“白夜，你一見到我，就對我做這樣的事情，會讓我覺得，你對我隻是為了做這個。”

    白夜抵著她的身子，手絲毫沒有停止動作。

    “我就算什麽也不做，和你隻談風月，你也會覺得我不及言痕和諾皇在乎你，既然如此，我何必委屈自己呢。”

    鳳雲煙竟然無言以對。但白夜最近一些時日，卻是和往常有著很大的差別。像是有些什麽，掙脫桎梏，翻湧而出。

    “我有一個請求，你可以答應麽？”鳳雲煙扭著頭，身子因為還在跟隨他起伏跌宕，故而眼媚如絲，柔似水。

    “雖說我未必會答應你的請求，但你可以說來聽聽。”

    他是發了瘋，入了狂，這會兒哪兒還聽得進她的話。

    但為了避免她胡思亂想，覺得自個兒真的是隻想要她身體，不想要跟她好好談情的人，所以還勉強的在這個時候回答回答她。

    “能不能稍微溫柔一些。痕跡也不要留得太明顯。”

    身上頂著另外一個人留下的痕跡，然後還要跟旁的人睡在一起，單想想，還是有些過過份。

    白夜緊緊的咬住了她的耳垂，然後說：“不能。”

    他說了，他就是聽聽，未必要做到。

    茶色的夜，十裏桃林。桃花早就已經枯敗，光禿禿的枝丫，就剩下幾片綠葉。

    荒蕪，繚亂。

    樹下是一個小茅屋，屋子前一口枯井。

    長相醜陋不堪的女人站在哪兒，像是再等待什麽。

    她臉上明明是帶著很幸福的微笑的，但那樣的笑容落在她的臉上，卻是讓原本恐怖的臉更加恐怖。

    有腳踩在地上的聲音沙沙響起，恍若謫仙一樣的人走在路上，衣間羽毛翻飛而起，襯得周遭都像是仙境。

    小念內心情緒頓時波動，一股欣喜從心口漫出。

    “你來了。”

    一轉頭，小念滿心滿眼的就全部是他。

    那樣美好的人，她自知是配不上的。但隻要能與之相連，便是極好的。

    “本尊同意讓你入宮為妃。但你絕不能夠去皇後麵前給她添堵。若你敢去，本尊定然要你性命。”

    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好。這個我能夠做到。陛下，能常常看見你，就是我心之所願。”

    “走吧，進宮。”

    諾皇不願意多看一眼這個女人。

    她的存在，就像是他一種懦弱無能的標誌。

    他現在居然被一個女人給這樣威脅了。何其丟人。

    大辰七十五年十二月初三。

    天大雪。皇帝陛下從宮外帶回來一個女人的事情，一瞬間在皇宮裏傳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得到處都是。

    鳳雲煙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聽說了這個消息。

    “娘娘，你要過去看看嗎？”周嬤嬤提鳳雲煙梳著發髻。頭發上給她別著的是最最名貴的鳳釵。

    皇後的心思並不好猜，但她還是願意說上這一兩句話。

    “宮裏來了新人。她不曾來拜見過本宮。本宮自然要過去看看。”

    皇宮的各宮各殿，她都有所了解。以此好讓自己的地盤更加方便管理。

    新來的這位，諾皇親自帶來。

    鳳雲煙自然而然更加的在意，一會兒去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絕色。

    她此刻有些怕啊。如果皇帝是真愛這位姑娘，那她可怎辦？皇後這個位置，會否還安然的任由自己坐著？

    如果皇帝不是真愛這個女人，她又是憑何本事讓皇帝帶她入宮？

    現在諾皇不在，她沒問，故而打算親自去瞧瞧。

    諾皇給這位念嬪的宮室在皇宮最偏遠的地方。

    而皇後殿卻在最中央的位置。

    “陛下似乎是有意要隔開我和這位新妃啊。”

    她和言痕並肩走著，像是和言痕散步一樣。

    她帶著言痕過去，是尋思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法子，能夠算計了這位新妃。

    “看這個樣子，應該是的。雲煙，貧僧覺得，諾皇應當是有不得不封這位姑娘的理由。”

    鳳雲煙寬而長的裙擺在地上拖著，她說：“痕，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大度的男子，今日之事，若是換成了白夜，估計早就落井下石了，還會幫著諾皇說話。”

    他們可是情敵。

    就算能夠允許共存，也會想要分出一個親疏來。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隻是有什麽說什麽。”

    看見他這麽可愛，鳳雲煙當即看了看四周，發現周遭無人，故而捏緊他的手。

    手指就那麽一勾一勾的。魅惑得不行。

    鳳雲煙覺得，逗他，真的是很有意思。以至於長長的一段路，她竟然覺得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新妃宮殿。還沒走進去，隻是在外圍。鳳雲煙就覺得周圍陰氣森森的。很是嚇人。

    而且這宮殿外麵，居然沒有一個人守著。由此，基本上是可以排除諾皇喜歡這個女人了。

    愛一個人，在乎一個人，真的是會想要將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她的麵前的。這一點兒，好無可以爭辯的由頭。

    如果一個人富甲天下，那麽他卻舍不得花一錠金子給你買首飾珠寶，那他定然是不愛你的。

    “痕，我總覺得這兒的氣氛怪怪的。似乎……”

    似乎和某個地方的氛圍相似的很。

    城郊亂葬崗，好像也有這樣的氣息。

    “嘶，嘶，嘶……”地上一條花蛇，這會兒正吐著鮮紅的信子，在地上……

    “彭！”

    言痕忽然掌中結印，朝著那花蛇就是一下。

    血肉翻飛。

    鳳雲煙和言痕都愣住了。

    言痕，是不殺生的。

    這，是他頭一次殺生，雖然死的不是人。

    “它想要傷你。”

    過一會兒，言痕終於開口了。

    他沒有感覺到愧疚。

    在他心裏，這條蛇想要傷害鳳雲煙，那就是罪不可赦。

    該死！

    大不了，他之後替這蛇超度一下就好了。

    “痕，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她踮起腳尖，在言痕的臉上親了一口。

    言痕瓷白的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個紅唇印記。

    鮮紅的印記，留在得道高僧的臉上，有著一股詭異的和諧感。

    言痕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然後，走近了內殿。

    諾大的宮殿裏，內殿中卻隻有一個人。

    一抹豔色的背影，看起來像是冷宮中死去很久的鬼魂。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

    鳳雲煙輕蔑的聲音響起，恰如其分的，恍若一把尖刀，精準無誤的刺入那人的胸膛。

    “對啊，就是我。鳳雲煙，我們又見麵了。”

    小念轉過身來，看著鳳雲煙。

    她有打扮。但是再怎麽精致的妝容，都遮不住她臉上那詭異的圖案。

    她看起來，依然讓人覺得害怕。

    “雲煙，小心一些。她會蠱術，功夫還不錯。小心她傷害了你。”

    言痕緊盯著她，唯恐她會做出傷害鳳雲煙的動作來。

    “是呀，你可小心著點兒。我很想要你的命。”

    小念的臉和目光走變得猙獰了起來。

    看見這個女人她就覺得心煩。

    她這張醜陋的臉，也全是拜了她所賜。

    南疆守護者，從當上守護者那一刻起，就該是這個樣子。

    她也曾經如花貌美過，可現在……

    鳳雲煙朱唇輕啟，唇間像是帶著亮光一樣。

    “小念，你說你何必要到這宮裏來。你進了皇宮，又不敢明麵上對我下殺手，畢竟，你傷我一下，陛下會讓你百倍嚐之。還得看著我跟諾皇恩愛。你的心裏就不會覺得苦嗎？”

    這樣的話，比淬了毒的武器還要有殺傷力。

    而且，她說的也是事實。

    “我樂意，你管不著。鳳雲煙，你以為你還可以得意多久。我收拾不了你，對付不了你，總有人是能的。”

    “哦？那我們就看看，誰活的更久。”

    “我這地方到處都有毒蟲毒粉。皇後娘娘，你還是先走吧。否則，你出了事兒，陛下該找我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