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桑園宥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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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桑園宥寬

    五萬兩!

    這可是五萬兩!

    陶夫人風情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眸光如秋水般盈盈波動,她十分地驚訝,又十分地慌。

    驚訝的是,蕭權這個窮鬼竟然能拿得出五萬兩買珊瑚佩,以前蕭權在明月樓大擺宴席,已經把會試的獎金用完了,他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慌的是,五萬兩是筆巨款陶府不是給不起,陶府是江南的大世家,五萬兩還是拿得出來的。可是,突然要拿出五萬兩,還是有難度的啊!

    蕭權一張收據,堵死了這群女人的嘴,剛才口口聲聲說蕭權借首飾,假首飾的屁話,是一個字都放不出來了。

    “怎麽?陶夫人是不想賠?”

    蕭權冷笑一聲。

    女人就是女人,攤上事的時候就知道慌。

    “賠?誰知道你這個珊瑚佩是不是真的值五萬兩,萬一你和昆吾閣合起夥來,故意欺騙我怎麽辦?”

    “你別以為你是狀元,寫得幾句酸詩,就想哄騙我?”

    這世界,果然唯有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蕭權沒有廢話,冷然“今日陶夫人來秦府作客,想必陶大人也來了,蕭某向來不喜歡和一個婦人爭執。這五萬兩,我親自問陶大人要便是。”

    說罷,蕭權扭頭就去正廳。

    陶夫人的夫君,名叫陶疾,出生於江南世家,是陶聞柳的叔叔。

    陶聞柳以前是朱衡的走狗,陶家自然也是魏監國一派的人。

    陶家家大業大,在江南是有名的有錢人。

    陶疾在朝廷中是個三品官,職位高,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陶家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表麵上是皇帝的忠臣,卻偷偷地傍上了魏監國。陶夫人不將秦舒柔放眼裏,自然也正常。

    今日陶府是來送禮的,送的禮也頗為清奇。

    送的是一個戲班子。

    陶府的人聽說秦舒柔有孕,十分“歡喜”,便把家中一直養著的戲班子送給秦府,說給秦大小姐解解悶。

    古代貴族喜歡養奴,養戲班。

    古人娛樂活動不多,特別是閨中婦女,除了讀讀書、聊聊天、散散步,也就隻有聽聽戲曲可以解解悶了。

    於是古代貴族婦女的日常操作是

    祝壽,來個戲班子。

    還神還願,來個戲班子!

    有啥不開心的,來個戲班子!

    有啥開心的,也喊個戲班子。

    相當於現代人家裏的那台電視機,和電視機不一樣,養戲班子還是挺耗錢的。

    在華夏,戲班叫梨園。

    大魏的戲班,叫桑園。

    陶府送的這個戲班子,在京都聽說特別有名。

    戲劇的男主角,又叫生。陶府的生,是京都最出名的小生,名叫宥寬,專門演年輕男主角,是一名頂頂出色的美男子,用現代話說,就是長著一張小鮮肉的臉,清朗俊逸,唱戲也唱得好。

    大魏的女子追宥寬,就像追易歸那樣瘋狂。

    為了見宥寬一麵,多少京都少女一直堵著陶府的門,就為偷偷瞧他一眼。

    和現代那些女生,看見男明星發花癡是一樣的。

    秦八方剛死,一百天未過,陶府就以衝衝喜為理由,將宥寬這個大美男送上門來。

    居心叵測!

    這麽毒辣的招式誰想出來的?

    是想給蕭權戴個綠帽?

    秦舒柔百般看蕭權不順眼,如今來個大明星一樣的美男子,她如何招架得住?

    賊人亡我之心不死,用硬的不行,現在來軟的?

    從夫妻關係入手,瓦解蕭權和秦府的關係?好讓秦府分崩離析?

    管他來硬的軟的,蕭權照殺不誤!

    蕭權來到正廳,一眼就看見宥寬。

    一米八,人高馬大,身材卻纖細,皮膚白得發亮,和尋常的糙漢子果然十分不一樣。

    和蕭權想象中不同的是,宥寬並不是小白臉的模樣,眉眼十分深邃憂鬱,甚至還帶著一點冷漠。

    這放在現代,簡直是頂級明星的長相啊!

    怪不得今天陶夫人這麽不開心,處處找秦舒柔的茬,宥寬這樣的美男子被送走,蕭權要是陶夫人也不高興。

    秦父和陶疾在說話,宥寬就在旁邊站著。

    察覺到蕭權來了,宥寬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他,那一雙眼睛利得快要將蕭權看透。

    在古代,戲子是下九流,是低賤的身份,人人看不起、瞧不上。

    在蕭權的世界裏,他們卻是演員、藝術家,深諳人心、懂得七情六欲,方能把戲中人物的精髓演出來。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不能輕視。

    第一種,有錢有權之人,這種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若不細細周旋,必然被這種人生吞活剝,連骨頭都不剩。

    第二種,便是深諳人心、懂得人性之人。這種人平日裏看起來雲淡風輕,人畜無害,可在關鍵時候,他捅你刀子,恐怕你還雲裏霧裏,不得要義,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演員、藝術家、作家或者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便屬於後者。

    旁人看不上宥寬這樣的職業,蕭權卻謹慎而有禮地待之。

    他主動向宥寬行了禮,宥寬淡淡地回了回,言行舉止都是清高和孤傲。

    藝術家都這樣,覺得世人皆醉我獨醒,別人都懂不起他的精神世界。

    倒是陶疾滿臉熱情“蕭大人來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下官見過陶大人。”

    蕭權皮笑肉不笑,這個陶疾不知道是誰派來的?丞相?魏監國?朱王妃?還是楊樂?

    仇人太多,實在不好猜啊。

    蕭權怎麽猜,也沒有猜到魏清身上。

    這個戲班子,就是之前魏清送給陶疾取樂所用。

    如今在魏清的授意下,陶疾忍痛割愛,把養了三年的戲班子不得不送給秦府,陶疾心痛得在滴血。

    他倒不是貪戀戲子們的美貌,而是這些年養戲班子,他的夫人花了不少錢。這戲班子放在外麵,也是一曲值百金的,平時陶疾借戲班子斂了不少財,現在沒了這棵搖錢樹,能不心疼?

    “陶大人,打擾你和我嶽父聊天,實在是對不住。可有一件事情,恐怕得陶大人處理。”

    秦父眉頭一皺“有什麽事情,等一下再說。”

    “無礙無礙,”陶疾三十來歲,人精一樣的人,為人圓滑“秦家姑爺有事和我商量,是陶某的榮幸。不知蕭大人所為何來?”

    陶疾眼睛亮晶晶的,眸中盡是仁善的假光。

    “需要你賠錢!”蕭權“啪”地掏出一張五萬兩的收據。

    秦父和陶疾,不約而同地呆了呆。

    這下,陶疾的眼光更亮了,更像是快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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