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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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要在皇後冊封大典後,為賢妃娘娘補辦婚禮,而且還是平民婚禮。”

    “當真?皇帝與娘娘真是伉儷情深。”小宮女們都為此羨慕不已。

    說話間,那報信之人已經衝到了人群中央,神情極其興奮,似乎還有話沒說完。

    “重點是在選金童玉女的時候,賢妃娘娘已經決定要將本次宮規考試中拔得頭籌的小宮女,選為玉女了。”

    “什麽?”

    小宮女們個個目瞪口呆,都覺得不可思議。

    “從我們中選?不從神都貴女中選?”

    “怎麽會?”

    就連許清夢等官宦之女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們雖是官宦之女,卻也是家中最不得勢的,不然進宮做宮女這種伺候人的事兒,怎麽會送她們來?

    平日裏,就連誰家擺宴席,主母也隻帶嫡女和幾個受寵的姐妹去,從不會帶她們去的,更何況是在帝後大婚上做玉女?

    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兒。

    再說就算是她們這樣的身份,在小宮女中也還算是高的,好歹錦衣玉食也不曾少過,這裏麵有些人,甚至是農戶之女,從小便做些粗糙雜事的。

    這樣身份卑微的人,能給皇後做玉女?

    “是真的!”

    報信者十分激動,繼續解釋道“賢妃娘娘說她能如此福澤深厚,得皇帝青睞,成為天下之母,就該以身作則,帶頭厚愛百姓。

    娘娘還說,雖然皇帝與她是百姓的天,百姓卻是她和皇帝的地,應是這世間最吉利的身份。因而希望玉女能夠從民間選。”

    “但是婚期倉促,現去選肯定來不及,又難免勞師動眾,正好咱們這些新進來的小宮女,也都是來自民間,禮部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要把宮規考試第一名的小宮女,選做玉女,沒想到娘娘一聽就同意了。”

    報信者一說完,小宮女們都對賢妃心悅誠服,衷心敬仰起來。

    心道怪不得她能是皇長子的生母,還能做繼後,有此等品德,她早該是皇後了。

    就連薑寶玉也覺得很欣慰,不愧是能教育出水寒舟那樣的人的家族出來的娘娘,真是活該他們水家位高權重,在神都能有這麽高的聲望了。

    隻是她對做玉女不怎麽感興趣,一個給新娘子獻弓的小箭童而已,她小時候就給崔寶玉的阿姐當過一次。

    那弓可沉了,還得一路端著,等遞給新娘子的時候,手都要酸麻了。

    那還隻是個伯爵家少夫人的婚禮,帝後大婚的弓肯定更好更重,她跟皇帝還有賢妃又無甚交情,這體力活,給再多賞賜她也不會幹的。

    薑寶玉這樣想著,就又開始自顧自地練起宮中禮儀來了。

    “但是,”報信者很快又道“接下來的才是重點,你們知道金童的人選是誰嗎?”

    “應該也是從民間選的吧?”

    “不對呀,玉女是因為從民間選怕勞民傷財,所以才從咱們裏麵選,那金童總不會也從新進宮的選吧?新進宮的男的,不都是小內侍了嗎?”

    報信者瞧著大家一臉疑惑,終於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非也,皇帝說雖是補辦的民間婚禮,娘娘卻不能如尋常百姓一般在家中等待接親。遂婚禮時也不會有娘家人在身邊,難免遺憾。遂已經選定了水世子做金童了。”

    薑寶玉聞聲望去,就見四座皆驚,所有人呆愣一下之後,紛紛跑去複習功課了。

    能和水寒舟一道做金童玉女,攜手走花路,大約就約等於成親了吧?

    這樣的好事,那些素來把水寒舟當做夢中情郎的小姑娘們,誰不想要?

    更何況還是在帝後大婚上做玉女,說出去,夠家裏人吹好幾輩子的好嗎?

    便是那些不認得水寒舟的小姑娘們,也開始用功起來了。

    直叫薑寶玉覺得脊背發涼,這年頭未來相公長的太好看也是個頭疼事兒了,一下子冒出這麽多情敵可還成?

    但她薑寶玉可不會平白給人創造這樣的機會,想跟她搶男人,不可能!

    這個頭籌,她拿定了!

    於是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在這兒跟雨花討教宮規禮儀,畢竟她來了六年了都沒考上女官,跟她學禮儀,能有什麽前途?

    薑寶玉決定多到外頭走走,去看看真正的宮女,尤其是禦前尚待是怎麽做的。

    這日她便趁著午休,往禦道上走了走,遠遠地瞧了站在禦書房外麵的禦前尚待半個時辰,腿都要站麻了,自覺宮女可真不是人幹的活,比打架鬥毆當個紈絝累多了。

    但她也更加堅定了將來要招水寒舟為婿的決心,不然她為此受的苦可就都白吃了。

    “阿姐?”

    這聲音聽著耳熟,薑寶玉不覺回頭瞄了一眼,也是一驚,忙的迎了過去笑道“望春?你怎麽會來?”

    薑望春自小在薑家老太太身邊長大,多少有些少年老成在身上。

    加之他個頭高些,不熟悉的話,很難看出他隻有八歲。

    瞧見薑寶玉迎了過來,薑望春不敢叫她多走,也便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過來,笑道“大伯要進宮來送貨,說帶我一道見見世麵,我便跟著來了。”

    “爹親自進宮來了?”

    薑寶玉說著話,下意識往薑望春身後看去,卻是沒瞧見薑員外的人。

    薑望春於是又笑道“大伯路上遇到了熟人,在別處說話,留我在這邊等著。”

    說完,他又仔細打量了薑寶玉上下,看她紅光滿麵的,氣色與在家時並無二致,便又欣慰一笑道“阿姐果然在宮中過得極安逸,如此,大伯和伯母也該安心了。”

    薑寶玉卻在薑望春臉上捏了一把,寵溺笑道“你呀你,叫什麽大伯和伯母?你如今已過繼到大房,該叫爹娘了。”

    望春揉了揉被薑寶玉揪得有些疼的臉,憨憨笑道“其實在家裏已經叫了,隻是怕阿姐不高興,才沒在你麵前叫的。”

    “啊呀你這臭小子,還在阿姐麵前玩起心眼兒來了?”

    薑寶玉說著,一把摟住了薑望春的脖頸子,將人攬在了懷裏,揉著他頭頂的小呆毛問道“快跟阿姐說說,我進宮這幾日,家裏可發生什麽事兒沒有,爹娘和祖母可都還好?”

    薑望春羞得滿臉通紅,忙的掙開薑寶玉的胳膊,卻也不怎麽與薑寶玉生氣,依舊燦顏道“家裏都還好的,就是阿姐的幾個朋友先前不知你進宮,昨日到家裏鬧了一通,勸了好久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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