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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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來時,德妃正在惜花宮和蘇蝶兒一道給她未出世的孩子縫製衣裳。

    聽說皇帝駕到,兩個人都是一驚。

    皇帝除了那次醉酒來過一次,加上得知德妃有孕又來了一次,之後可再沒主動來過惜花宮了。

    平日後宮有什麽事,都得是德妃主動去禦書房稟報皇帝。

    蘇蝶兒瞧見德妃驚慌,忙得安慰她道“該是父子連心吧,娘娘方才不是才剛說過小皇子踢您了嗎?大家這不就來瞧他了?”

    德妃聽了也跟著淺笑,放下手中針線,起身去迎接聖駕。

    不想她人還沒走出去,皇帝就已經氣衝衝地進來了,她隻得立即屈身行禮。

    誰知皇帝扶也不扶她一下,徑直走到了桌邊坐下了。

    “德妃,你幹的好事!”

    德妃這邊才蹲了一半,聽皇帝這麽一說,也不敢起身,身子一晃差點摔了。

    還是蘇蝶兒眼疾手快,忙的上前扶了一把,將人慢慢扶著跪了下去。

    “大家這是何意?臣妾幹什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

    皇帝說著,便瞧見桌上那些精致好看的小孩衣裳,想到太子方才病榻之上穿的那件連袖口都磨破了的裏衣,立時又氣不打一處來,手一劃就將一盒針線全推到了地上去。

    “皇後那麽信任你,將後宮和太子都交由你照顧,結果你就是這麽照顧的嗎?

    難道你以為你懷了朕的骨肉,就可以取代皇後,你的孩子就可以取代太子。

    所以就派人給太子下毒,在獵山刺殺他?

    朕真沒想到,你竟是這等毒婦!”

    德妃整個人都是懵的。

    “下毒?刺殺?大家你到底在說什麽啊,太子怎麽了?”

    德妃來不及深思,忙跪行到皇帝的身邊,一臉無辜地說道“大家您千萬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漓歌身懷六甲,將後宮和太子交給你這個最信任之人照顧,太子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說不知?你可知你不知,就是最大的罪過!

    你可曾把太子也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

    “這——臣妾——”

    德妃的眼神果然猶豫了,這陣子她身子重,料理後宮事宜已是不易,但凡有些時間,也都隻顧著在腹中胎兒上花心思,確實很少到東宮去看望。

    可就是這片刻的猶豫,卻叫皇帝動了大怒,竟一把將德妃甩開,站起來怒道“你給朕記得,朕的禦妻隻可能是漓歌一人,朕的太子也隻可能是鴻兒,不論你現在心裏有什麽心思,都趁早給朕斷了。

    你安插在鴻兒那裏的人,也都給朕不動聲色地撤走,不然等朕查出來,你這惜花宮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平安無事了。”

    “大家!大家!”

    天一太監得了消息,急急進來通信,見到此景也來不及回避,道“啟稟大家,皇後娘娘方才在東宮動了胎氣,這會兒恐怕是要生了。”

    “什麽?”

    皇帝立時想到方才被那小兒踢了一腳的景象,心裏真是又激動又懊惱,忙得又瞪向德妃道“都是你幹的好事,禦妻和朕的孩子要是有什麽閃失,朕為你是問!”

    他說完拂袖而去,德妃卻在地上苦笑,肚子痛得起不來。

    蘇蝶兒看著心疼又氣不過,忙在旁邊為德妃抱不平。

    “娘娘,皇帝怎麽能這樣?皇後的孩子是他的孩子,難道娘娘的孩子就不是他的孩子嗎?她怕皇後有閃失,難道就不怕娘娘有閃失嗎?”

    德妃卻隻是苦笑著搖頭道“傻丫頭,本宮怎麽能和皇後比?以後這樣的話,再也不要說了。”

    她說著,一隻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小腹,微微笑道“本宮有這個孩子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可蘇蝶兒的臉卻忽然扭曲地變了形,看著德妃裙下的一灘血驚叫起來。

    “來人,快來人啊!快宣太醫救救娘娘啊。”

    皇後和德妃兩位娘娘同時生產。

    禦用尚服局的小宮女們也是有耳聞的,這會兒也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皇帝從東宮出來,就氣呼呼地跑去了德妃那裏,德妃才會這麽早發作的。”

    “是啊,算著日子,皇後娘娘都算早產,德妃娘娘比她晚些時候有孕,怎麽算也不該這個時候生的,怎麽會這麽快就——”

    薑寶玉在一旁聽著,忽然就明白了什麽。

    所以太子遇刺的事,與德妃有關?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但薑寶玉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德妃位居四妃之首,平日在宮中口碑極好,是比當年還是賢妃的水漓歌,名望還要高的娘娘。

    要是太子遇刺一事真的與她有關,那她隱藏的如此之深,不可能才過一日就被人查出來,還告到了皇帝那裏去。

    這未免也太順理成章,太明顯一些了。

    她這邊正想著,身前忽然出現了一道陰影。

    “針腳縫得這麽大,穿在裏麵能舒服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縫製衣服時,要賦予母親對待孩子一般的愛意,你就是這樣愛你的孩子的嗎?”

    穆桂一邊教訓薑寶玉,一邊拿起剪刀,將縫的不好的地方全部挑開。

    “重新開始吧。”

    薑寶玉撇嘴,“我又沒有孩子,怎麽知道該怎麽愛它?”

    穆桂冷眼瞪過來,可還不等她再開口,飛燕已經遞了眼刀子過來。

    “少頂嘴了!沒有孩子,難道還沒有父母嗎?你爹娘是怎麽愛撫你的,你就怎麽愛撫自己的作品,做不到嗎?”

    薑寶玉想了想每次見她都喊打喊殺瞧不起的永福伯,又想了想連煲湯都會鹹死人的薑夫人,覺得還是算了。

    還不如想想姑婆,於是不禁雙眼一紅,繼續縫起褌褲來。

    三年了,每每想起薑榮喜,她還是忍不住紅眼。

    好在褌褲並不難做,她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做完,便去了穆桂的小院。

    從日裏回來之後,穆桂便一直自己待在屋子裏,沒有出來過。

    這很反常,再加上穆桂這兩年給皇後和皇帝獻策獻計,得罪了很多人,薑寶玉真怕她一不小心給人暗殺在屋子裏。

    她敲了幾下門沒有回應,就著急地推門衝了進去。

    隻見穆桂正坐在案幾後麵,看著什麽在發呆。

    隻是在薑寶玉進來的時候,她便將那樣東西塞進盒子裏收了起來,一臉不悅地說道“也不敲門就直接闖進來,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薑寶玉還很委屈,“我敲了,是大人沒聽見而已。”

    說話間,她便把縫好的褌褲拿到了穆桂的麵前說道“大人讓我做的,我已經做好了,請大人驗收。”

    穆桂掃了一眼那褌褲,這會兒卻沒怎麽有心情瞧了。

    “放這兒吧,我看過了再跟你說。”

    薑寶玉有些擔心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發生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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