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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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確鑿?”
薑寶玉故作驚訝,左瞧瞧,右瞧瞧的。
“證據在哪兒呢?大人拿出來我瞧瞧?”
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叫朱典籍很是瞧不上,登時怒目而視道“薑寶玉,你給本官放嚴肅點!”
她說著,才又整理了一番儀容,重新站直身子道“舉報你的人便是你的助手小宮女鍾青,她言之鑿鑿,還有物證,豈會有假?”
她說著,立時掀起眼皮觀察薑寶玉神情,見薑寶玉臉上果露驚訝之色,以為她是心虛了,心下一喜,立時又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那位助手小宮女已在本官掌控之下。
你畢竟是穆尚服的徒弟,若你待本官好些,本官也不會讓你有麻煩,自會幫你處置了那人的。”
朱典籍說著,一邊手從胳膊底下伸出來,做出一個跟人要錢的動作,卻是別著頭不看薑寶玉,一臉得意地笑道“畢竟事關你的前途,值多少銀兩,你自己心裏必然有個數吧。”
她這邊說完後等了好一會兒,手上卻並不見有錢袋子放過來,反而鼻尖傳來一陣臭氣,偏頭一看,卻瞧見薑寶玉不知何時解了衣帶,這會兒已經坐到了恭桶之上,正努力著呢。
瞧見朱典籍看過來,她便費力地說道“大人為了小女的前程還真是費心了,不過小女也很好奇,我到底是怎麽作弊的呢?
大人要真是疼我,不如把人帶進來,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也好叫小女開開眼,解了這份好奇心啊。
不然小女心中老是想著這一茬,難免抓心撓肺,不能集中精力考試,到時才真是有礙前程呢。”
薑寶玉說著,忽然一副滿足的模樣,眯著眼睛繼續道“到時若那鍾青真能拿出我作弊的證據來,叫全場眾人皆相信,那這場戲我肯定是要給票錢的,大人覺得如何?”
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實在是叫朱典籍氣惱,更何況她竟然還在她麵前……
“薑寶玉,你可真是給臉不要臉!好,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咱們便走著瞧,看看我這個考場監察,到底能不能給你點顏色看看!”
朱典籍摔門而去,薑寶玉卻還在後麵勸她。
“大人別走啊,我在宮外的時候,去哪個戲院不是包的上等雅間,那票價可不便宜哦,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大人!好歹給留些廁紙再走啊!”
一直到朱典籍人都走遠了,薑寶玉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淡去,輕哼一聲道“早說過了,蠢人總愛自掘墳墓。”
薑寶玉收拾完回到考場時,鍾青和她帶來的人,已經被朱典籍請進了考場來。
許清夢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忙與她解釋道“鍾青帶了人進來,說要舉報你竊取試題,還說她身邊那人手裏拿的狐裘皮,是你早早叫人備好留在宮外的。”
她話是這樣講,卻是一點也不驚慌,甚至還有些雀躍,仿佛一件她們早就料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一般。
不等薑寶玉說話,已經在考場中央跪好的鍾青便哭哭啼啼地看向她道“寶玉姐姐,我雖然作為你的助手小宮女,本不該做這些事,怪就隻怪我還有良心,不能明知道此事對其她考生不公平,卻還助紂為虐。
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罷,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也莫要再掙紮,還是趕緊跪下來與大人們認錯吧。”
鍾青說完,還又瞧了一眼身邊站著的朱典籍,想著方才她進來之前,這人交代她的事。
“無論如何,不能牽扯到穆桂,不然憑她權勢,真把她逼急了,必定全力護著薑寶玉,還會將我二人至於不利之地。”
是以方才她與考官交代始末,也隻是說做了薑寶玉的助手小宮女後,才知道她早知道試題,至於到底是從何處竊取試題的,她便無從知曉。
這會兒考官們也是一頭霧水,五臉震驚。
崔友雄更是氣的差點衝下去,把這個想給他兒媳婦潑髒水的小丫頭撕碎。
虧的水寒舟叫住了他道“崔卿,越是這種時候,我等要是跳出去護著她,就越是會帶來麻煩,清者自清,還是請主考官來定奪,秉公處理吧。”
水寒舟說完,卻是看向了身邊的天一太監。
天一衝他點頭,開口對身為主考官的鄭司衣道“鄭司衣雖作為主考官,但被舉報的考生畢竟是禦用尚服局之人,為了避嫌,你恐怕也不便出麵,不如就由灑家代勞審問,列位以為如何?”
鄭司衣與幾位司衣都覺鬆了口氣,自是沒有反對的。
崔友雄更是知道天一的本事,曉得他不會偏頗,故也不再說話,重新靠回到了椅子上去。
天一於是托著浮塵走到了台子中央來,瞧著鍾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好整以暇地問道“堂下宮女,你可知擾亂考場秩序,誣告同僚,是要杖責三十,趕出宮門,永不錄用的大罪?”
鍾青被天一的話嚇了一個哆嗦,但是一想到薑寶玉眾叛親離,百口莫辯,她已是勝利在望,便又有了些許勇氣,咬著牙道“小女知曉,隻是身為宮女,自當全心全意為皇帝做事,絕不能姑息作奸犯科之事,罔顧皇恩。”
她說著,撲通一聲趴倒在地,情真意切我見猶憐。
“小女鍾青,願為此舉冒生命之憂,隻願還皇帝的宮廷一片清明!”
天一點了點頭,又瞧向薑寶玉問道“薑寶玉,此女舉報你竊取試題,徇私舞弊,你可認罪?”
薑寶玉於是走到了鍾青身邊,給天一行禮道“回公公的話,小女不認罪。”
鍾青早料到薑寶玉不會認,立時又哭哭啼啼地勸道“寶玉姐姐,你又何必如此糊塗?
我作為你的助手小宮女,三日前便親耳聽你說過這次考試的題眼,我身邊這位,更是你們薑家受你吩咐,提早為你準備狐裘皮之人。
如今人證物證聚在,你又何必再嘴硬,不承認自己的罪過呢?
你可知,抗拒從嚴,罪加一等啊,寶玉姐姐。”
鍾青這話說完,考官們臉色都變了,甚至是領著鍾青進來的朱典籍都跟著有些驚慌,忙得站出來,攔在了鍾青麵前,剛想要說點什麽,薑寶玉卻噗嗤一聲笑了。
“哦?我提前三日便知曉了考題,還告訴了你?那你倒是說說,我竊取的考題是什麽,題眼又是什麽?”
鍾青沒有進入第一考場,站得遠,其實並看不清考題,隻是在薑寶玉出考場後,從她和許清夢的嘴裏聽到了題眼是狐裘。
這會兒被薑寶玉問起,她便支吾說道“諸位大人明鑒,小女學識淺薄,且尚未在宮中接受正式教育,女官考試的考題對小女而言過於難了,故此,小女未能記下。
但小女清楚的記得,薑寶玉三日前曾告知小女,題眼就是狐裘。
試問她若是沒有提前竊取試題,又怎會叫人提前將狐裘備好,在宮門前等待時機呢?”
鍾青此話一出,考官們立時臉色大變,便是在場的考生們,也都紛紛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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