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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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時雨更是瞠目結舌,左顧右盼,甚至還覺得南宮凜八成是瞎了,將人拉到一邊來小聲嘀咕道“你管這叫醜?分明連打哈欠都是美的,這麽瞎,難怪你討不到老婆!”

    南宮凜也很惱殷時雨,皺眉瞪他,同樣小聲道“你還有臉說話,不是說隻是正八品嗎?”

    他說著,看了一眼毫不客氣坐在主位上,還把腳墊在了他案幾上的薑寶玉,臉都黑了。

    “那緋衣銀魚袋是哪來的?”

    殷時雨回憶著昨夜他那做羽林衛的兄弟說的話,好像確實沒有提到這一茬。

    “或許,是皇後娘娘連夜升了她的品級?”

    他說完,自己也覺得像笑話,怕被南宮凜打,便躲到一邊去,一直到南宮凜也進去了,才遠遠地跟在後頭。

    薑寶玉等在衙門裏觀察南宮凜他們的小動作,知道自己這身行頭,確實對他們有作用,便也不急著說明這行頭的來曆,先說起正事兒來。

    “昨夜本官要與南宮執事交接印信官牒,您身邊的這位伯梁管事說時候晚了,叫我今日再來,隻不知這會兒夠不夠早,南宮執事可有空與本官交接啊?”

    伯梁被薑寶玉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忙的自請去泡茶,躲出了眾人的眼神包圍圈。

    南宮凜隻好自己上前,又給薑寶玉行禮道“下麵的不懂事,大人多包涵,大人若是要交接印信,現在便可以。”

    南宮凜說著,又極不自在地朝薑寶玉墊在自己案幾上的腳瞧了一眼,卻還是不動聲色地給殷時雨使眼色,叫他去拿椅子過來,給自己坐。

    “不急!”

    誰知薑寶玉卻忽然將雙腿收回,好整以暇地看著南宮凜道“本官最不喜歡浪費時間,有些話便先與你們講在前頭。

    宮裏派我出宮來養濟院任職,是為了曆練本官。

    本官無心找諸位的麻煩,也希望諸位不要為難本官,設立障礙,阻撓本官行事。

    大家能夠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幹擾是最好。

    若是萬一本官要做的事,損害了諸位的利益,也請諸位海涵。”

    薑寶玉說到這裏,刻意用手掌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桌子,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這裏來。

    “切記,反過來是不行的。諸位在這養濟院做任何事,都必須——不能——損害本官的利益。”

    “你這話說反了吧?真當我們大人怕——”

    殷時雨有些意氣用事,家裏也有些底子,區區一個五品女官,他其實也還不放在眼裏,遂有些替南宮凜不服氣。

    南宮凜卻抬手將他阻了,自己上前一步,勾唇笑道“大人是在宮裏久了,沒聽過咱們養濟院的消息?我南宮凜,也不是誰都能隨便拿捏的人。”

    “是呢。”

    誰知薑寶玉卻忽然呈現一片嬌羞之態,卻是有些陰陽意味。

    “本官也擔心我是生人,初來乍到的會摸不著頭腦,所以出宮之後,第一時間就找人打聽了一番。

    都說咱們南宮執事性子陰晴不定,亦正亦邪,素有冷麵無常之名,要不怎能將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民管的如此服服帖帖,將這養濟院打理的密不透風呢?

    便是五品大員到了這養濟院,也未必撈的到好處。”

    “大人既然知道,還敢在我們執事麵前擺這種架子?”

    殷時雨這會兒對薑寶玉的仙女濾鏡全無,一心隻想著要護著南宮凜了。

    薑寶玉卻衝著他豎起食指,一搖一搖地說道“殷大公子先不要心急嘛,令尊貴為翰林大學士,難道就沒教過你三思而後行的道理?”

    薑寶玉說著,忽又搖著頭道“殷大學士為人嚴謹,想來應是教過的,定是有些人子不能承父業,才會被送到這裏來,體察民間疾苦的吧。”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

    殷時雨有些慌了,他是殷家小公子的事兒除了南宮凜和伯梁之外,養濟院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就算薑寶玉出宮後找人打聽了,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啊。

    薑寶玉卻沒耐心與他周旋了,忽的站起身來,不屑一顧地說道“你既想不明白本官是怎麽知道的,麻煩就先到一邊去好好想想,不要接二連三地打斷別人談話,一副沒有家教的樣子。”

    “你——”

    殷時雨真是要給薑寶玉氣死了,想他在紈絝圈也是混的小有名堂的,還認了圈裏的扛把子做大哥,與人鬥嘴,還是頭一回這麽下風。

    他鬥誌上來,立時走上前來,正想與薑寶玉舌戰三百回合,卻是被南宮凜一聲喝止了。

    “夠了!”

    南宮凜瞥了殷時雨一眼,冷聲道“被人查了個底兒掉,卻還對人家一無所知,還嫌不夠丟人?”

    殷時雨立時蔫了氣兒,被端茶過來的伯梁哄著坐到了一邊去。

    南宮凜便請薑寶玉一道飲茶,薑寶玉卻不喝。

    “本官的時間金貴,昨夜我已表明,這次出宮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為流民製作冬衣。

    神都秋涼冬冷,離穿冬衣的時節也沒多少時日了。

    還是趕緊把需要冬衣的名冊交給本官,再帶本官去庫房瞧瞧能用的材料,有則用之,無則補之吧。”

    薑寶玉邊說邊想,說完這些,又繼續補充道“另外本官昨夜粗略瞧了一眼這裏的流民數量,不是一個小數目,加之西北蝗災嚴重,過些時日,人數隻會有增無減。

    單憑本官一人之力,必定無法完成此任務。

    朝廷給養濟院分了多少財政,用來請裁縫做事,也要與本官明說,方便本官早做安排。”

    薑寶玉說著已經行動起來,等著南宮凜領著她往庫房去瞧瞧,腦子裏也還在想著其他要做的事。

    卻發現南宮凜根本沒動,依舊在旁邊坐著喝茶,甚至看著她的眼神,還有些意味深長。

    “大人來養濟院,真是要做事的?”

    “那不然呢?”

    薑寶玉隻覺南宮凜這話問得可笑。

    怎麽從昨天到這裏開始,一個兩個的,都以為她是來混的,她雖然做過幾年紈絝頭子不假,可她腦門上也沒有寫著“混子”二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