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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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寶玉跟著南宮凜出了內院,來到衙門外堂坐定。
南宮凜便親自拿出流民名單與回文,遞到了薑寶玉的麵前,卻是氣定神閑地說道“聽說你去了趟度支司?想來已經知道皇帝要在宮裏為神都養濟院的流民舉辦千叟宴一事了吧?”
南宮凜說到這兒,特意觀察了一下薑寶玉的神情,見她並沒有什麽訝異之感,才又繼續說道“趙乾明那人是條老狐狸,想要從他那要到銀子並非異事。
如今宮裏要求流民獻藝,比起冬衣,彩衣更是緊要的,薑典衣若是實在有難處,不如還是本執事去想法子。”
“噗——”
薑寶玉扯唇,一邊收起回文和名單,一邊笑道“如果下官與大人說,千叟宴一事,下官不光知道,還是始作俑者,大人會不會覺得是下官在說笑?”
說話間,她已從袖兜中取出三張收據遞到了南宮凜的麵前,一曰彩衣已收,二曰栗米已收,三曰冬衣製作的錢款已收。
看的南宮凜雙眸大驚,畢竟上麵白紙黑字一目了然,確實是趙乾明親自寫下,薑寶玉畫押的。
“這麽說,你從趙乾明那裏要到錢了?”
“非也!”
薑寶玉衝著南宮凜搖了搖食指,略微得意地說道“一個子兒都沒要到,並且我已經與他說好,所有這上麵的東西,都由我一個人出了。”
“你一個人出?”
南宮凜有些無語,但想到薑寶玉今早過來時的做派,又覺得這是她能幹出來的事兒,不禁便有些輕蔑她,忍不住笑道“難道這就是薑典衣今早信誓旦旦說的什麽自行解決嗎?”
薑寶玉知道他會有如此反應,也不與他計較這態度,隻繼續笑著說道“當然不是,我薑寶玉可從不做虧本兒買賣。
不過本來我還想觀望一二,瞧瞧你這個人值不值得我幫忙,但是看在你對二丫不錯的份上,就幫你這一次好了。”
南宮凜被薑寶玉說得糊塗了,忍不住皺眉道“什麽意思?”
薑寶玉此刻不便明說,隻衝著南宮凜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可南宮凜不喜這種交頭接耳,不肯靠近,薑寶玉便隻得起身附到他耳邊小聲說起了自己的計策。
女孩子口中吐出的蘭息叫南宮凜耳癢,心中更是驚奇怎會有如此不拘小節的女子,何況還是宮裏出來的?
但好在他定力十足,很快穩住了心神聽薑寶玉講話,不想不聽不知道,一聽更是嚇了一跳。
“你真要在千叟宴上這麽做?”
薑寶玉與他點頭,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可南宮凜卻有些猶豫。
“不行,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要是萬一皇帝大怒,怪罪下來,你也脫不了幹係。”
“大人是怕自己的烏紗帽保不住吧?”
薑寶玉與南宮凜開玩笑,他卻一下認真了。
“若不能為那些無家可歸者打造一片安逸淨土,本官要這烏沙又有何用?”
南宮凜很少在外人麵前談及自己的這個想法,不想竟被薑寶玉一語激出,禁不住有些害羞,忙得找補道“本官隻是擔心,你本是一片好心,卻要無端被牽連進來,值得嗎?”
他說著,忽然很認真地看向薑寶玉,繼續問道“你也大可像其他人一般,對那些流民袖手旁觀不是嗎?”
氣氛一下凝重起來,叫薑寶玉很不適應。
她特別不喜歡這種正經的氛圍,好像一下就要賭上生命似的,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為什麽就不能舉重若輕,把看起來很嚴肅的事情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呢?
但既然南宮凜喜歡這樣,那她也樂意看在他長的還不錯的份兒上,陪他嚴肅一次。
“我又不是個影子,為什麽要像別人?我就是我,獨一無二的——神都第一紈絝——薑寶玉。”
她說完,還像進宮之前一樣,擺了個酷酷地造型。
南宮凜“……”
分明說著正經事兒,總覺得她在開玩笑怎麽破?
很快,薑寶玉也覺得自己有點整段垮掉了,忙的又正經地坐了回去,輕咳幾聲道“總之我有辦法全身而退,你就說你幹不幹吧?”
南宮凜猶豫片刻,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幹!”
“幹什麽?加我一個?”
殷時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剛好在兩人頭頂露出一張大臉,嚇得兩人一齊回頭,南宮凜更是差點一個硯台拍過去。
一見是他,才放下手中硯台,冷著臉說道“大人做事,沒官職的小孩少瞎摻和。”
“我——”
殷時雨不服氣,剛要據理力爭,薑寶玉卻衝他挑眉。
“可以啊,人多力量大,正好有要你去做的事兒呢。”
薑寶玉說著,忽的靠在椅子上懶懶地說道“我聽說,你在神都紈絝圈裏混得很開,昨晚上沒少打聽我的事兒呢。”
殷時雨被她說的不好意思,紅著臉道“大人,揭人不揭短啊,我不就是沒您消息靈通嗎?用不著見一次羞辱一次吧?”
“沒有啦。”
薑寶玉笑著擺手,忽然很正經地說道“我是說你認識人多是優點,一天之內,我要讓整個神都的人都知道這次千叟宴,度支司出了大力,趙主事更是要親自捐贈流民要獻藝的彩衣。做的到嗎?”
“這有什麽難的?”
殷時雨拍胸脯,但很快又不解地問道“不過我們為什麽要幫姓趙的那個混蛋宣傳造勢?揍他一頓都來不及呢。”
殷時雨說著,還看向南宮凜求解,南宮凜卻給了他一個白眼。
“讓你做就快去做,再問退出!”
“好好好!包在我身上,這就去辦!”
殷時雨說著,便在南宮凜的死亡眼神下快步將自己挪出去了。
看的薑寶玉坐在一旁扯唇,打趣道“怪不得殷大學士會把他送到你這兒來,這是完全被你拿捏住了呀。”
南宮凜目光收回,甚至還略帶了寵溺語氣道“他人不壞,隻是年紀還小,性子頑劣了些罷了。”
薑寶玉才沒心思繼續了解殷時雨,而是忽然站起來,看著外頭的那些流民道“走吧,既然要給皇帝獻藝,總得挑些能拿得出手的,開始排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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