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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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不是這樣講啊,柳娘子。當時是因為你這兒地方僻靜,不好向外租,咱們才說估計也租不出去。這會兒不是來了個願意租的嗎?”

    房牙子笑嗬嗬與柳娘子打馬虎眼。

    柳娘子卻不樂意了。

    “那怎麽行?說好了邊上不租,我們才租這裏的,這會兒你又要向外租了,這不是欺詐?”

    “不是這樣的,柳娘子聽我解釋啊。”

    房牙子說著,便急急進了院子,與柳娘子小聲說道:“這位公子家的小娘子,與您一樣,都是瀘州人士,我這不是瞧著都是同鄉,能住在一處,與您也是個伴嗎?我真是一片好意啊。”

    “瀘州人士?”

    柳娘子臉上露出訝然之色。

    薑寶玉在旁邊瞧著兩人說話,便給趙五車使眼色。

    趙五車於是衝著裏間喊道:“要是實在不方便的話,我們不租這裏便是。不願意與我們做鄰居之人,我家公子也不稀罕的。”

    “別別,我們租,要租的!”

    房牙子不願意放棄這單大生意,柳娘子便更氣了。

    “你這人怎的這樣?人家都說不租了,怎的還偏叫人來租?難道當初答應我們的,就全不作數了?可不要把我們逼急了,不然我家官人,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趙五車瞧著裏頭鬧得厲害,忙看向薑寶玉請示道:“大人,看來這家是真不願意租咱們,要不還是找那房牙子再帶咱們去看看別家吧。”

    薑寶玉卻勾唇輕笑:“不必了。仔細想想,我那小娘子也未必願意跟我來神都漂泊,忽然就不想租了。你叫他出來,還將咱們送回去。”

    先前出來的時候,薑寶玉就跟趙五車說要給個小娘子賃屋,請他幫忙說項,並沒有說具體是由。

    這會兒見她又不租了,趙五車雖心裏納悶兒,但隻要薑寶玉銀子給的足,他倒樂得折騰,不多問。

    房牙子沒做成這單生意,還以為是柳娘子反應太過激烈,叫薑寶玉不高興了,一路上老大的不自在,一個勁兒地給薑寶玉賠不是,說是要帶她去別處看更好的宅子。

    問他是不是比這處房子更合適,他又開始支支吾吾。

    等回了牙行,薑寶玉便叫趙五車給房牙子一貫錢做賞錢。

    趙五車老大不願意。

    “也沒幫著找到宅子,作甚要給他錢?”

    薑寶玉白他,笑道:“好歹領著咱們跑了這一趟,車馬費總是要給的。”

    “車馬費也沒有這麽多的啊。”

    趙五車還想說話,見薑寶玉不悅,便也不大甘心地取出錢來,扔給了房牙子。

    房牙子見薑寶玉出手闊錯,便更舍不得他這位大客戶了。

    待把薑寶玉主仆二人送出牙行,還在後頭吆喝著道:“客官要不明日再來,小的今日定去說服柳娘子,叫他同意賃屋一事。”

    薑寶玉遂回頭對他笑笑,作了一揖道:“那便有勞先生了。”

    說罷,她便與趙五車上了自家馬車,回養濟院了。

    路上趙五車心裏納悶兒,忍了好久還是問道:“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若得不到解答,實在寢食難安,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你說。”

    今日趙五車表現的不錯,薑寶玉這會兒心情倒好。

    趙五車於是趕緊問道:“您方才明明說不再賃屋了,怎的剛那房牙子說要再去勸勸柳娘子,您竟也沒有反對,還叫他去呢?”

    “因為本典衣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賃屋,而是打草驚蛇啊。”

    “打草驚蛇?”

    趙五車大驚,薑寶玉於是給他解釋道:“方才怕你慌亂演不好戲,所以沒有與你說實話,其實本典衣這次帶你去牙行,不為賃屋,而為找人。”

    “找人?”

    趙五車的腦子更混亂了。

    “嗯。”

    薑寶玉卻不與他細說,隻在腦子裏回憶著當初在度支司衙門,等著趙乾明接完聖旨回來與她繼續商談捐贈彩衣一事時,無意間在他案幾下發現的一幅畫。

    畫中有一男一女和一個抱在懷裏的孩童,三個人其樂融融,很是恩愛。

    男子明顯就是趙乾明。

    畫的落款上有著壬午年瀘州家宴字樣,而趙乾明卻從進士及第之後,一直在神都做官,從未外放過。

    因而當時薑寶玉覺得可能趙夫人是瀘州人士。

    可千叟宴那一日見到趙劉氏後,薑寶玉便意識到那畫中女子原來另有其人。

    後來稍微打聽了一番,才知道趙劉氏暴戾,她自己無出不說,也不喜歡趙乾明的三個姨娘搶在自己前頭生出孩子,是以趙乾明名義上還是無子狀態。

    原本薑寶玉隻是有點八卦,稍微在明月樓打聽了一下而已,並沒想多摻合此事。

    一直到聽說在趙乾明家中沒搜出什麽來,後麵又遇到了殷時雨,薑寶玉才想到了畫中女子。

    是以她讓魚夢龍領著殷時雨去京兆府查趙府所有人的戶籍,自己則試著描述畫中女子可能的條件,帶人來牙行找人。

    與此同時,她又擔心趙乾明會留個心眼,為掩人耳目,將自己的外室扮成窮人,並沒有租大宅子給她,於是還安排了風長海他們按照條件去打聽。

    如今看來,趙乾明與那柳娘子,到還是真愛了。

    果然不舍得她們母女倆吃苦。

    竟是找了這麽個合適的地方金屋藏嬌來著。

    如今就隻等與殷時雨他們匯合,確認了柳氏的身份,她便可與殷時雨和魚夢龍一道去幹件大事了。

    正好她回養濟院時,殷時雨也回來了,正在衙門大堂,大口大口地喝水呢。

    薑寶玉左右瞧了瞧,便上前問道:“怎麽就你自己回來了?魚夢龍呢?可查到什麽了沒?”

    殷時雨一聽她聲音,忙也是一臉興奮地道:“薑典衣是怎麽知道趙府的家丁有貓膩兒的?

    這不查不知道,我和夢龍兄弟到京兆府一查,竟發現他們府上至少有三個家丁,名下都有鋪子,生意還做的不小,其中一個叫尉遲磊的,竟然還是神都香料行會的行首。

    雖然他早幾年就已經不在趙府做事了,但憑我和夢龍兄的直覺,這個人跟趙乾明絕對脫不了關係。

    夢龍兄當時就回了宮,向上頭請示搜查去了,這事兒要是能成,他可又要立大功了。”

    薑寶玉皺眉問道:“隻有這三個人嗎?難道就沒有一個姓柳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