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一紙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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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青見他猜出自己的目的,也不覺得奇怪,隻道“你做主挑幾個比崽崽大兩到三歲的孩子給崽崽作伴,隻要男孩兒,女孩兒就算了。

    另外,他們私底下如何我不算,但隻要他們和崽崽在一起,莫要讓他們的父母出現在崽崽麵前。”

    宴南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她自己也不知道還能陪崽崽多久,她不能讓崽崽過早的意識到自己與其他小孩兒的不同。

    至少,要等崽崽懂得如何自處了,方能讓他知曉個中區別。

    玄霄能得宴南玄信任,獨攬寒宵殿大權,自然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鬱青如此安排的目的。

    是以,他也問出了和老爺子一樣的問題,“主母,您是要離開了嗎?”

    “不錯,我是要暫時離開這裏。”

    同樣的問題,換了個人來問,鬱青非常氣定神閑的點頭,“不過,我想離開還得你幫個忙。”

    玄霄忙低頭道“主母客氣,您有什麽事需要屬下做的,盡管吩咐。”

    於是,鬱青順理成章的道“你知道聖殿在哪裏吧,告訴我,怎樣可以去那裏。”

    正洗耳恭聽的玄霄倏地抬頭,因為太過驚訝,脖子發出哢吧一聲異響,眼睛也驚愕的瞪大,“您要去聖殿?!”

    “何必如此驚訝?”

    鬱青理直氣壯道“你家主上、我的男人、我兒子他爹被害的灰飛煙滅,我不該找他們報仇嗎?”

    玄霄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報仇當然是應該的,可那是聖殿,主上小心籌謀了數百年都未能了解透的對手,您一人之力,如何能報的了這個仇?

    主上若是知道,也絕不會同意您去的!”

    玄霄把不讚同直接寫在了臉上,滿臉驚恐好像鬱青現在就要去自殺似的。

    如此反應,早就在鬱青的意料之中。

    她冷靜的道“聖殿,我是非去不可的,要不要告訴我,是你的權力,我不逼你,如果我走了,記得照顧好崽崽,我不求他名揚天下,隻願他一生無虞。”

    言罷,不給玄霄開口的機會,兀自飛身走向寒宵殿的正殿。

    那是屬於宴南玄的位置,如今,也是屬於她的位置。

    宴南玄不在,空曠的大殿裏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鬱青走上屬於宴南玄的位置,一座就是半晌。

    回過神來,已是正午,敞開的門外寒風呼嘯,肉眼可見的範圍內全是白茫茫一片,蒼穹境又落雪了。

    鬱青眼瞼微動,閃身進了鴻蒙天塔。

    隨身攜帶的空間本來無比方便,他卻許久未進來了。

    當初的宅院變成了華麗的宮殿,被三小隻薅禿的元素靈果樹重新結了果,還多了許多鬱青自己都不認識的靈果、靈藥。

    行至門前,鴻蒙天塔裏的一切布局自動在腦海裏浮現,狗子感覺到鬱青的氣息,也跑了過來,“看到沒,鴻蒙天塔又升級了。

    現在你可以根據你自己的意願決定裏麵的四季變換和與外麵的時空比例了。

    隻要再突破法神,這裏麵就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狗子跟在後麵吧啦吧啦說了許多,鬱青既不應答,也不打斷。

    兀自走到自己的房間裏,九天息壤散發著清涼的力量,鬱青早已經習慣。

    站在屋子中央,遲疑半晌,還是走到梳妝台前,一本嶄新的線裝書靜靜的躺在桌麵上,《混沌訣》三個字異常醒目,那分明是宴南玄的筆跡。

    鬱青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拿起冊子,一個信封從中掉落。

    鬱青丟開《混沌決》打開信封,宴南玄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

    宴南玄的字體和他本人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好像他掩藏在謫仙一般的外表下的鋒芒全都散發在了筆跡裏,處處透著鋒芒畢露的灑脫和野性。

    可鬱青卻無暇顧及這些,隻看得宴南玄信中的每一句話。

    逐字逐句讀過去,方知宴南玄從被藍色靈蝶卷入太虛幻境後就神魂受損,靈魂提前進入了休眠期。

    隻是他不放心鬱青,才強行延遲了休眠期的來臨,但因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進入休眠期,怕鬱青得而複失,更加傷心,才偽裝成玄卿守在她身旁。

    就連藍色靈蝶也做了解釋,宴南玄之所以能存貨萬世,皆因當初靈魂受損之時借上古至養神獸太陽燭照留存世間之精元相救,才避過了六道輪回,得以永生。

    而那些藍色靈蝶則是由太陰幽熒的殘餘之氣孕育出來的靈蝶,太陽燭照與太陰幽熒生來相克,那些藍色靈蝶也就成了宴南玄在這世間唯一的克星。

    這些鬱青看過之後,都能理解,也都接受了。

    可繼續往下看,她倏地瞪大了眼睛,“……昭陽承襲本座之血脈,恐他受藍蝶威脅,本座特取心頭血太陽燭照之力淬之,日後可保他不再受藍色靈蝶之擾。

    藍色靈蝶至陰之力於神魂殺傷力無可估量,本座重生之日,或在千百年之後。

    你與我不同,無曆經萬世之機緣,若得良緣,可另嫁他人,本座雖有萬千不舍,亦祝福之。

    未免你受一女二嫁之非議,特贈和離書一封……”

    鬱青將桌上的一疊書冊全都翻開,赫然發現,最下麵壓著一個信封。

    打開一看,赫然如信中所說,是一封和離書,言辭懇切堪比鬱青曾經讀過的最浪漫的《放妻書》,可再浪漫,也改變不了它本質上就是一封休書的事實。

    鬱青忽然放聲大笑,張揚的笑聲聽的門口的三小隻毛骨悚然。

    “好一個宴南玄,好一封和離書,你可真是能為我著想啊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傳至外麵,玄霄幾人急忙跑進來就看到鬱青一口鮮血噴出來,隨即從高處的座位上一頭栽了下來。

    “主母!”

    玄霄和玄清驚呼著上前相扶,卻被鬱青一把推開,“滾開!”

    鬱青盛怒之下動用了靈力,玄霄二人被他大力甩開,她自己就那樣從栽了下去。

    九層之台,鬱青就那樣滾落下去,最後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她幹脆就不爬了。

    看著外麵的漫天大雪癡癡地笑了起來,淒聲道“宴南玄,你可真知道怎麽往我心窩裏紮刀子啊!”

    言罷,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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