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裝什麽大頭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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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最激動的不是自己又活過來了,而是可以和她長相廝守了,可現實卻給了他當頭棒喝。

    鬱青寧願浪跡天涯也不願意回到有他的地方,好不容易重聚,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宴南玄都忍不住懷疑,他和鬱青是不是真的有緣無分。

    可這種懷疑也隻是一瞬間,就算有緣無分,他也不不認,他和鬱青,必須要在一一起。

    可鬱青每一次的信任和放縱付出的代價都那麽大,豈會被他三言兩語說動。

    見宴南玄有些激動,鬱青默默轉過身去,摟著兒子小小的身子道“我累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拒絕的姿態很明顯,宴南玄懨懨道“那你先休息,本座守著你。”

    鬱青沒拒絕,也沒答應,小孩兒的身體暖暖的,她身體又沒恢複,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宴南玄起身看她,鬱青忙調整呼吸,做出一副睡著了的模樣。

    半晌沒動靜,還以為宴南玄走了,卻感覺有人在輕輕撫摸自己的眉眼。

    那聲音裏蘊含著許多的無奈和鬱青從未看到過的深情,幽幽道“這麽久了,本座似乎還是學不會如何去愛你。

    本座知道,那封和離書傷了你的心,可若是本座生還無望,又如何舍得那一紙婚約困你一輩子啊?

    但凡本座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就是拚了命,也舍不得把你推給別人啊……”

    他說著,聲音發顫的道“你知道當我知道你用往生陣換我生還時我有多激動嗎?

    我想你心裏定然是愛著本座的,才會舍命相救,可現在,本座越來越不敢確信,你當初救我,究竟是因為愛,還是為了還清人情,與本座劃清界限了?

    本座活了這許多年,才第一次如此愛上你這麽一個人,能不能再等等本座,別那麽快放手啊?”

    裝睡的人兒終於裝不下去,帶著哭腔悶聲道“明明是你先放棄我的……”

    哭腔那麽明顯,宴南玄嚇了一跳,直接站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本座吵醒你了,本座不說話了,你睡吧,本座不吵你了!”

    堂堂寒宵殿主,至今還被天武百姓稱作國師大人的人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似的,緊張的呼吸都紊亂了。

    鬱青心情複雜的轉過身來,看著他語氣不善道“晚了,已經吵醒了。”

    “那,那怎麽辦?”

    宴南玄忐忑的像個犯錯了北大人抓包的小孩兒。

    鬱青忽然就覺得自己這樣無趣極了,前世父母的拋棄,親人的遺忘宴南玄根本不知情。

    而這一世兩個鬱家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宴南玄的錯,可就因為到最後與自己最親近的人是宴南玄,他便被迫承受了自己所有的壞情緒。

    就連那一直讓她耿耿於懷的一紙和離書,她心裏其實也很清楚,宴南玄當初的決定是為自己好,卻因為自己接受不了一直被放棄,而要為前麵所有人買單。

    好好的一個人為了自己變成這樣,鬱青心裏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罪惡感。

    閉了閉眼,她道“大半夜的,什麽怎麽辦,睡覺去。”

    宴南玄搖頭,“你身體還沒恢複,本座在這裏守著你。”

    說著拒絕的話,眼神卻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慎又惹了鬱青傷心難過。

    看的鬱青也跟著難受起來,撇過頭不看他,鬱青幽幽道“往生陣大成之時,我隱約覺得有個人一直在看著我,那個人是你吧?”

    宴南玄小心答應,“是本座。”

    不用鬱青再問,他就道“你看到的一切,本座都看到了。”

    鬱青訝然,“包括古戰場上的那些畫麵?”

    夢境中宴南玄就像個忠實的騎士一樣守護著她,連她自己都要為宴南玄打抱不平,他作為當事人,看著那樣的畫麵會是什麽感受?

    宴南玄眼神溫柔的點頭,隨即補充道“其實,就算不借往生陣,那些畫麵本座也都記得。”

    見鬱青呆住,他繼續道“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本座現在要愛的,隻是你。

    往生陣中的上古戰神也好,前世的世家之主也罷,本座的眼前人就是意中人,不需要借任何人,任何畫麵去思念誰。”

    見鬱青沒有抗拒之態,他漸漸冷靜下來,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般,閑適的訴說著自己的滿腔愛意。

    “我知你命途多舛,命運待你多有不公,不強求你立即應下本座,與本座大婚,但求你莫要抗拒別人對你的好。

    就先讓本座安安心心的等著你,假以時日,你若是真的無法接受本座,重新覓得良人,本座自不會……打擾你!”

    這話宴南玄說的艱難,最後幾個字說出來,硬生生憋紅了眼。

    鬱青見狀,不知怎麽想的,忽然就惡從心起,故意道“是嗎?

    白宴之前說要封我為後來著,聽說這些年他廢除六宮,中宮之位始終空閑著。

    鬱老爺子也說白宴為人尚可,我若是回去,應該還能撈個皇後當當吧,你覺得怎麽樣?”

    她臉上帶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雙眼直直看著宴南玄。

    後者放在膝頭的手緊緊握拳,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若願意,本座自當……噗”的一下,鮮血噴了半張床。

    宴南玄捂著床榻,臉色蒼白道“對不起,除非本座死了,否則,無法成你與他人之好。”

    “搞什麽呀你,再嚇著崽崽了!”

    鬱青捂著崽崽的眼睛抬手施術,一個指決,滿床血腥味消失無遺。

    宴南玄聽得她語氣裏的嫌棄,眼神微黯,抬手擦了擦唇邊血跡,兀自黯然神傷,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卻又聽鬱青在那兒嘀咕,“明明就沒那海納百川的氣量,還非要裝大度,裝什麽大頭蒜啊!”

    這回宴南玄聽出來了,鬱青沒有生氣。

    小心看過去,就見鬱青眼底泛著些許笑意,宴南玄腦子裏的某根弦兒忽然就動了一下,他委屈巴巴道“本座吐血了。”

    “看到了,我又不瞎。”

    鬱青一臉嫌棄的丟給他一顆丹藥,“活了上萬年的人了,還能被自己氣吐血,可把你給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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