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離奇地盜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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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涵開始著手調查內部,秘密監視起幾個有嫌疑的夥計時,時隔兩天,又有東西被盜了。
這一次,依然是藥草。
相比之前,這一次被盜走的藥草,除了年份稍久一點,價值與上一次幾乎相同。
而這一次的被盜,也成功替幾個夥計洗刷了嫌疑。
這一下,杜寒的信心也動搖了,他開始懷疑,難道是外來人員做的?
為此,他開始另尋他處,嚐試將貨物轉移走。
尤其是藥草,為了保持隱秘,他獨自一人,將所有裝藥草的箱子全都換了一遍。
除此之外,他又特意將巡邏之人增加了一倍,以求做到萬無一失。
然而,似乎有一雙眼睛時刻監視著他。
即使是這樣謹慎,五天後,第三次盜竊還是發生了。
與前兩次如出一轍,這次丟的依然是廉價藥草。而且,對方下手依然是無比精準,隻破壞了一個箱子。
這下,杜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明明所有的箱子都換過一遍,為什麽對方還能找到?
於是,他又將懷疑的目光重新轉向了內部人員。
這一次,他想出一個辦法來。
既然對方隻對藥草感興趣,作為樓內修為最高之人,聚氣境後期的杜寒決定,親自守著裝藥草的箱子。
幾日後的夜裏,杜寒與前幾日一樣,徹夜不眠地守在庫房內。
夜過三更,聽著外麵更夫的敲鑼聲,杜寒還以為,又是一個安穩無事的夜晚過去了。
可沒過多久,他突然聞到一種奇異的味道,緊接著,渾身一陣麻木,天旋地轉。
喚醒杜寒的,是老掌櫃的耳光。
此時,已日上三竿,所有夥計,包括老掌櫃都圍在他的身邊。
見到杜寒醒來,老掌櫃終於鬆了口氣:“小杜啊,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杜寒此時還有些迷糊,甩了甩腦袋問道:“老掌櫃,我……我這是怎麽了?”
老掌櫃顯得有些焦急,指著杜寒背後的箱子說道:“今天早上開門,夥計們沒看到你,我就感覺不妙。
進倉庫一看,你就昏倒在這一堆箱子上,怎麽也叫不醒。
無奈之下,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了。”
捂著火辣辣的臉龐,杜寒終於反應了過來,趕緊轉身站起。
果然,原本掛在箱子上的鎖,被擰成了一塊廢鐵,扔在地上。
而裝藥草的箱子則被直接掀開,裏麵空空如也。
這一下,杜寒隻覺得百口莫辯。
“老掌櫃,我……這可不是我幹的呀!我昏過去了!我也不是怎麽回事,我……”
好在,老掌櫃是個明事理的人。
他輕輕拍了拍杜寒的肩膀,安撫道:“你我共事多年,我當然知道你的為人,又怎會懷疑你監守自盜呢?
現在的首要問題,還是要揪出這個竊賊。否則這生意恐怕沒法做了。”
杜寒當即決定,從今晚開始,他與老掌櫃一起守夜,互相監督,免得有人睡過去。
老掌櫃還特意向總部申請了特製熏香,試圖以之對抗那奇異的味道。
然而,還是毫無作用。
幾日後的早晨,杜寒和老掌櫃又一次在夥計們的耳光聲中醒來。
而迷暈他們的,又是那奇異的味道。
話說到此處,趙羿突然打斷二人道:“等等,那奇異的味道,能不能仔細描述一下?”
杜寒與老掌櫃對視一眼,兩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描述起來。
“那味道總體是香的,而且是濃香。但香氣之中,又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腥惡臭味。
兩股味道都很極端,香得嗆人,又臭得作嘔。
隻聞一口,便感覺渾身都僵硬了,聞第二口,我們便直接暈過去。”
趙羿想了想,又問道:“以兩位看來,這香味或臭味,和什麽東西比較像呢?”
杜寒率先開口了:“事後我去查過,那香味和碎金楠開花的味道很像,但更濃烈,更刺鼻。
至於臭味……”
老掌櫃補充道:“那臭味有些難以形容,就好像……就好像食物腐爛之後,又扔進穢物裏泡了幾天,然後又發酵了很多天的那種味道,甚至還要更濃烈。”
“這樣嗎?”趙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二位繼續,之後怎樣了?”
老掌櫃苦笑一聲:“還能怎樣?之後又是幾次被盜,我們都毫無辦法。
直到半個月前,那盜賊終於不再滿足於廉價的藥草,開始向著元石下手。
也就是從那次起,我們才開始向青王府求助。”
“等等!”趙羿又一次打斷了老掌櫃的話,“之前失竊了那麽多次都沒有報告王府,為什麽直到半個月前,又選擇向王府求助?”
杜寒微微一愣,接著便反應過來,開口解釋道:“我忘了,大人是剛剛參加選拔,還不了解這裏的情況。”
據杜寒所說,此處因為是青王府的屬地,所以除了山下那個專為尋常百姓而設的官府之外,再無其他官方機構了。
而青王府的規定是,凡盜搶一類案件,數額不達到一定程度,青王府是不會受理的,隻能求助於山下的官府。
可是官府之中,實力最強的大捕頭也就聚氣境中期,還沒有杜寒修為高,又哪裏幫得上忙呢?
好在,後幾次的元石失竊,總算是“湊”夠了數額,青王府才正式受理了此案。
了解完一切原委,趙羿心中已大概有了幾分頭緒。
他站起身來,對杜寒抱拳道:“事情我已大概知曉。杜總管,麻煩您安排人陪我在這樓內四處看看。”
聞言,老掌櫃麵露喜色:“大人有辦法解決?”
趙羿搖了搖頭:“隻是大概有點頭緒,容我看看再說吧。”
杜寒立刻說道:“好,那就由我陪大人走一走吧!”
對麵的趙羿顯得有些疑惑:“您好歹是樓內的總管,難道不需要處理商會的事務嗎?”
聞言,杜寒與老掌櫃皆是苦笑了一聲。
“大人有所不知,隨著連續的失竊,坊間已開始流傳起我惠友商行鬧鬼的傳言。
受此影響,我們哪還有什麽生意呀!”
杜寒也搭話道:“大人,便讓我陪你去吧。早日解決此事,我們才能好好做生意啊!”
見杜寒說得有理,趙羿也不再多說:“那便勞煩杜總管了。”
杜寒則麵帶笑容地說道:“大人客氣了,是小人的榮幸才對。”
在杜寒的帶領下,趙羿開始查看起商會內的情況。
整座樓共有四層,每層售賣的東西都不一樣。
第一層大多是是尋常百姓所需之物,一般以普通的金銀即可交易。
第二層則是修行之人所需的各類物品,包括奇花異草、神兵利器等等。
第三層,其中一半是煉丹房,另一半則是拍賣場。
因前來煉丹和拍賣之人並不頻繁,故而少有開放。
第四層則是貴賓室,隻有極重要的交易,或是極尊貴的客人到來時,才會開啟這一層。
作為長期開放的第一二層,商行專門在每層都單獨設了一個倉庫。
於是,趙羿重點巡查了第一二層,尤其是兩個倉庫,可惜絲毫沒有收獲。
眼看著趙羿捏著下巴,陷入沉思,杜寒等待許久,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
“大人,不知可有什麽發現?”
思緒被打斷,趙羿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向杜寒:“暫時還沒有。
不過,你們這裏有花嗎,擺來裝飾的那種?”
之前巡視兩層,趙羿隻看見擺花的台子,卻連一株花草都沒見到,這不免讓他有些好奇。
杜寒則樓立刻明白了趙羿的心思:“大人莫不是想找那碎金楠?
實不相瞞,自從我被那奇異的味道迷昏過後,也曾有過這方麵的懷疑。
因此,我曾特意將兩層的所有花草都集中起來,統一檢查。
但是,這些花草裏沒有一株是碎金楠呐!”
“無妨,那些花草在哪兒?你帶我去看看。”
雖然杜寒已經檢查過,但眼見為實,趙羿還是決定親自看看。
於是,杜寒領著趙羿,來到了一樓的一間後院內。
這裏已經荒廢多時,現在主要堆放各種破爛。
地上是潮濕又鬆軟的青苔與淤泥,破碎的桌椅板凳隨意散落,空氣中也盡是木料腐爛的味道。
院子中央,就是杜寒集中起來的、兩層樓內的所有花草。
應該是多日未曾打理過了,不少花草上都沾滿了灰塵,葉子也焉了下來,隻剩幾朵已經枯萎的花還掛在枝頭上。
踩著淤泥,趙羿小心翼翼地向中央走去。
剛剛走進三丈之內,他便聞到了淡淡的花香,微弱而芬芳。
這是璿夜蘭的味道,是很適合做香料的一種原材料,當年在叢林裏為了配置驅蟲藥,他可沒少聞。
這裏所有的花都集中在一起,團成了一個圓,大約有百餘株左右。
趙羿沿著外圍一株株仔細查看了好幾圈,除了發現璿夜蘭稍微多了幾株,而且花香稍有些強烈之外,再無其他。
“難道,真的是我猜錯了?”趙羿喃喃自語。
碎金楠這種植物,他並未見過實物,隻看過義父王擒畫的簡略圖譜。
整體高度大約三尺,主幹較粗,無刺,薄皮,少分枝,一年一開花。
葉片墨綠微厚,邊緣光滑,上麵分布著點點金斑,“碎金”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有意思的是,碎金楠雖然開花,但這花卻沒有味道。
它的香味來源,全在葉片的金斑之上。
這碎金楠有如此明顯的特征,即使沒見過實物,趙羿也自信不可能看錯。
帶著幾分不甘心,趙羿決定,開啟寂夜妖瞳再看一遍。
如果還是沒有發現,那隻能說明,的確是自己的思路錯了。
緩緩閉上右眼,用左眼灰暗的視線籠罩花草,他開始一株株仔細辨認起來。
每看一株,他都要仔細想想,這株花草跟碎金楠有沒有關係?
這一看,便是足足半個時辰後。
好在,耐心尋找之下,他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尋常的地方。
有一株璿夜蘭的花盆上,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縫。
趙羿立刻來了精神,喊上杜寒一起,將附近的花盆都搬開來。
很快,這株璿夜蘭的周圍被清空,趙羿也看清了原因。
原來是底下的根刺穿了花盆,紮進了下方的淤泥裏了。
而在寂夜妖瞳的視野中,這株璿夜蘭的生命力,確實比它的同伴更旺盛些。
然而,即使發現了花盆破損,對尋找竊賊一事還是毫無幫助。
趙羿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對著杜寒說道:“看來是我想錯了,走吧,咱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杜寒也點點頭:“前兩層已經查過了,那咱們去第三層看看吧。”
然而,平日裏第三層也少有開放,因為這一次的事件,更是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來過了。
除了灰塵,趙羿在第三層什麽也沒發現。
這樣空耗了幾個時辰,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因為杜寒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便跟趙羿商量,能否明日再去探尋第四場。
而搜索了整整三層樓都毫無所獲之後,趙羿也不禁對自己的思路產生了懷疑。
既然杜寒有事要辦,自己也正好趁著今晚仔細回想一下,看看有沒有漏下什麽細節。
於是,杜寒告辭離去了。
臨走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詢問趙羿,是否能委屈一下,在倉庫住一晚。
或許,那盜賊今晚就會下手呢?
對此,趙羿倒是並不在乎,點點頭便答應了。
回到二樓的庫房處,這裏正是存放藥草的地方。
不止藥草,元石、兵器、各類符籙等等,都被裝在箱子裏,堆放在此。
趙羿隨手扯過一塊蒲團坐下,對著杜寒說道:“杜總管,這裏交給我了,你自去吧。”
“額……”杜寒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不知您是否需要……需要小人在此作陪?”
“哦,不用……”話未說完,趙羿突然反應過來。
這杜寒,恐怕不隻是擔心自己會扛不住那味道昏死過去啊。
想明白後,趙羿眼珠一轉,衝著身旁的空白處喊道:“那位大人,您在嗎?能否請您出來做個見證?”
這一幕,看得杜寒滿頭霧水。
這倉庫裏除了自己兩人和一堆箱子,哪來的其他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