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南越暗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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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圍眾人一時無措之時,董非青大喝一聲,兩截百變槍在手,擰成一條長棍,猛地躍起,棍舉過頭頂,人在半空中吐氣開聲,嗚地一聲砸了下來。
這一棍中蘊含了董非青全身的土係之力,重有千鈞,然而砸在大門之上,還是隻有死樣活氣般“撲”的一聲,大門上震蕩起一陣空間漣漪,而這一棍的千鈞之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董非青落下地來,隻覺得胸中煩惡,他剛才這一棍之力猶如砸在了虛空之中,反而震得自己內傷發作。
黑鍋暗中道“用撕裂空間之力試試!”
董非青雙手一分,長棍分成兩條短槍,左手刺,右手挑,兩道空間裂痕閃過,直飛入大門剛開啟出的一道門縫中。
隻聽門後一聲慘叫,一條斷臂從門縫中飛了出來,然後便是一聲憤怒之極的吼叫,兩扇大門被轟的砸開,一個披頭束額,半身,如同鐵塔一般的漢子從門內衝了出來,百裏赤一見,大叫道“越人!”
那大漢不斷吼叫,手中兩柄鋒利鋼刀纏頭蓋腦地向前劈來,周圍親衛立時同時放箭,數十根利箭攢射,便是那大漢再神勇,如此近的距離,怕也得被射成刺蝟。
但就在此時,一個矮小身影從那大漢胯下滾了出來,雙手各舞一塊團牌,滴溜溜一轉,便將數十支羽箭格開,乃是一個黑瘦的漢子護在大漢身邊,隨即,更多的人從大門內不斷湧出。
百裏赤大吼一聲,揮刀便上,與這些人廝殺在一起,宋川心思縝密,喝令周圍親衛不得亂了陣型,隻管瞅機會放冷箭,自己抽出長刀衝上。此時幾個皇家護衛趕到,也衝了上去廝殺,然而那門中湧出來的敵人越來越多,而且每個都是高手,一時僵持住了。
正在這時,一個士兵飛快趕來,大叫道“將軍,有敵襲!”剛喊了一聲,卻見到眼前亂戰的景象,一時竟愣住了。
百裏赤百忙中一刀逼退一個敵人,大聲問道“哪裏敵襲?多少人?”
那士兵醒悟過來,忙稟報道“有大批甘隊殺到堡前,一時看不出多少人,能看到的便有千餘人。”
百裏赤厲聲道“傳令黃校尉,命他統領城上守軍,給我守住城頭!”那士兵大聲應諾,轉身如飛去了。
百裏赤再喝道“宋川,調十名皇家護衛上城頭,謹防對方有高手偷襲。”
宋川應諾一聲,退出戰團去傳令了,百裏赤咬牙掄刀,又殺上前去。
董非青見局勢一時不明朗,便稍稍後退半步,持槍觀察,同時暗地裏問黑鍋“能不能毀掉這扇門?”
黑鍋沉吟片刻,道“可以試試。你不要管這扇門長成什麽樣子,那都是空間之力的幻像,本質上它還是一根枯木,你陽神出竅,潛入地底,找到那枯木埋在地下的部分,將周圍的土壤全部清空,再以空間之力包裹木根,試試能不能斷開空間連接。”
董非青聽了,便急忙退開數步,盤膝坐下,喚過兩名親衛看護自己身體,便陽神出竅,向地下潛入。
果然,潛入地下之後,便看到那大門處依然還是一截枯木,深入地下三尺有餘。
董非青運起土係之力,將枯木周圍的土壤用力排開,但此處土壤堅實異常,董非青幾乎將體內土係之力用盡了,才讓土壤離開枯木半寸距離。
董非青見土壤層稍稍離開,便嚐試用空間之力包裹枯木,但那枯木中卻有一股極為強大的空間之力對撞過來,董非青隻覺自己的空間之力無論如何也靠不上去。
此刻前後受敵,自己的二哥正在上麵跟源源不斷湧進來的敵人拚命,而城頭上,無數甘國士兵也在試圖攀城。董非青心如火燒,但此刻他無論如何急躁,也沒辦法奈何眼前這截枯木。
正僵持間,識海中一個聲音傳來,正是黑鍋的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之意“小董,你退出來!黑爺跟這玩意拚了!”
董非青不知黑鍋是何意,忙透出地麵,隻見黑鍋突然幻化出一個黑衣人形,一股鋪天蓋地的空間之力爆發,黑鍋大吼一聲“進來!”
隻聽格格之聲連響,黑鍋幻化出的人形搖搖晃晃,似有消散之像,而放在一邊的黑鍋本體,正在劇烈抖動,甚至鍋底上的陳年黑灰都已裂開幾條縫隙。
猛然間伴隨著一聲奇異的爆響,那扇空間大門完全消失,原本的枯木也無影無蹤。
黑鍋幻體終於支持不住,徹底消散。
董非青識海內傳來黑鍋的聲音“我受損甚重,需要自我修複,大概很長時間不能幫你了……”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寂然無聲。
此刻空間通道消失,那片空地上還有幾個來襲的敵人茫然四顧,百裏赤恨極,待要上前全部殺光,董非青猛然醒悟過來,忙喊道“將軍,留活口!”
然後急急走到百裏赤身邊耳語道“我必須了解下這空間通道是怎麽回事,否則會有後患。”
百裏赤道“不錯,聽你的!”對在場的幾名皇家護衛道“拿下!仔細看好,我現在去城頭。”說罷,便領了親兵急急向城頭去了。
這一場激戰時間不長,來襲的敵人前後從空間大門中湧出了將近兩百人,而且個個驍勇善戰,除了最後幸存不足十人,其餘全部戰死。而瑞國這邊,皇家護衛戰死七人,百裏赤親衛戰死近二十人,甚至在旁邊專門放冷箭的普通士兵,也被殺死了十餘人。
董非青問身邊的一個親衛道“這些是什麽人?能看出來嗎?”
那親衛咬牙切齒地道“這些都是南越人,此前他們多次襲擊我沉星江大營,傷了我無數袍澤,我們一直拿不下沉星江天險,其實一半原因便是這些南越人陰魂不散!”
董非青聽明白了,便問道“我要審一審這些人,他們能聽懂我們的話嗎?”
親衛道“公子審訊便是,這些人都能聽懂。”
董非青道“那便好。”便吩咐人將這些俘虜送到密室裏捆了,自己向城頭方向望了望,隻聽那邊的廝殺聲十分激烈,料想有百裏赤在,後防既已無憂,那定能守住城頭,便不再去分心。
他走進關押俘虜的密室,隻見七八個南越人各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咬牙切齒,不斷掙紮,但是百裏赤親衛恨南越人入骨,捆得唯恐不狠,哪裏掙脫得半點?
董非青笑眯眯地坐下,問道“我要問幾個問題,誰回答的好,我便不殺他,你們覺得怎樣?”
一個南越漢子大吼道“你們這些瑞狗,莫要侮辱了我越人,要殺便殺!”
董非青皺了皺眉頭,順著他的口風道“我很奇怪啊,瑞國攻打甘國,與你們南越人有什麽相幹?為何如此為甘國人拚命呢?”
那些南越漢子正在紛紛怒罵,聽得這一句,卻是楞了一下,然後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做聲了。
董非青笑道“不瞞各位,我前幾個月聽說,南越有幾位頭人,親自去襲擊瑞國大營,不但自己重傷而歸,而且帶去的南越戰士十之都折損在瑞國大營裏。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瑞國與你南越有何仇恨?這麽多年了,瑞國連沉星江都是第一次過來,怎麽會與南越有仇隙呢?”
那個南越人支吾了一會,突然暴怒道“反正老子們被你抓住了,要殺便殺,不要搞這些花樣。我們是奉命而來,有沒有仇的老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董非青嘿嘿冷笑道“你們死活與我無關,隻不過呢,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替甘國人擋刀,拿自己和族人的性命去討好甘國人,做人做到這等卑劣無恥,著實少見。我本來聽說啊,南越人一向獨來獨往,自給自足,實在沒想到,如今第一次見到南越人,便隻見到了一群卑躬屈膝的甘國奴才,你們的命能值得幾錢?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也出的起價錢呢?”
一群南越人更加憤怒,齊齊破口大罵,反而誰的話也聽不清了。
董非青挖了挖耳朵,懶洋洋地道“省省力吧,你們再罵,也罵不掉我一根頭發,我這便將你們手足筋都挑了,剝幹淨衣服,帶回瑞國遊街示眾,讓瑞國人見識見識,這世上居然有這麽聽話的甘國狗。”
那群南越人氣得瞳孔都快噴出血來,隻盼能掙脫繩索,跟眼前這股小白臉拚了,無奈卻是半點都掙紮不得。
董非青察言觀色,便知南越人如此拚命幫助甘國,定然有緣故,便不再刺激這些人,看看他們也罵得累了,便道“其實呢,你們給誰賣命,與我是無關的,我關心的,是你們南越人幾時偷了我家的寶貝?那空間柱是誰偷的?”
一個南越人怒道“這是我們南越世代供奉的風雷神木,你這小白臉不知好歹,怎麽就是偷你家的東西?”
董非青攤手道“事實就在眼前啊,若是你們的東西,怎麽我隨隨便便就收走了?”
那群南越人啞然,互相看看,做聲不得。其實他們自己也是奇怪,自己用這風雷神木挪移空間,可稱是族中秘技,便是甘國,也是因為族中的這個本事,出盡底牌才達成與本族合作,但是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將這棵神木收走,實在是聞所未聞之事,莫非這個年輕人說的是真的,這神木當真是他家之物?
董非青已經基本套出了這群人的話,看來再多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了,便走出密室,對看守的親衛道“看好,莫要放走,也別餓死了,我還有用處。”
那親衛應諾了一聲,便招來幾個士兵將密室圍住。
此時城頭上喊殺聲已經停了,過了一會,百裏赤渾身是血地回來,笑道“這群甘國人武力不行,跟南越人差遠了,隻待到了夜間,瑞皇子便可帶兵渡過沉星江,屆時我們依托這個堅堡,甘國的沉星江防線也就算是破了。”
董非青將剛才審訊的結果跟百裏赤說了,然後皺眉道“這件事蹊蹺得很。南越人一向是自主慣了,從不參與大陸征伐之事,反正無論誰統一了大陸,也不能將這十萬大山都掃平了,但是這幾年來,南越人頻頻幫著甘國人出兵,而且是不惜代價,這是什麽原因?”
百裏赤道“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這群南越人難纏之極,不但驍勇善戰,而且極善山地作戰,此前每次突襲我軍大營,為此著實傷亡了不少人,而且這群人選擇戰機極其精準,隻要我們一攻過江,他們便來突襲大營,奶奶的真是憋屈!”
董非青心內一動,默默思索了片刻,問道“二哥,十四皇子大概何時到達此處?”
百裏赤仰頭看了看天色,道“也快了,我料十四皇子如今已經開始過江,最晚明天上午,就能來到此處會合。”
董非青道“既如此,我想見見十四皇子。”
百裏赤詫異道“你見皇子作甚?若是為了此次戰功之事,不需要經過皇子啊。老三哪,目前朝中皇位繼承一事正在鬧得沸沸揚揚,烈老元帥幾次來信叮囑我,不可攪到皇子爭位之事裏去,你可要慎重些。”
董非青哭笑不得道“二哥,我哪是要攀附皇子啊?一來,我與皇子也有過一麵之緣,當然他不知道我的本名。二來,對於解決南越之事,我有點想法,準備跟皇子商議一下,此事事關重大,你做不了主的。”
百裏赤奇道“你何時見過皇子?”
董非青含糊說當初瑞滽在鬥極山居住時曾經見過麵,百裏赤也不做他想,聽了這個解釋便恍然道“果然,我記得十四皇子確實曾在鬥極山居住過兩年的。”
商議過了,董非青自去休息,百裏赤事情甚多,在瑞滽大軍未到之前,他卻不得半分悠閑。
董非青回到休息之處,試著召喚黑鍋,果然無聲無息,他把黑鍋拿過來仔細研究,隻見原本黑得發亮的鍋體,有些變得鉛灰之色,暗淡無光,但好歹並沒有什麽大的損傷,於是也就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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