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也聽得不清楚，裘舉裝作注意聽附著，洪福看了看他們，隨後喝了一口茶又道“但目前規製未備，民智未開，若操切從事，徒飾空文，何以對國民而昭大信?故廓清積弊，明定責成，必從官製入手。應先將官製分別議定，次第更張。將各項法律詳慎厘訂，而又廣興教育，清理財政，整頓武備，普設巡警，使紳民明晰國政，以預備立憲基礎。俟數年後，規模粗具，查看情形，參用各國成法，妥議立憲實行期限，再行宣布天下。可是武昌都起義成功，袁世凱都當了大總統，還立憲個屁！”

    裘舉笑道“表叔記性真好！”

    洪福也很受用又道“上麵說是說，下麵做是做。有人從漢口回來，武昌起義後，那邊亂得一塌糊塗，戰死了不少的人，那些都是爹娘生的娃呀！不過，隻要你們不摻乎，對我們平頭老百姓來說，誰當朝都一樣，隻要他們想到我們老百姓，給他們喝不完吃不完的給我們吃喝就有了。隻要不打仗過太平日子，生活能過的過去比什麽都強！”

    何花附和道“洪叔說我們都記下了，本分使得萬年船。好好地做事情，不管外麵的傳聞，過自己的日子。”

    洪福大笑“這姑娘說的點子上去了，年輕人就是不要在外麵瞎說瞎鬧，各自打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裘舉笑道“如果這樣，那不是任憑外敵欺負了嗎？如今的清朝比起唐漢元明四朝代差多了，連倭寇都怕的要命。還說什麽要四方來賀，我看是到了給別人進貢地步了。”

    洪福道“清朝已滅，現在是民國，我們指望袁大總統強國富民的啊。”

    裘舉笑道“他坐不坐得穩當還是個未知數，各地都冒出了好多督軍。各自圈地為王，那個肯聽他的呀。”

    何花道“裘舉哥，這種話你可不要在外麵瞎說呀。”

    洪福道“裘舉呀，你管這些做什麽呀。你隻管你在顏家做沒有好事情，賺沒有賺到錢！”

    裘舉笑道“我以後不胡說了，一心一意地去賺錢！”

    何花笑了笑，“這還差不多！”隨即跟洪福告辭回她家老屋去。

    何花走後洪福教訓裘舉一會，裘舉也覺得在洪家太無聊了，正想提出要走時時，梅花在外麵胡逛了一通，見裘舉在洪家就大方地進了洪家，當然她聽到了裘舉與洪福的談話後就道“管他天下姓什麽，那個讓窮人吃飽飯就好！”

    洪福看了梅花一眼，也沒有叫她坐下；梅花此時進退兩難。

    就在這時，梅花看到了何花在洪家大門前經過。她知道何花在她家老屋子裏辦完事情回鎮上路過洪家的，馬上喊何花道“快進來坐坐呀！”

    何花誤以為梅花跟洪福談天，進門就笑道“我還有事情去街上。”她本來是要回老屋的拿東西的，可忘了拿屋大門鑰匙，隻好空手回鎮經過洪家大門，看人多也就進來了。

    梅花笑道“你何花現在是個大紅人、美人了，還跟小時候一個樣喜歡那周公禮，我可不喜歡那假仁假義的做作，他們都說我是梁山上的孫二娘，大大咧咧的女子！你們看人家何花長的柳條細腰文質彬彬比讀了書的姑娘們還文雅！”她再次在大家麵前損何花，看來她把何花當成了宿敵。

    何花也嘴不饒人，譏諷道“我聽人家都說你梅花人不僅長得豐滿俊俏，身強力壯的還是家裏屋外頭都是一把好手；在家也繡得一手好花，在外砍柴摸蝦。”

    裘舉暗笑，看來這些女子內心比男人們更複雜。這梅花說何花是個妖精似人物。可荷花卻把梅花是個魯女人，她說的豐滿俊俏不就是說梅花身材高大嗎？古時女子身高體壯往往不在美麗之列；而那些病態的瘦小才算美麗。

    梅花還嘴道“荷花長得跟花魁女一樣美麗，隻是早有婆家了，要不可以嫁個賣油郎了啊！”

    洪福也對梅花似笑非笑道“得起你是個女孩子，要是個男孩子，那你梅家就要招劫了！你看別人何花，多文靜呀。其實她是很能幹的，她家的砍柴、喂豬、養雞，買菜做飯都是她。以後哪個要是娶了她這樣的姑娘，包他幸福一輩子！”

    何花道“洪叔，梅花其實是個勤快姑娘，她家裏的一切重活都是她一個做了。她家要是沒她，那日子還真不好過呀！”

    洪福道“這樣的活寶就留在家裏好了。”

    梅花聽了何花地挖苦自己，又見洪福總是誇獎何花，還幫何花刻薄自己就氣走了，臨走時忘不了狠狠地白了何花一眼。

    梅花走後洪福告訴裘舉，“這姑娘本性不好莫跟她來往，以後有什麽縫縫補補的事情還是找何花的好。”

    梅花走後，裘舉見何花也要走，忙跟洪福道“我也該回去了，老爺子等我跟他匯報啊。”

    洪福笑道“應該的，姨父還不是怕你在外麵受影響。”言外之意很清楚，那就是裘老爺子怕自己的孫子在鎮上學壞了。老爺子雖然老了，可對外麵的傳言還是很注意的；再說村上那些多嘴的人，哪有不談裘舉在街上與顏家的那些緋聞的呀，傳去傳來就傳到了裘老爺子的耳朵裏了。

    放假回來的洪花從房子裏出來，笑對裘舉道“我爹，他老人家是怕你學壞不走正路！”這姑娘把他爹沒說的話給說白了，提醒裘舉莫要跟梅花這樣的女孩子來往，就是跟何花來往也得收斂點。

    洪花本來早就要走了的，可胡玫瑰在家磨蹭到了學校快開學了，再不去怕學校要開除了，所以她一個人在自己房裏預習功課，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自洪花到了漢口讀書後就對裘舉客氣起來了，沒有以先那隨便了。這在裘舉看來可不是一件好事，預感冷漠即將到來，他那個攀高枝的夢也即將醒來。

    裘舉沒有正麵回答，何況跟一個姑娘沒必要說那明白，搞不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更何況，那不是跟洪福表明自己對他姑娘存有野心了嗎？

    因此，這個表白也不能在她爹麵前去表白啊，不能讓洪福防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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