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為她付出了那麽多，她自然要回饋顧家。

    可那過程，其實也沒有那麽好受。

    他一麵享受著那種報複的快意，隻覺得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一麵心又像是在撕扯著，於心不忍甚至是自責懊惱。

    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情，他更虧欠的人是朝霞母女，而非顧明珠和沈清婉。

    所以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利用著這個孩子想要從她身上討回他曾經給予的一切。

    似乎隻有她變得一無所有、狼狽不堪，才能讓他的心裏痛快許多。

    “所以…明珠，她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到底是誰的孩子？她又為什麽要背叛我？難道當年那些感情都是假的麽……”

    麵對著顧俊生眼底的淚光，顧明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半晌後，她輕聲道“和你在一起時，大概她是真的愛你的，隻是後來見過更出色的男人，便又愛上了別人。”

    顧俊生自嘲的笑出聲來，眼眶泛紅。

    顧明珠杏眸黑白分明，緩聲道“不過你也不必如此不平，畢竟即便是在你們感情如膠似漆的時候，你不也和楊慧茹搞在了一起，生出一個比我還大的妹妹。”

    “既如此，何必做出一往情深的模樣，倒不如承認自己的花心浪蕩。”

    她的話字字冷淡，卻又字字真實錐心。

    像是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和遮羞布，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顧俊生麵色蒼白，自嘲的笑出聲來“這麽說，倒是我的錯在前。”

    顧明珠沒做聲，隻是卻也忍不住想。

    她不知道沈清婉是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或許這裏麵固然有冷寒梟的推波助瀾，但沈清婉當初必然是真的愛過顧俊生的。

    隻是大抵不論是哪一個女人，在自己死裏逃生之後都不會樂於見到自己的丈夫，娶了另一個女人，還弄出了一個年紀更大的孩子。

    所以看到了會怎樣？

    會心寒吧。

    大抵那時她對顧俊生大失所望、心灰意冷，看著他和楊慧茹甜甜蜜蜜，你儂我儂。

    恰在此時，冷寒梟英俊成熟，儒雅又強大，教她為人處世的、教她揣度人心、給她權利、給她地位。

    所以沈清婉會愛上冷寒梟看似偶然，卻似乎也是必然。

    隻可惜，她注定了這輩子要被愛過的兩個男人所辜負。

    每每想起冷寒梟麵無表情的掠奪了沈清婉和上官茉的性命，顧明珠想，那時的沈清婉一定心痛欲絕，由憤慨到絕望、心如死灰。

    “你的父親是誰？她後來愛上的男人又是誰？我知道我和慧茹在一起確實也對不起她，可我真正愛過的人卻隻有她……”

    顧明珠輕笑了笑，淡聲道“我也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當初她和顧俊生私下都曾幾次做過和彼此的親子鑒定，卻不知道這一切都在冷寒梟的操控之下。

    顧俊生每次拿到的結果都是真的，而她這個倒黴蛋每次拿到的結果卻都是吻合父子關係。

    所以那些年，這題便成了無解。

    顧俊生隻當顧明珠不願意告訴她真相，垂下眸子緩緩道“明珠，我承認我以前做的過分，但隻要以後你善待朝霞，不和她爭搶，我便還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好不好，我們從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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