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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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城東進入葭萌關後,惠登相也並沒有直接冒進。

    當大餅化作現實之後,現在更多的是享樂時刻!

    葭萌關徹底割裂開來,不斷有百姓開始紛紛出逃。

    但是他們又怎麽可能跑得過流民的屠刀,他們過了幾個月的苦戰。

    不就是為了這勝利的享樂?

    流民可不如八旗軍一般有著嚴明的紀律,更多的是隨心所欲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一切。

    為了銀兩可以兄弟之間大打出手。

    為了女人他們全然忘記之前他們曾並肩作戰,拔刀相互搏殺。

    當人性沒有了道德的束縛,展現出來的盡是醜惡。

    整個葭萌關近半都陷入到了一片混亂之中,城東也有部分幸運兒逃到了唐門軍隊的城西。

    但是這也隻是堪堪撿回一條命而已。

    還有一大部分人直接打包自己的盤纏,紛紛從城南逃出葭萌關。

    但這也僅僅是有錢者的特權而已。

    更多的是沒錢的人,他們根本沒有離開的資本。

    即使離開這裏,也多半都會餓死在半路。

    不走可能會死,走了肯定會死!

    對於這樣的亂局唐衡也無可奈何,自己現在這裏的人手隻有八千人左右。

    而城東的流民至少還有上萬。

    況且自己這八千人還有一部分是剛剛打過敗仗,還需要時間整頓。

    自己這支軍隊已經是整個葭萌關最後的防守力量。

    葭萌關不過一城之地,但是關乎的卻是整個川蜀的百姓。

    他不可能拿幾十萬百姓的生命去做賭注,這代價是承受不起的!

    “快!將此地的情況立刻告知門主。”

    “請他立刻派兵支援,對方很可能已經將大軍向此地集結了!”

    軍士不敢怠慢直接乘快馬飛馳而出。

    葭萌關,還有米倉洋巴兩道的巴中。都是三條路線上的絕對關卡。

    現在葭萌關被撕出來一道缺口,恐怕已經成為了惠登相的突破點!

    “首領,我們要不要再加一把勁直接繼續推進!”

    “隻要徹底占領了這葭萌關,不就再也沒有任何關卡能阻攔我們了嗎!”

    破城之後流民軍隊的熱情也愈發高漲。

    一將功成萬骨枯,而一座城池關卡之下又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枯骨。

    “我也能理解兄弟們入蜀的熱情。”

    “但是現在不急,再等等。”

    此刻的惠登相正坐在葭萌關的一座富貴宅邸當中,手中品的是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高貴茶葉。

    在他麵前的屍體已經被累成了一座小山,盡是這府邸中的家丁們。

    隻有一個衣著華麗的男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等?”

    手下不明白,自己現在已經掌握了絕對優勢。

    明明就能一舉拿下葭萌關,可現在首領卻停止住了腳步。

    “哀兵必勝,那唐門軍隊剛剛死了將領。現在正是戰力高漲的時候。”

    “我們沒有這個必要去觸他們的黴頭。”

    “隻要等著其他兩道的三萬大軍會合,自然穩操勝券!”

    唐衡不想打,他惠登相也並不急著動手。

    之前城東城牆之上唐門子弟爆發的強韌戰力也實在讓惠登相相當忌憚!

    誰能想到一個毛頭小子和一個花甲的老人。

    竟然能屠殺幾十個流民士兵?

    雖然這種強大的戰力唐門不可能有很多,但是自己兩三千人的人數優勢實在是不把握。

    自己距離勝利真的隻差半步,如何走好這半步才是重中之重!

    “不愧是首領!我等自愧不如!”

    “罷了!你帶著兄弟們繼續去搜刮那些百姓吧。”

    “這年頭誰家裏沒點陳糧舊穀子?都找出來一並帶走!”

    “遵命!”

    很快惠登相又將視線放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您好宋老爺,還是應該叫您宋員外?”

    “隨隨大人喜好就是,你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宋員外的頭上已經不斷有大滴的汗珠落下。

    誰能想到原本好好的葭萌關竟然會突然破城?

    自己甚至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流民抓住。

    此地其他的有錢人家早就已經撤到蜀中了,隻有自己還在這裏苦苦堅持。

    想到這宋員外就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宋員外,你別擔心。隻要你老老實實的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放心大人!我絕對老實!”

    說著宋員外眼神不自覺的瞟了一眼身邊堆成小山的屍體。

    他要是相信對方一個字就是傻子了!隻是現在自己的命也在對方手上。

    隻能說什麽就是什麽。

    “員外郎,員外郎。這倒真是個清閑官職!”

    “宋員外這個是你親手考上的麽?”

    宋員外也沒想到惠登相竟然會問這麽個問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大人您說笑了,這員外現在哪還有考上的”

    “不過是在下花了幾千兩銀子買來的而已,就是為了光宗耀祖並沒有什麽權力。”

    聽到宋員外的話惠登相頓時沉默了下來。

    久久之後才繼續開口:“買來的,真好啊!”

    “才高八鬥者屢中高第,有錢者亦可花錢買官。”

    “但是宋員外,你知道我麽?”

    “三年兩次的院試,我考了整整九年也不過是一個秀才而已。”

    “我其實早早就知道我不是學習的那塊材料,可是那又能怎麽辦呢?”

    “我父母都是長工,家中無地。”

    “我除了科舉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我辛辛苦苦的九年時光。”

    “都比不過您花的幾千兩銀子劃算。”

    宋員外不知道惠登相為什麽要說這個,但是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可是。”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難道我們這些人活該就當下等人供你們驅使鞭打嗎?”

    “現在是老天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說著惠登相從椅子上漸漸站起。

    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向著宋員外一步一步走去。

    他已經明白這個惠登相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走自己,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我不知道我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宋員外。”

    “請您先去幫我探探路吧!”

    長劍從胸口刺入,直接紮了一個對穿!

    院落外的已經是火光衝天。

    在角落裏隱隱傳來女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