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清之用食指沾水，在餐布上寫了幾個“zhe”發音的字。
    “哪一個？是不是那個雙吉的‘喆’？”
    程煥崇瞥了一眼，答：“對，就是雙吉的‘喆’。大哥說了，二哥幾個孩子都是取雙字合一。既然他們這一輩都這麽取，那就順延下去。對了，這個名字是爸取的，不是大哥他們。不過大哥大嫂都很喜歡這個名字，爸剛提出來，他們立刻就同意了。”
    林清之微笑讚許：“很不錯的名字。”
    程煥崇解釋：“媽也說很好聽，其他人也都讚同。我也覺得很好聽！程喆～～程喆～～真的越念越順口！”
    小虎子忍不住感慨：“長子長孫就是不一樣哦！源叔之前都沒幫揚揚幾個孩子取。果然長孫的地位非同一般！”
    林清之道：“然哥是長子，小喆是長孫。傳統家長心中，長子長孫的地位確實不一般。”
    “應該吧。”程煥崇解釋：“我聽我媽說，我爸高興得一整夜睡不著，戴著老花鏡一個勁兒查字典，說要找一個最好聽的字。二哥那幾個孩子都是他們小兩口取的，爸和媽都沒參與呢。”
    “這些話不能放一塊兒說。”陳新之微笑糾正，“幸好都是自家人，不必擔心有人會抗議長輩偏心。如果被瀟瀟聽到，也許會多心，甚至黯然傷神。”
    程煥崇轉了轉眼睛，低聲：“不至於吧。”
    “新之說得沒錯。”林清之提醒：“兒媳婦有兒媳婦的立場，跟兒子的立場截然不同。我們分析長子長孫地位不一般，並不是強調老人偏心，是指長子長孫在家庭中責任發揮更重大的作用，故此長輩們會跟費心重視些。”
    “哦哦。”程煥崇賠笑：“放一塊兒說……確實容易讓人家誤會。行行，我下回會注意的。”
    小虎子低聲：“尤其是在瀟瀟麵前。”
    “懂了懂了。”程煥崇記下了。
    小虎子樂嗬嗬問：“揚揚他們幾個都是雙胞胎，所以取雙字合一。然哥他們就生一個，好意思也這麽取呀？”
    程煥崇答：“二哥的孩子畢竟比較大，順延下去挺好的。不要那種一個字，一家子的孩子都跟著，各有特色，各有各字，反而能更顯個性些。”
    “照這麽推斷，我們的孩子應該也得學揚揚。”陳新之道：“不過，這樣子確實比依輩分要好得多。”
    林清之微微一笑：“也好。”
    程煥崇搖頭：“咱們家根本沒法用輩分來取名。我和大哥姓‘程’，二哥和小欣都姓‘薛’。按哪一邊的輩分都不好，也麻煩，所以最終都沒按雙方的輩分來。本來我聽我爸說，程家村那邊的男丁取名字都會按輩分來取。對了，咱爸就是按那邊的輩序取的名字。”
    小虎子忍不住問：“你們——不是‘煥’字輩嗎？程煥然－程煥崇呀！”
    林清之和陳新之也都看向老三，臉上都是小虎子同樣的疑惑。
    程煥崇搖頭：“不是呀！真不是！爸說的！他說的肯定不會錯。爸說大哥是在榮城老家那邊出生的，當時他覺得我媽嫁給他後，家裏立刻大變樣，越變越好，一切欣欣向榮，煥然一新，於是給大哥取名‘程煥然’。照這麽說，大哥就不是按輩分取名的。”
    其他三人先後點頭。
    程煥崇解釋：“我的名字是按大哥的名字取的，也不是按輩分。二哥和小欣也都不是，不過他們按薛家這邊的取名習慣來取，全部都是單字。”
    林清之忍不住疑惑：“那程喆呢？他也是單字了。”
    “額……可能是模仿二哥他們幾個小的吧。”程煥崇道：“單字其實也挺好的。”
    小虎子憋笑：“該不會是源叔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字，所以就幹脆單字算了。”
    眾人都笑了。
    小小虎跟著咯咯笑，舉起小胖手。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因為懶！爺爺說，他叫阿虎，爸爸是老虎生的小虎子，所以是小虎子。我是小虎子生的小小虎，所以是小小虎。”
    眾人再度大笑。
    “對對對！都是因為懶！”
    “臭小子！咱們都是有正名的！這是昵稱——也就是小名，懂不？”
    “算了吧！誰不知道你是‘小虎子’！誰認得你的正名！”
    “你不認得？你小子不認得！你要敢說不認得，我就揍你！”
    “我懶得很！懶得記！”
    “哈哈哈……”
    隔天中午，程煥崇和林清之出發南下。
    薛欣小兩口說再忙上一陣子，他們也要南下度假，約莫一個月後過去。
    那天傍晚，他們兩口子都忙工作沒法回來吃飯。
    偌大的飯廳裏，隻是小虎子父子倆和薛揚。
    薛揚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不覺哀怨起來，歎氣連連。
    小虎子十分仗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們父子倆陪著你呢！”
    薛揚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反問：“確定你們不是來蹭吃蹭喝蹭住的？”
    “是！”小小虎舉高手：“但揚伯伯你還不能拒絕哦！因為我們需要彼此嘛！”
    小虎子驚喜瞪眼，轉而給兒子鼓掌。
    “不錯不錯！我發現度假回來，這小子的口才好多了！果然，相處的人多了，口才也會相應提升！”
    薛揚好笑捏了捏小家夥的臉頰，問：“需要彼此？我需要你？嗬嗬！”
    小小虎壓根不怕，笑嘻嘻道：“揚伯伯，你越這麽說，證明你的內心越寂寞！”
    薛揚：“……”
    小虎子憋笑。
    薛揚托著下巴，無奈道：“麻利吃飯，吃完找老婆孩子視頻去！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實在不行，就讓嫂子帶孩子回來吧。”小虎子認真提議：“兩口子不好長期分開，孩子們也需要你這個爸爸來著。”
    薛揚撇嘴：“你以為我不想呀？可我——現在是真忙啊！我一會兒吃飽洗澡後就得睡覺，四點前必須到達直播間。哥們，不是下午四點，是淩晨四點呀！我現在起得比雞還要早，睡得比狗還要晚。我哪有時間陪老婆孩子呀！還不如讓他們留在那邊，至少他們能開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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