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不認可，搖頭：“孩子開不開心一回事。可瀟瀟嫂子呢？”
    薛揚一向馬大哈，道：“她肯定也開心呀！每天吃吃喝喝，不是陪孩子玩，就是陪老人聊天。不用打理家務，也不用工作，樂得逍遙。”
    小虎子畢竟是過來人，再次提醒：“兩口子是不好長期分開的。我……以前要不是她經常跑南島那邊，長時間不在帝都，也不至於夫妻感情淡漠，讓別人有機可趁。”
    兒子在場，小虎子不好多說，隻能輕描淡寫幾句，警惕一下薛揚。
    不料，薛揚卻十分自信：“瀟瀟性格開朗，人也體貼大方。她跟山悠是截然不同的性子。這一點，我絲毫不擔心。”
    小虎子給他一記白眼，提醒：“不是說那方麵的擔憂，是說小兩口長期分開會影響感情。一下子分開好幾個月，難不成你不想嫂子？嫂子不會想你？”
    薛揚唧吧嘴巴，答：“我一忙起來天昏地暗，哪有時間想她呀！”
    小虎子似笑非笑，曖昧眨巴眼睛。
    “火氣旺盛的年紀，夜深人靜的時候難道會不想？拜托！又不是六七十歲的孤家寡人！”
    薛揚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麽，隻能無奈搖搖頭。
    “沒時間想呀！我不都說了嗎？每天累得一躺下就能秒睡，醒來就是爭分奪秒幹活，根本沒啥心思。老婆在身邊，偶爾還有那麽一點兒心思。她不在，我連一點兒心思都沒了，隻剩心累和忙碌——真沒其他了。”
    小虎子眼神複雜瞄他一眼，低聲：“苦死你算了。有老婆的時候，還能勉強當老公。老婆不在身邊，徹底成公公。”
    “閉嘴閉嘴！”薛揚笑罵：“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啊？你自個不也一直太｜監著嗎？！難不成你有時間和精力跑出去一夜｜情啊？”
    “閉嘴！”小虎子瞪了瞪他，尷尬瞥向一旁的兒子。
    小小虎一邊啃著雞翅膀，一邊玩著智能手表，貌似根本沒聽他們聊話。
    小虎子彈了一下兒子的腦門，問：“吃飽了沒？”
    “飽了。”小家夥將啃得亂七八糟的雞骨頭丟在桌上，“我不吃了。”
    小虎子趕忙收拾，一邊嫌棄催促：“吃飽了，該幹啥幹啥去。”
    小家夥噠噠跑出飯廳。
    小虎子皺眉喊：“不要跑！吃飽不要跑！你小子耳朵究竟長來幹嘛的？天天說！天天不聽話！”
    回應他的隻剩跑得更快的腳步聲。
    小虎子有氣無力罵：“臭小子……”
    薛揚嘿嘿笑了，聳聳肩：“生孩子一時爽，帶孩子一生慘。怎麽樣？一個人帶娃夠慘吧？”
    “滾蛋！”小虎子笑罵：“你小子有四個，我隻有兩個，我再慘也慘不過你！”
    薛揚曖昧挑了挑眉，見熊孩子不在，話就更沒遮沒攔了。
    “別裝純情少男啊！鬼信！你小子是少男的時候也純情不了！你要沒出去鬼混，除非你小子不行了，不然誰相信？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都是三十出頭的人——還不至於吧。”
    “沒那心思。”小虎子實話實說。
    薛揚狐疑打量他，問：“啥意思？”
    小虎子悶聲：“離婚後，就沒那心思了。後來每天隻想著重振俱樂部，把父母和兩個孩子照顧好，根本沒其他花花心思。沒時間想，也沒那個精力想。”
    薛揚不敢置信瞪眼，問：“不是吧？那現在呢？你——經濟沒壓力了，父母也都好好的。你也不想？”
    “不想。”小虎子搖頭：“沒——沒那個想法。”
    薛揚追問：“看到大美女？性感那種？沒看片子緩解一下？”
    “沒。”小虎子低聲：“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薛揚“額”了一聲，“那你比我慘，徹底成太｜監了。”
    “滾！”小虎子搖頭：“隻是沒那心思，又不是不行了。”
    薛揚狐疑問：“看片都沒感覺了，還能行？騙鬼呀你！”
    小虎子無奈歎氣：“主要是太忙吧，之前顧著忙，沒那個心思。慢慢地，似乎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沒那個衝動了。”
    “慘了！”薛揚正色提議：“哥們，麻利找個女朋友吧。不結婚為目的那種，純粹開心就行。給她花錢，反正你也不缺錢。”
    小虎子隻回了他一記白眼，然後自顧自吃飯。
    薛揚湊了上前，道：“我是說真的……你小子可不能這樣子下去。三十如狼的年紀，卻當起了苦和尚。不能拖了，你得重新入紅塵呀！”
    “你一個有老婆的人都不想老婆。”小虎子嗤笑：“我一個鰥夫有啥好想的？別以為我跟你不一樣。其實，咱倆是同病相憐來著。”
    薛揚支吾：“我……我是太忙，沒那個心思。我——我又不是不行了。”
    “我不一樣嗎？”小虎子反問。
    薛揚：“……”
    於是，兩人默默繼續吃飯，氣氛頗嚴肅沉重。
    好半晌後，薛揚“哎”了一聲，低聲：“也許咱們不是唯二的兩人。”
    “肯定不止！”小虎子巴拉巴拉一連舉了好幾個例子，“都說老婆躺身邊都沒什麽感覺，反正就不想動彈。試過，不是不行了，但就沒那個花花心思。”
    薛揚忍不住唉聲歎氣：“媽耶！一個個都當起柳下惠！”
    小虎子嗬嗬兩聲，道：“我手下好幾個隊員，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咱們那歲數，一天身邊沒女人就心猿意馬來著。他們卻一個個跟心如止水的老和尚似的。問他們怎麽不追女朋友，你猜怎麽說？一個個不是養貓就是養狗，有空寧願擼貓擼狗，也不交女朋友。”
    “看！不止咱們這樣子，對吧？”薛揚似乎找到了盟友，歎氣感慨：“連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都這樣。以前說什麽‘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現在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咱們這種剛年輕過的，估摸都快不認得這兩個詞了。”
    小虎子挑了挑眉，問：“所以，你是怕嫂子回來讓你例行執行公務？”
    “那個……當然不是。”薛揚搖頭，臉上難掩尷尬：“我怕我太忙沒空陪她。”
    小虎子嗤笑：“還不是一個理！”
    薛揚苦笑，悶聲：“自打生了幾個孩子，心思就沒以前那麽濃了。以前一周的次數，跟現在大半年差不多。工作壓力一大，就更沒往那邊想。”
    小虎子低聲：“都差不多。”
    兩人默默吃飯，不敢繼續這個尷尬又無奈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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