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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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蒙麵人的同夥過來,低聲問“花媽媽已死,那萬兩黃金……”
黑衣蒙麵人看著花媽媽的屍體“她既無福消受,咱們倒省了一筆。”
白初玥惱恨的看著那黑衣蒙麵人,花媽媽畢竟是因她而死。
“花媽媽雖然貪財,終究是我連累她而死,你們還是好好給她安葬吧。”白初玥對黑衣人道。
“放心吧,有人會善後的。”黑衣蒙麵人道。
她跟隨黑衣蒙麵人剛剛踏出花滿樓的門口……
陡然……
天上猛然一個炸雷,竟將花滿樓炸得火光四射,熊熊烈焰瞬間將花滿樓燃燒起來。
花滿樓裏麵的人都嚇得尖叫,拚命的往外跑。
白初玥回身看著火海中的花滿樓,聽著裏麵的尖叫,想也不想,不顧一切飛身回去,看看是否有人需要拯救。
能跑的人,都拚命往外跑,還有很多嚇得驚慌失措的姑娘卻腿腳發軟跑不動。
白初玥來來回回,將還在裏麵來不及逃跑的人自火海救出來。
她再跑進去,聽見三樓房間有撕心裂肺的哭聲,來不及多想就往樓上跑,躲過一道道燒毀砸下來的木梁,闖進那房間。
是方才她和黑衣蒙麵人談判的房間,花媽媽就死在裏麵,花翎抱著他娘親的屍首撕心裂肺的痛哭。
也不知是否傷心過度,花翎也不跑,隻抱著他娘親在哭,周圍都是紅彤彤的火焰燃燒。
“花翎,你再不跑就要死在這裏了!”
白初玥一邊大聲喊叫,拉起花翎就跑。
“娘!我不能丟下我娘!”花翎哭喊著還想回去抱他娘。
整個花滿樓都是火焰,眼看再不走,連白初玥和花翎都葬身火海。
到處是火,花媽媽一個死人,抱著她大家都跑不了,白初玥管不了那麽多,一把拽著花翎往外跑。
一條紅彤彤的木梁眼看就要砸在花翎身上,白初玥抓起花翎就往外窗外拋。
花翎被她拋出去,並非直接拋在地上,而是自隔壁的屋宇再摔到地麵,應該死不了。
但花翎躲過木梁,那木梁眼看就砸中白初玥身上。
電光火石間,她身上一輕,被那黑衣蒙麵人拽起來。
黑衣蒙麵人和白初玥躲過木梁,逃出火場,裏麵火光衝天,很快就變成一片火海。
其他人倒是沒有傷亡,隻是花媽媽的屍體是救不出來,也隻能讓她火葬了。
黑衣蒙麵人和白初玥在外麵,已然安全,才對白初玥吼道
“白姑娘,你方才不要命了!如此大火,你還要救人,就不怕連你自己都燒死!”
“能救一個是一個。”白初玥看著火場,沉痛道,“沒想到前一瞬還富麗堂皇的花滿樓,眨眼睛就成了火海。”
“世事無常,誰也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麽。”黑衣蒙麵人似乎也深有感觸。
白初玥看著燃燒的花滿樓,又心有餘悸的嘀咕
怎麽無端端,就被雷炸了呢?難道是花媽媽逼良為娼,罪孽太重,遭了天譴?
自己不過順口一說這裏是火海,怎麽真的就變成火海了?
難道是一語成讖?
黑衣蒙麵人看著灰頭土臉一身焦糊的白初玥,不知是否被一場大火燒熱了他的心腸,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冷漠,竟有了些暖意和欽敬。
他也看著熊熊烈焰的花滿樓,一臉驚愕。
他方才還暗暗責怪自己今日太衝動,動輒殺人,若主人知道,不知會怎樣訓斥他呢。
這不承想,一個炸雷就把這花滿樓變成了火海。
黑衣蒙麵人的同夥已備好馬車,黑衣蒙麵人與白初玥上了馬車,並拿布條蒙上她的眼睛。
白初玥也不反抗,心裏雪亮,他們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去了哪裏。
似乎到了郊外,遠離喧囂,白初玥下馬車解開蒙眼布帛時,才發覺自己置身一所寬敞雅致的別院。
初春時節,春寒料峭。
庭院花木扶疏,姹紫嫣紅。
庭中還有株冠幅茂盛的辛夷花,可惜辛夷花開在暮春,如今開花,為時尚早。
她和黑衣蒙麵人早就達成協議,不能和他主人說一句話。
也就是說,在金主麵前,自己是啞巴。
別院物品一應俱全,還有兩名服侍她飲食起居的丫頭。
倆丫頭似乎也是啞巴,隻知道服侍人而不能交談,見白初玥一身髒亂,趕緊為她準備了花瓣熱水浴。
白初玥雖然不習慣別人為她沐浴,但如今自己不過是別人的貨物,她隻能按別人要求生存。
丫頭為她褪下衣裳,像洗牲口般拿玫瑰花瓣給她搓洗得幹幹淨淨。
她從火場出來,一身的燒焦味,洗了花瓣浴,倒是幹淨了。
原本她自帶一身辛夷花香,卻被這些濃烈的玫瑰花瓣搓洗,反而掩蓋了她原本身上的馨香。
沐浴後丫頭給她更換了料子舒適柔軟的新衣裳。
又給她備上精致點心服侍她用膳。
白初玥本無心膳食,卻像要上戰場的士兵一樣,覺得還是要做個飽死鬼。
但那些看上去漂亮精致的點心,也不過如此,遠沒有自己做的糕點美味。
許是將死之人,吃什麽都味同嚼蠟吧。
黑衣蒙麵人進來,看著沐浴後清麗脫俗,宛如天仙的白初玥,仿佛替他主人非常滿意的點點頭。
遂交代白初玥安分守己的等他主人,記住不準問他主人任何問題。
白初玥看著蒙麵人,再次確定“你們能確保,會救我爹爹?”
黑衣蒙麵人舉手發誓
“我向你發誓,若你與我家主人完成協議,我們定保你爹爹安然無恙。否則,便會像花媽媽那般,不得善終!”
白初玥放心了些,但看著他蒙著的臉,還是不無疑惑道
“瞧你一天到晚蒙著臉,難道閣下是被通緝的汪洋大盜?”
白初玥以為那蒙麵人又會生氣,沒想到他略為遲疑,卻拉開臉上的蒙布,裏麵竟然還露出半張遮臉的麵具。
雖然他戴著半臉麵具,卻能瞧見他露出來的半張臉,依稀能瞧出將近知命之年。
“猶抱琵琶半遮麵。”白初玥帶著鄙夷“閣下層層包裹,是做虧心事太多,才不敢露出廬山真麵目?”
“老夫平生未做虧心事,隻是臉上有疤痕,羞於見人罷了。”那人不溫不火道。
白初玥不無擔心道
“本姑娘已然不能見你主人的廬山真麵目,又不知你這搭線的是誰。
萬一你家主人……輕薄了本姑娘,你們卻不履行契約,我上哪裏討債去!”
那人見白初玥說得似乎有些道理,遲疑了一會,終於解下臉上的半張麵具。
他原本遮擋的臉頰,赫然露出一條駭然深陷的刀痕。
白初玥嚇得不禁倒退幾步,瞧他的刀痕,是被人生生砍傷,莫非他們真是汪洋大盜?
這狗腿子已經這般恐怖,那他的主人是否更不能見人,才找不到女人,要去青樓找女人生兒育女?
刀疤人見白初玥害怕,再戴上麵具“這場交易,不為外人道,若不謹慎,會影響我家主人的聲譽。”
你家主人還需要聲譽?呸!還真是事事為主人籌謀的好狗!
但這些話白初玥隻能在心裏暗暗的罵。
那狗腿子隨後留下白初玥,和丫頭們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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