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坐鎮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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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覺間夜色已至。

    “現今鄴城內還儲備有多少糧食?放在何處?”

    司馬衷話鋒一轉,問道。

    “回殿下的話,臣不知!臣雖為鄴城太守府衙主簿,可太守關於錢糧的事從不交由我去辦,至於錢糧多寡,置於何處,臣也是無從得知!”

    “張輝啊張輝!你這主簿當的可真是窩囊,被架空了還不自知!實在可笑!”

    一旁的司馬顒不客氣的說道,眼中幾分譏諷。

    曆史上的司馬顒一度控製晉惠帝司馬衷,對權利自然是極度敏感的,司馬衷心裏想道。

    “王爺有所不知,下官本是鄴城百姓,與老母親相依為命,因城中百姓稱下官孝順,故而得到太守李敏賞識,入太守府衙做官,可能是李太守覺得下官老實本分,上任主簿王斌死後,就提拔臣為主簿。可卻從不給臣權利,臣隻能負責起草文書這樣的事。功曹李鬆和那個王軼權利最大,下官隻是憑借幾分賢名,受底下人和百姓尊重罷了,真正遇到事情,他們都聽李鬆和王軼的。”

    “李敏這麽對你,你還替他遮掩?”

    司馬衷問道。

    “李太守雖然不給我權利,亦不拿我當自己人,可畢竟對我有提拔之恩,平時待我也算不錯,一口一個老張的叫著。若無他賞識,下官就沒有錢糧奉養老母了!”

    主簿張輝認真的說道。

    “城中藏糧的地方,王軼是不是知道?”

    司馬衷問。

    “對!殿下如何得知?太守說藏糧之事事關重大,全權交給了他內弟王軼,就連他堂弟,功曹張鬆都未必知道!”

    功曹李鬆還是他李敏的堂弟,這個鄴城太守還真是任人唯親,司馬衷心裏想道。

    “可惜啊!王軼此時應不在城中,若在城中下官這就把他綁來!這鄴城的官員我使喚不動,可這鄴城的部分兵丁,還是認同我這個太守府衙主簿的!”

    主簿張輝歎息到道。

    “因為王軼就在我手裏!荀組,把王軼給孤帶上來!”

    司馬衷微微一笑,說道。

    “諾!”

    荀組大步流星走出府衙,片刻之間便把五花大綁的王軼提了上來,看到王軼識趣的跪下,便伸手扯下王軼口裏的布,這小子因為話太多,荀組路上便堵住了他的嘴。

    “草民眼拙,未識得殿下,萬望殿下恕罪!”

    說著便瘋狂叩頭。

    司馬衷坐在那裏看著這般模樣的王軼,忍不住打趣道

    “汝姐夫乃鄴城太守李敏,你求孤作甚?”

    “隻要殿下願意,殿下也可以做我姐夫!”

    “大膽!太子殿下乃大晉皇儲,你這口無遮攔的東西!”

    太原王司馬顒嗬斥道。

    “草民失言!草民失言!那瑞兒本是風塵女子,隻因有幾分姿色,草民花了二十貫錢將她贖回,恰逢鄴城太守李敏喪妻,草民便謊稱是草民姐姐,將他獻給了李太守,想借助這層關係,為草民裝點門麵。”

    王軼慌慌張張說道,他不傻,清楚知道這件事他能活下去就算成功。

    “裝點門麵?我看你是借此謀利吧!王軼,孤已經與你打過交道,你很聰明!孤希望不是小聰明,孤想聽什麽,你心裏清楚!想要活命,就給孤拿出誠意!”

    司馬衷收起來剛剛打趣的語氣,神色一冷嚴肅說道。

    “殿下,草民有罪。”

    “結交賄賂朝廷命官,借此謀利,其罪一也;天災當前,囤貨居奇,坐地起價,其罪二也;仗勢欺人,冒犯儲君,其罪三也!”

    “殿下!草民死罪!”

    王軼叩首。

    “既知死罪,為何如此坦然承認?”

    司馬衷問道,語氣緩和了幾分。上一世的記憶告訴他垃圾,就是放錯了地方的資源。

    “上天有好生之德,殿下有容人之量!如今天災當前,殿下必以天下災民為重。草民在路上一直在想,我犯下的是死罪,殿下何不令人一刀砍了我,為何還要押我回鄴城。就在剛才,草民想明白了,殿下不殺我,是因為我還有用,大災當前,草民用處很大。”

    “大膽,竟敢揣測殿下的心思!我看你是活膩了!”

    這次不是太原王司馬顒,荀組聽到王軼的話瞬間怒了,上來一腳踹在王軼麵門上。

    “荀組,退下!”

    司馬衷雖然被別人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很不舒服,但王軼說的沒錯,他這種機靈的糧商,救災有大用。

    “那你說說,你有什麽用?”

    “鄴城府庫存糧還有一千石,草民與幾位糧商從百姓手裏搜刮的,加上原本的儲糧五千石,都堆放在城北草民的私庫裏,草民願全部用來救災。”

    “草民自幼跟隨父親倒賣糧草,冀州,幽州,並州,徐州,這四州的糧商臣大多都認識,草民能以合理的價格從他們手裏拿糧食,以解救災所需。”

    “草民讀書不行,但做生意小有成就,家中有些積蓄,願拿出一百萬貫用來救災,若是太子殿下需要,草民願將家產全數拿出!”

    王軼重重叩首。原本他隻想保命,轉瞬間他又看到了一個可能是一生中僅有的機會。

    “你可還有罪行?”

    司馬衷忽然想到了主簿張輝所說用災民家中女孩抵糧之事。前一世司馬衷最恨的就是人販子,若是有此事,你王軼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司馬衷也留你不得!這是司馬衷的底線。

    “回稟殿下,草民都已交待!絕無遺漏!”

    王軼篤定地說。

    “用災民家裏的女孩抵糧食這事,你可知道?”

    司馬衷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回殿下,卻有此事,但並非草民所為!草民愛財,卻從不幹傷天害理之事,鄴城內有一糧商,名為張建迪,此人心術不正,做生意不怎麽樣,沒賺到什麽錢,偏偏喜歡納小妾,於是就打上災民中有姿色女孩的主意。”

    “那些女孩現在在哪?有多少個?都多少歲?”

    “在張府,大概有十幾個,大概十歲左右。”

    司馬衷咬了咬牙。

    “你的三條罪責孤都免了,孤命你在此次救災中將功折罪。”

    “起來吧,你把張府的位置告訴禦林軍左統領荀組。”

    王軼照司馬衷說的做。司馬衷站起身來。

    “禦林軍左統領荀組聽令,即刻帶人去張府,解救那些被賣掉的女子,報太子名號,若有阻攔,格殺勿論!”

    “諾!”

    荀組本想問太子司馬衷若是沒有反抗該怎麽辦,可想到太子說到此事那憤恨的眼神,那張姓糧商的腦袋,他砍定了。

    “王軼,天災麵前,囤貨居奇,坐地起價!孤念你有報國立功之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王軼“……”

    “司馬柬,將此人拉出去,杖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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