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送你一場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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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齊王司馬攸在城外安撫災民之後,司馬衷荀組一行人押著王軼等人正準備進城,忽然一隊人馬從西麵而來。

    正是太原王司馬顒帶領人馬,奉旨前來救災。

    “臣司馬顒,見過太子殿下!”太原王司馬顒翻身下馬,正欲行君臣之禮。

    “太原王不必多禮,論輩分,孤還得叫你一聲叔父!”

    司馬衷笑道。

    “臣不敢!”

    “臣奉陛下之命,攜錢二十萬貫,糧草三千石,前來救災!臣嫌運糧隊伍墨跡,就先趕來了,錢糧明日必到!”

    太原王司馬顒又道。

    “好!隨孤進城吧!”

    司馬衷拉著太原王司馬顒的手,緩緩走向城門。

    太原王司馬顒,八王之一,晉宣帝司馬懿三弟安平獻王司馬孚之孫,太原烈王司馬瑰之子。原本的曆史裏,司馬顒一度控製晉惠帝司馬衷,立司馬穎為皇太弟,可謂權勢滔天,司馬衷笑著想著。

    “城下何人?意欲何為?”

    城頭的兵士喊道。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當今太子殿下!還不給老子滾下來跪迎!”

    司馬顒喝道。

    那兵士聽到是太子,立馬慌慌張張下了城牆。

    那士兵下了城牆之後並沒有打開城門,而是慌慌張張跑到了太守府衙。

    “何事驚慌?”

    “稟主簿大人,太子殿下來了!”

    “怎麽來的這麽快!”

    主簿張輝心裏暗想。

    “快隨我去稟告太守!”

    鄴城太守府衙後廳,太守李敏剛和一群人宴會散場。

    “太守的內弟王軼,那可是個聰明人!”

    “那可不,腦袋靈光著呢!”

    “這次咱們倒賣糧食,狠狠賺他一筆,到時我再納個小妾!”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鄴城裏囤貨居奇的糧商。

    “太守,不好了!”

    主簿張輝衝進太守李敏的住處。

    此時鄴城太守李敏正坐在床上,拿著一壺酒在吟詩。

    “置--酒-----高---高--殿--上,-----烹--羊--宰肥牛,--宰--肥--牛!”

    “老老老---老張,你---來-了,正正---正好,陪我---滿飲此杯!”

    說罷,酩酊大醉的太守一頭栽到了床上,不醒人世。

    “太守!太守!你醒醒啊!太子來了,太子奉旨救災來了!”

    主簿張輝連喊帶晃,半天無濟於事。太守李敏死豬般一動不動。

    “既然如此,我等去恭迎太子吧!”

    主簿張輝無奈苦笑道。隨後率鄴城文武官員去南門見駕。

    “太子若是問到太守,該如何作答?”

    一手下官員問道。

    “太守患了惡疾!”

    張輝冷冷道。

    足足半個時辰。堂堂兩位王爺,當朝太子竟在鄴城外忍受太陽曝曬,傻傻等著。

    城門緩緩打開,張輝一眾鄴城文武官員走至城門處。紛紛跪地。

    “臣等恭迎太子!”

    主簿張輝領眾文武開口高呼!

    “鄴城太守李敏何在?”

    太子司馬衷冷聲問道。

    “李太守他,患了惡疾!不能迎候殿下!望太子見諒!”

    主簿張輝回道。

    不等司馬衷說話,太原王司馬顒率先開口。

    “什麽?患了惡疾?李敏這個狗東西就是死了,埋了!也得給本王挖出來!”

    太原王司馬顒惡狠狠說道,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瞬間嚇得張輝一哆嗦。

    “太原王切勿動怒,鄴城太守李敏的過失可不隻是怠慢我等這麽簡單,到時一並算賬!”

    司馬衷強壓心中怒火,緩緩開口。

    “臣失儀!”

    “無妨!你是誰?”

    司馬衷盯著地上跪的張輝。

    “下官鄴城太守任下,主簿張輝!”

    主簿張輝脊背發涼,緩緩回道。

    “主簿張輝,很好!前麵引路,孤和二位王爺要進城!”

    司馬衷的嘴角露出一分狡黠的微笑。

    天色慢慢暗淡了下來。

    鄴城,太守府衙,正堂。

    太子司馬衷坐在太守的位子上,左右分別是汝南王司馬柬,太原王司馬顒。荀組則是站在了司馬衷的身邊。在此之前,司馬衷令太原王司馬顒和禦林軍左統領荀組帶兵控製了整個太守府衙。

    “主簿張輝!孤欲送你一場造化,你意如何?”

    司馬衷玩味一笑,盯著跪在地上的主簿功曹張輝,緩緩發問。

    “一場造化?”

    主簿張輝臉上盡是茫然。轉念一想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下官不敢!不管殿下想問什麽,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嗬嗬!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父皇早已下旨,令鄴城太守李敏賑濟,安置災民!你敢抗旨不尊!太守李敏醉酒不醒人世,你敢跟孤說患了惡疾!你敢!你膽子大著呢!”

    主簿張輝後背冷汗直流。

    “孤說了,給你一場造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孤一路舟車勞頓,又肩負救災重任,沒有時間聽你廢話!即使你不說孤也查得出來!主簿大人試言之,若言不中我意,僅憑李敏醉酒你欺瞞孤一事,孤便可將你就地斬首!”

    太子司馬衷高高在上,嗬責之聲愈發冷峻。

    主簿張輝六神無主,跪著的雙腿都在顫抖,用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必須要將太守齷齪之事都說出來了。要麽太守李敏死,要麽自己和他一起死,張輝努力平複了情緒,咬了咬發幹的嘴唇。

    “臣鄴城太守府衙主簿張輝,稟告殿下!鄴城太守李敏犯有欺君之罪!太守張輝接到賑濟,安置災民的聖旨之後,竟欺君罔上,以維護城內安定為由,下令緊閉城門,不許災民進城。不僅如此,府庫中原本應該用來賑災的糧草,經其內弟王軼之手,高價賣予災民。變本加厲的是,他竟以籌備軍糧為由,任其內弟王軼聯合一眾糧商,以低價強行征用城中百姓的糧食,再高價賣與鄴城外各地的災民,甚至,沒有錢的災民可以用女孩來換。重重罪行,罄竹難書!”

    “那王軼要女孩做什麽!”

    司馬柬忍不住發問。

    “下官也不知道!”

    “孤聽說,你家裏有八十歲老母,你對你母親極其孝順?”

    太子司馬衷話鋒一轉,跪在地上的主簿張輝心頭一暖,臉色也好了幾分。

    “殿下謬讚,我老母親一手把我拉扯大不容易,身為人子,都是分內之事!”

    “你為官雖然糊塗,不過難得有一片孝心,孤願意給你這個機會,亦是看在這個孝字!起來吧!賜坐!”

    “謝太子殿下!”

    張輝重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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