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句，臣以為不妥。”

    太子舍人王衍思慮過後，輕聲說道。

    “夷甫，這麽早就來了！”

    左將軍、南陽王司馬柬進門說道，身後跟著太子詹事荀組和博士秦秀。

    他們幾個現在都是太子府屬官，每日自然要來這裏報道。

    司馬衷看到他們幾個慌忙收起桌上簡略般的《滕王閣序》，同時對著王衍瘋狂暗示，默寫下此文隻為了震懾王衍，司馬衷並不想把此文公示於天下。

    “你們都來了，不必多禮，都坐！”

    “三狗兒，上茶！”

    司馬衷藏好了《滕王閣序》，笑著說道。

    王衍見太子司馬衷擠眉弄眼，一開始還不知道是何意，當注意到太子藏東西的時候恍然大悟。

    太子雖然開府，可是皇帝司馬炎一時間還沒有讓太子府處理政務，近日這些太子府屬官都十分清閑，喝茶看書，時不時討論天下大事。

    “諸位，今日有一事，孤要開誠布公，與諸位商量。”

    司馬衷說道，轉身從身後拿來了征南大將軍給他的信，正是足以名載史冊的《請伐吳疏》。

    “都看看吧，這是羊祜將軍的請伐吳疏。”

    “諸位有什麽看法，都可以說出來，在孤這裏，盡管暢所欲言。”

    司馬衷朗聲說道，曾經他認為伐吳之事由於自己的出現，可以幫羊祜將軍彌補他一生憾事，經過這幾天都思考，他反而拿不準了主意。

    眾人仔細觀摩，良久。

    “羊老將軍好誌向，好謀略，若依老將軍所言，大事可定矣！”

    “父皇若依羊老將軍所言，我朝定可早日一統天下！”

    左將軍、南陽王司馬柬讚歎道。

    “臣認同三殿下的話，應將羊老將軍所請，呈於陛下。”

    太子舍人王衍回道。

    一旁的太子詹事荀組欲言又止，博士秦秀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荀詹事，以為如何？”

    王衍問荀組道。

    “殿下，臣以為，此時陛下萬萬不會同意。”

    荀組對著司馬衷，恭敬說道。

    “為何？”

    司馬衷打量著荀組，心中不由讚歎此人心思縝密。

    “河西之地不太平，這些年國庫負擔很重。”

    “況且，我朝豈可兩麵作戰？”

    荀組緩緩說道。

    “玄良以為如何？”

    司馬衷沒有再問荀組，轉頭看向秦秀。

    秦秀一臉詫異，良久才從自己的想法中回過神來。

    “殿下，臣以為，好戰必亡！”

    秦秀毫不猶豫將心中所想說出，引得眾人麵麵相覷。

    “玄良，此話是不是重了些？”

    “是啊玄良，天下一統是大勢所趨，豈是一句‘好戰必亡’能解釋的？”

    司馬衷擺擺手，示意他們把秦秀的話聽完。

    “玄良，孤，願聞其詳！”

    司馬衷對著秦秀說道。

    “自漢末天下大亂以來，戰亂不止，我大晉開國不足十年，經曆的戰爭卻不止十場，前朝覆滅蜀漢不過數年，連年征戰，因為戰爭，我大晉子民不足漢末時七成，況且征南將軍羊祜所言，雖然不假，臣以為耗費太大，東吳必亡，何必急於一時？”

    “此時當休養生息，寬徭薄賦，與民休息。”

    “臣以為，數戰則民疲，民疲則國亡。”

    博士秦秀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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