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那師尊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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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與笑了,“那之前呢?進玄元宗前可有什麽情人?”

    進玄元宗之前?

    玄機進玄元宗之前才多大,有什麽情人?

    他又不是禽獸。

    公儀璿璣的頭搖成了撥浪鼓,斬釘截鐵道:“沒有,絕對沒有!”

    辛與伸指刮了一下公儀璿璣的鼻子,語氣親昵,“小東西,還真是無情。”

    公儀璿璣看辛與的目光如同見了鬼一樣,說好的冷酷喜靜的師尊呢?現在這是個什麽鬼?

    想是公儀璿璣的眼神太過驚奇,讓辛與有些不悅,他抬起下巴,“那兩個人與你沒甚幹係,你都哄得服服帖帖的,我是你師尊,你又要拿什麽來哄我呢?”

    公儀璿璣坐在他腿間,這個姿勢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辛與的雙腿禁錮著她,她哪也去不了。

    公儀璿璣想了一想,她雖然是來救雲中子的,但名義上也算拜了個師父,拜師禮總是應當備著的。

    公儀璿璣摳摳搜搜的拿出一小袋靈石,“師尊也知弟子是外門出身,身無長物,這靈石還是弟子省吃儉用省下的,如今便獻給師尊吧。”

    辛與嗤笑一聲,明顯不屑。

    公儀璿璣將靈石捧在手上,“師尊莫要嫌棄,這是弟子唯一拿得出來的東西了,禮輕情意重嘛。”

    辛與沒接她的靈石,反倒順手給了她一大袋,“虧你也拿得出手,換一個。”

    公儀璿璣沒送出去靈石,反倒收獲了更多靈石,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那師尊要什麽?”

    辛與點了點她的腦袋,“自己想。”

    公儀璿璣苦思冥想,剛才辛與是要親自己來著,被自己拒絕了,難道他是希望自己獻吻?

    公儀璿璣表示很苦惱,玄元宗一個二個的,怎麽都好這一口呢?

    難道她堂堂戰神之女,仙界最美的小仙女,要在出賣色相的這條路上一去不回頭嗎?

    公儀璿璣想哭。

    公儀璿璣期期艾艾的看了辛與一會兒,試探說道:“那、那師尊閉上眼睛。”

    辛與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眼睫落下扇形陰影,他微抬下巴,麵目輪廓看著有些許眼熟。

    公儀璿璣確定自己沒見過玄元宗這位深居簡出的第九峰長老,那次試劍大會,辛與也沒有出現,遂覺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公儀璿璣靠過去,在辛與的臉側輕輕貼了一下,“好了,師尊。”

    辛與睜開眼睛,琉璃似的眼珠一錯不錯的盯著她,“這就完了?”

    辛與臉色不好,那張冷清的臉都快結冰了,顯然不怎麽滿意。

    公儀璿璣手指攪動,越發膽戰心驚,“師、師尊可是還想要別的?”

    這麽近的距離,若是打起來,她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整得跟我欺負你了一樣。”辛與興致缺缺,收回禁錮著她的腿,“下去歇著吧!”

    “是,師尊。”

    公儀璿璣如蒙大赦,連忙從高座上下來,她向辛與行了個禮,頭都不敢抬,就想退出殿內。

    辛與看著她單薄的肩頭和纖細的腰肢,“慢著。”

    公儀璿璣動作頓住,心跳在大殿中回蕩,“師尊,您可是還有事要吩咐?”

    辛與抬了抬下巴,“把那個挪去你房裏。”

    公儀璿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殿中的一個喇叭花狀的靈力擺件,花瓣白中帶粉,和整個殿內清冷肅穆的形象格格不入。

    但公儀璿璣知道,正是這個看起來像女修閨房中的喇叭花往外絲絲放著冷氣,縱然第九峰熱得能烤紅薯,這個大殿中靠著它,丁點熱氣也感受不到。

    公儀璿璣雖然不知道辛與為何要給她,但這種好寶貝,不要白不要。

    她樂顛顛的抱了喇叭花,“多謝師尊。”

    公儀璿璣完好無損的出來,還順走了師尊大殿裏的東西,這讓等在外麵給她收屍的鴻坤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師尊沒有罰你?”鴻坤上下打量著她。

    “沒有啊。”公儀璿璣挺開心的,“師尊還送給了我這個。”

    公儀璿璣晃了晃手中的喇叭花,抱著可真涼快。

    “小師弟好福氣,師尊可從未對我們這般好過。”鴻坤豔羨的看了眼她手中的東西。

    他們這些弟子雖然看著五大三粗的,平常的口號也是不怕苦不怕累,但也怕熱的好不好。

    公儀璿璣不能說自己拿吻換來的,隻能幹巴巴說道,“師尊興許是瞧著我可憐,所以賞賜給了我一樣小東西,大師兄,我住哪呢?”

    “哦,小師弟,你跟我來。”

    鴻坤將人往第九峰弟子居住的院落引,公儀璿璣落後他一步,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那處通往牢獄的禁製之上,就算離得很遠,她也能感受到上麵的深寒之氣。

    的確是很難破除。

    公儀璿璣在腦中問輪回之力,“那個禁製,你有沒有辦法?”

    輪回之力道:“有是有,隻是全力破開禁製之後,勢必會驚動第九峰的長老,屆時可能你還沒救出雲中子,就要被抓了。”

    公儀璿璣‘哦’了一聲,“那算了,我試試別的辦法。”

    鴻坤說隻有辛與的手令能打開禁製,也許她該試著從辛與的手中騙來手令。

    可辛與的手令哪有那麽好騙?

    他又不是傻子,牢獄中關押著重要的犯人,他怎可能把手令交給一個剛來第九峰的弟子。

    公儀璿璣就這樣在第九峰住了下來,她房中放著喇叭花,每當走出門的時候,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偏偏辛與特別喜歡使喚她,他也不叫侍奉弟子,每每都讓她去端茶倒水,美名其曰她是侍奉弟子出身,做起這些事來,更得心應手。

    辛與沒教過她任何法術劍術,審訊犯人也不讓她去,她來了三日,什麽都沒幹,盡做伺候人的活了。

    這日,有師兄來說,第九峰下麵有人找他。

    公儀璿璣在玄元宗沒幾個熟人,勾尋被妃素打發到外門了,妃素和她定了十日之約,這個時候,究竟是誰來找她?

    公儀璿璣開門,望了一下頭頂的太陽,還是撐傘出了門。

    公儀璿璣在腦中回想了幾個麵孔,怎麽也沒想到要見她的人是薑燕。

    公儀璿璣有些無語,看著薑燕沒有說話。

    薑燕望著傘下的公儀璿璣,少年雪膚花貌,柔軟的紅唇像盛放在春日的花朵。

    他心中嫉妒與恨意更甚,憑什麽?

    憑什麽一樣的出身,他卻過得這般好?還成了第九峰的弟子。

    薑燕先開了口,“我找你是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

    薑燕語氣僵硬傲慢,公儀璿璣聽著有點不舒坦,他們還沒熟到,他能對她提要求的地步吧?

    公儀璿璣歪了歪頭,“說說看。”

    薑燕道:“離開妃素。”

    公儀璿璣揚起秀氣的眉,“你是不是搞錯了?苦苦糾纏的人是妃素師姐,而不是我,這話你應該對妃素師姐說。”

    “你不願意?”薑燕握緊了拳頭,仿佛下一刻就會衝到她麵前,給她一拳頭。

    公儀璿璣無奈,“這個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你聽清楚了嗎?是妃素師姐糾纏我,並不是我糾纏她,我如何離開她?如果你想獨占妃素師姐,那你應該和妃素師姐去說。”

    薑燕聽後,神色逐漸哀戚,眼中卻一片血紅,“你既不願,那我不會放過你!”

    “喂喂。”公儀璿璣扶額,“咱們講講道理好不好?我隻是剛升金丹的弟子,妃素是第六峰的師姐,平日裏最受玉英長老器重,修為也在我之上,她發了話,我不得不從,是這個道理吧?你若是能讓她對我失去興趣,我還要謝謝你。”

    “你是在我麵前炫耀?”薑燕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情緒失控,“我知道你叫玄機,從前是和勾尋好的,勾尋貶去了外門,你就巴結上了妃素師姐,真不要臉!玄元宗中,男女不忌的,恐怕僅你一人,你倒是前後都可以,真肮髒!”

    要說先前公儀璿璣還給薑燕留些臉色,此時她是真的黑了臉,“薑燕,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薑燕道:“難道我說的不對?玄元宗中,誰人不知你玄機最是放蕩!”

    公儀璿璣收了傘,傘尖直指薑燕,靈力在紙傘周身旋轉,她是真的動了怒,“薑燕,我如今是第九峰的弟子,你以下犯上,真當我不會處置你嗎?”

    薑燕臉色微變,但他篤定公儀璿璣剛到第九峰,不敢鬧事,第九峰長老辛與最是嚴苛,即便是自己的親傳弟子,隻要是犯了事,也是一樣受罰。

    薑燕肆無忌憚道:“玄機,你可要想好,辛與長老喜靜,若是我們在此地發生衝突,勢必會吵到他老人家,我以下犯上,可你也少不了責罰!”

    責罰又如何!

    公儀璿璣剛準備動手,另一道聲音卻插了進來,“真當我們第九峰的人好欺負!”

    鴻坤疾步走過來,一拳就打在了薑燕的身上。

    鴻坤修為高深,隻用了三分力,可仍舊將薑燕打得倒飛出去。

    公儀璿璣撤去傘上靈力,又撐開傘打在頭頂。

    鴻坤會替她出手,這還真是她沒有想到的。

    薑燕被打中腹部,栽入土坑中,頓時灰頭土臉了。

    鴻坤對薑燕這種人格外瞧不起,“以色侍人的玩意,也敢來我們第九峰撒野?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要我請你上去坐坐嗎?”

    薑燕悶頭咳出鮮血,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指著公儀璿璣道:“以色侍人?他玄機不也以色侍人嗎?”

    鴻坤這才意識到,自己討厭的那種人,公儀璿璣也是其中一個。

    鴻坤伸手將公儀璿璣攔在身後,“是又如何?他從前是被逼無奈,現在來了我們第九峰,以後便不必了,日後你若是再敢來第九峰,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薑燕不怕公儀璿璣,卻是怕鴻坤的,他低下頭灰溜溜的走了。

    但臨走的那個眼神,輪回之力瞧著,此事恐怕沒這麽簡單了結。

    公儀璿璣轉著手中的傘玩,笑眯眯的對鴻坤道:“多謝大師兄。”

    鴻坤有些不自在,移開了眼神,“說什麽謝,你日後就是第九峰的人,一舉一動都是第九峰的臉麵,我怎麽能眼看著你受欺負?我們第九峰,別的沒有,就是不怕事!若是那個侍奉弟子日後再來找你的麻煩,你盡管告訴大師兄!”

    “好。”公儀璿璣乖巧的點點頭。

    鴻坤撓了撓頭,“沒事的話,大師兄先走了。”

    鴻坤要去領一些靈石,也是從這裏經過,聽到了薑燕出言不遜的話,這才忍不住出手的。

    公儀璿璣又點頭,“大師兄你去吧,我有事下山一趟。”

    鴻坤沒問她去做什麽,隻吩咐她小心點。

    公儀璿璣打著傘,沿著山道出了玄元宗,直奔鳳城。

    鳳城,雲中客棧。

    雲中客棧已經收拾得妥協幹淨了,但裏麵並沒有人,也並沒有打開門來做生意。

    公儀璿璣用鑰匙打開門,將裝有丹藥的錦盒放在櫃台之上,然後拿過紙筆,給白滄留了話。

    那顆藥是給葉和宜煉的,雖然隻是一個半成品,但讓他站起來,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但要讓葉和宜能和修士一樣修煉,還得研究。

    公儀璿璣留下錦盒之後,又匆匆趕回了玄元宗第九峰,也沒旁的事,就是哪位辛與長老又要使喚她了。

    公儀璿璣收到靈訊之後,一路疾馳,跑得滿頭大汗。

    “師尊,您有何事吩咐?”公儀璿璣氣都沒喘勻。

    辛與老大爺一般半倚在高座上,懶洋洋的問道,“去哪了?半天都不見人影,不知道我要渴死了嗎?”

    公儀璿璣看向他手邊的茶水,眼神很明顯——水不就在手邊嗎?

    辛與也撇了茶水一眼,“都涼了,你要讓師尊我喝涼的嗎?”

    “哦。”第九峰這麽熱,大家都是喝涼水,我看你就是找茬。

    公儀璿璣認命的端走了涼的茶水,換了一壺熱的來。

    辛與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頓時被燙了舌頭,“你是要燙死我嗎?”

    公儀璿璣內心腹誹,怎麽不燙死你?

    話是這樣說,但公儀璿璣還是施法,將茶水變涼了些,“這樣總可以了吧,師尊?”

    辛與也隻喝了一口,“我發現你越來越膽大妄為了,才來第九峰幾日,就敢用這種態度和師尊說話了。”

    那還不是這個辛與和她想象中有很大區別,明明鴻坤說過,師尊喜靜,不愛受人叨擾,可辛與偏偏一日叫她八百遍,挑剔得很,整個大殿中,回響的隻有辛與叫喚她名字的聲音。

    “徒兒不敢。”公儀璿璣擺上靈食,“若是師尊沒什麽事,徒兒就退下了。”

    她這幾日去過禁製處兩日,但禁製設置得極好,看不出一點破綻,她怕驚動了辛與,便也沒動。

    公儀璿璣不動聲色的像鴻坤打聽過,雲中子就關押在第九峰的水牢之中。

    水牢的水並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種噬人筋骨的湯藥,修士泡在其中,靈力便會慢慢消失,就算離開了水牢,他也跑不了多遠,便會被抓回來。

    眼看幾日都沒有進展,公儀璿璣也有點著急了。

    離開大殿前,公儀璿璣又朝那處禁製看了一眼,若是還找不到機會,那她便隻能試試破開禁製了。

    公儀璿璣想著事回到房中,觸不及防被眼前的場景晃瞎了眼。

    自從她搬來第九峰之後,就將六蛋和沙壺放了出來散養,沙壺借住第九峰的靈氣修複軀殼,六蛋則是滿山峰的亂跑,偶爾偷吃玄元宗種的靈植。

    可今日,堆滿了一屋子的靈植,著實晃得她睜不開眼睛。

    六蛋就睡在靈植當中,蛋殼上一個有了一個小洞,它即將破殼而出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公儀璿璣連忙關上門,搖醒了六蛋。

    它是偷了哪個峰的靈植?若是被人發現,十個她都是不夠死的。

    六蛋嘰嘰的叫了兩聲,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它快要破殼了,所以需要積蓄力量。

    公儀璿璣拍了怕它的腦袋,見它叫不醒,便瞪著桌下的沙壺,“你說!”

    沙壺從桌下爬出來,爬到靈植上麵,“主人。”

    “說,這都是誰幹的?”

    沙壺伸出爪子,指了指六蛋。

    六蛋也不知是怕挨罵,還是真的已經睡著了,它閉著眼,翅膀也一動不動。

    沙壺抬頭望了一眼公儀璿璣惱怒的臉色,將身體都蜷縮到軀殼之中了。

    公儀璿璣哀嚎,“完蛋了,這麽多靈植,也不知道是哪位長老種的?現在被六蛋薅了個幹淨,想必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公儀璿璣口中那位不會善罷甘休的長老正是睿明,他從入定中醒來,便聽弟子匯報,第四峰的靈植不見了。

    那位小偷手段極其殘忍,一夜之間便將靈植搜刮了個幹淨,連粒種子都沒有留下,隻剩光禿禿的土地。

    第四峰的弟子們遍尋不到蹤跡,便稟報給了睿明長老。

    睿明長老大怒,派出弟子滿玄元宗的搜查。

    弟子們跟著小偷沿途落下的靈植,最終確定了目標。

    靈植最終是在第九峰消失的,所以小偷一定在第九峰上麵!

    睿明長老怒氣衝衝的帶人直接殺到第九峰時,公儀璿璣正在想辦法把靈植往乾坤袋裏塞。

    她一聽睿明長老帶人來了,就知道是為查偷靈植的小偷而來。

    “我真是被你害死了,回來再找你算賬!”公儀璿璣敲了敲六蛋的蛋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