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真的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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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一樣過著,白滄那日雖然被公儀璿璣放了鴿子,但隻要她有吩咐,他還是隨傳隨到,等候在了天極殿中。
公儀璿璣對他很感興趣,衣食住行幾乎都讓他陪在了身邊,天極殿中每日響起的都是她的歡聲笑語。
鍾悅溪走至門口,聽見公儀璿璣的笑聲,卻略微皺起了眉。
他問守候在門口的靈璧,“誰在裏麵?”
靈璧行禮道:“是女君和那日帶回來的小妖。”
鍾悅溪停頓了片刻,莫名問道:“宗主很喜歡他?”
裏麵歡聲笑語不斷,那隻小妖逗得她很是開心。
靈璧不知如何回答,猶豫了一下,才應聲,“是。”
鍾悅溪走進殿中,見到那隻小妖正在用尾巴給公儀璿璣作畫。
公儀璿璣玩心大起,做的是個臊眉耷眼,非常醜陋的表情和姿勢。
但呈現在畫上的卻並不是她此刻的樣子,而是另一幅景象——女君青絲高挽,發間墜飾簡單,卻絲毫未損她清麗絕美的容貌,她穿一身淺藍色法衣,仗劍而立,英姿颯爽,不輸這天下任何一個女子。
“畫好了嗎?”公儀璿璣問道,“本君不信這幅樣子,你還能畫好。”
說著,她看見了走進來的鍾悅溪,“師兄!”
公儀璿璣放棄不雅的表情和姿勢,恢複常態,“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鍾悅溪說著,盯了一眼白滄。
白滄不慌不忙的落下最後幾筆,然後收回了尾巴。
他側身站在一邊,麵對鍾悅溪時沒有任何反應,沒有殷勤獻媚,也沒有行禮,隻是漠然回視。
鍾悅溪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就被公儀璿璣打斷了,“師兄今日的公務都處理完了?”
鍾悅溪道:“嗯,處理完了。”
“正好。”公儀璿璣咧開嘴,“本君的九重潮汐劍法小有所成,可以傳授給師兄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如何?”
她揮手驅趕白滄,“你先下去吧。”
白滄點點頭,正欲拿走畫像退下,鍾悅溪卻攔住了他。
“這幅畫畫得甚好,師妹可否送給師兄?”鍾悅溪一點也沒將白滄放在眼裏,話也是問公儀璿璣的。
公儀璿璣看了看白滄,又看了看鍾悅溪,也沒發覺什麽不對,“既然師兄喜歡,那就送給師兄好了。”
白滄留下了畫像,轉身離開,連招呼都沒打。
鍾悅溪將畫像收進乾坤袋中,有意無意說道:“師妹帶回來的這隻小妖,沒甚規矩,可要師兄代為教訓?也好伺候得師妹更舒適些。”
“不用了師兄,他一向都這樣。”公儀璿璣滿不在乎的擺手,“改日打一頓就好了。”
說是打一頓,實則就是自己的人自己管,無需別人插手的意思。
鍾悅溪了然於胸,岔開了話題,“既然要試煉潮汐劍法,我們就去風刀雨劍崖吧!”
風刀雨劍崖是天極宗的一塊禁地,需得有宗主的手令才可進入,裏麵是天極宗曆來練劍的一個場所,所以有不少的殘劍,還有殘魂,因裏麵戾氣縱橫,所以被封閉了,也免得誤傷其他弟子。
公儀璿璣和鍾悅溪進入風刀雨劍崖之後,先告訴了鍾悅溪心決,然後將劍法演練了一遍。
她一邊舞動著斬月,一邊說道:“潮汐劍法五重過後,心決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威力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說是倒行逆施,卻有想不到的效果,此劍法正邪不定,所以本君並不打算將其公布於眾。”
除了潮汐劍法,公儀璿璣遊走世間,教會其他仙門的東西卻不少了,劍法、陣法,甚至煉藥都有涉足。
公儀璿璣身形輕盈,劍招流暢,柔軟的腰肢在風刀雨劍崖灰蒙蒙的天空下,化作了一道月影,那些戾氣更是在潮汐劍法中變成了一滴滴的水滴,隨著第九重陣法的展開,化作冰淩,化作霜凍,將真個風刀雨劍崖變作了冰天雪地。
鍾悅溪看著這一切,眼中劃過一絲貪婪,“宗主的修為和劍法已達巔峰,想必飛升指日可待了。”
公儀璿璣最後利落的回身,“少廢話!師兄,你還要不要學了?九重劍法若成,你的心魔一定能解。”
當年她自創潮汐劍法,因為劍法尚不成熟,所以未曾教給鍾悅溪。
一次她暗自修煉的時候,被鍾悅溪無意撞見,然後跟著比劃了幾招,這才走火入魔。
公儀璿璣心中有愧,所以才一直尋求解決之法,就算當上了宗主,也從未放棄過替鍾悅溪化解心魔。
鍾悅溪按照公儀璿璣教授的心決,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展開潮汐劍法,但奇怪的是,原本冰凍住的風刀雨劍崖竟在他的招式下有了融化的趨勢。
公儀璿璣震驚的看著這一切,“師兄,停下!”
鍾悅溪充耳不聞,心中鼓動的欲念呼之欲出,眼睛已經成了漆黑一片,他沒有聽公儀璿璣的,手中的劍法反倒越疾。
靈力衝擊著四周,殘劍嗡鳴作響,公儀璿璣大喊,“師兄,快停下!”
鍾悅溪劍指蒼穹,亂發無風自動,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心魔逐漸掌控他的心神。
公儀璿璣知道不能再等,她飛身闖進鍾悅溪的攻擊範圍,用斬月壓製住了他的攻勢,然後強行定住鍾悅溪,用巨大冰淩將他定在原地。
靈力在公儀璿璣的手心匯聚,然後壓上鍾悅溪的心口。
“師兄,堅持住!”
鍾悅溪失去自我意識,拚命想要掙脫冰淩的束縛,公儀璿璣則是拚命用自身靈力壓製他的心魔。
良久之後,心魔被壓製,鍾悅溪脫力倒在地上。
“師兄!”
公儀璿璣將人扶起,先替他梳理了筋脈,然後又施了清潔術,等到鍾悅溪眼中恢複清明,這才放開了他。
鍾悅溪默然良久,露出一個慘笑,“師妹,我們失敗了是嗎?”
公儀璿璣說不出話來。
因為今日要替師兄化解心魔,臨出門前,她特地穿上了鞋子,一番打鬥下來,鞋子已經將她柔嫩的足磨出了血。
她沒有用靈力治愈,任由那疼痛提醒著她的失敗。
鍾悅溪站起來,“師兄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師妹不必介懷,起來吧,師兄送你回去。”
公儀璿璣跟著站起身,她反複斟酌後才說道,“師兄,你的心魔未解,本君不會放棄的!隻有本君在一天,便不會放任你墮魔!”
鍾悅溪走在前麵,未曾回頭,聞言隻稍稍停頓。
他說:“這麽多年,師兄早已習慣了,就算不能化解,也沒有關係。”
公儀璿璣望著鍾悅溪的背影,心裏知曉他這說的是假話。
隻是這麽多年,兩人做過無數次的嚐試,均已失敗告終,她眼看著飛升在即,師兄他有些心灰意冷了。
鍾悅溪將人送回天極殿,隻走到門口便止了步,“師妹,進去吧。”
公儀璿璣走進殿中,心中有些不安,她回頭看向鍾悅溪。
鍾悅溪對著她搖了搖手,微笑著,一如過往的每一天。
公儀璿璣的身影消失在殿中,鍾悅溪轉身離去。
靈璧在門外施禮,“恭送副宗主。”
鍾悅溪回頭,多看了靈璧一眼,換上了一副溫和神色,“你的修為停滯在元嬰很久了吧?我那裏有一好物,可助你提升修為,晚些我差人送給你。”
靈璧麵露欣喜,“多謝副宗主。”
鍾悅溪笑著說都是天極宗的人,讓她無需客氣。
鍾悅溪走後,公儀璿璣叫來了很多酒,桌子上放不下,都堆到了地上。
靈璧有些憂心,“女君,飲酒傷身。”
雖說可以用靈力逼出來,但於身子到底是有損害。
公儀璿璣也不用酒杯,拿起酒壺就往嘴裏倒,酒液從腮邊流下,她毫不在意的擦拭,“本君心裏不甚舒坦,你先下去吧。”
心魔不能化解,反倒引動心魔反噬,差點累及師兄的性命,又讓師兄失望了一次。
這麽多年,她隻想要做這樣一件事,可老天從未眷顧過她,就這一件事,她怎麽也辦不到。
虧她還是言心女君、天下仙門中第一人,她要這好聽的名號有什麽用?
公儀璿璣第一次感到了無力,她飲酒如喝水,一壺酒很快見了底。
靈璧從殿中退出來,麵上依然是擔憂,她喚來人,“去把那隻小妖帶過來。”
隻有這隻小妖能讓女君開懷大笑,說不定小妖能從旁勸解幾句,雖然之前她很看不慣那隻小妖,但眼下情況,也許隻有他能夠化解了。
白滄被帶來天極殿,正要往裏走,靈璧伸手攔住他。
“女君心情不好,飲酒傷身,希望你能從旁勸解些。”
說完,靈璧就讓開了。
白滄思索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
他徑直來到公儀璿璣麵前,沒有如靈璧所說勸解她,而是拿來一個酒杯,幫她倒了酒。
公儀璿璣趴在桌上,不解的看著他。
白滄說道:“你不是最愛惜容貌嗎?你現在的形象可不美。”
公儀璿璣低頭一看,自己胡亂喝著酒,前襟都打濕了,看著可與女子的優美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將酒杯裏的酒一口幹了,站起了身,“本君去換身衣裳。”
她搖搖晃晃的往後殿走,還不忘帶走一壺酒。
白滄跟上她的步伐,不遠不近,卻並沒有上前去攙扶。
公儀璿璣有一整間屋子,裏麵裝的都是她的衣物,林林種種,將要看花了人的眼睛。
她在裏麵挑選了一遍,卻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妖怪,你說本君穿哪件衣裳好?”她迷蒙著眼神問白滄,說著又倒了一杯自己喝了。
她偏頭望著他,紅唇瀲灩,眼神斜過來看他的時候,不自覺帶了幾分嫵媚。
白滄走上前,女子的裙裳他挑選不來,但他記得他們初見的時候,她穿的是什麽。
白滄選出了一件藍色的廣袖流仙裙,衣袖寬大,腰上墜著一圈的珍珠貝殼,飄逸又靈動。
公儀璿璣看著他挑出來的裙子,“這個啊?還別說,看著是挺好看的,很稱本君的氣質。”
她扔了酒,歡喜的接過了裙子,就到屏風後麵去換了。
屏風上的人影倒映出她解開腰帶的樣子,白滄背過身去。
一件件的衣裳被扔了出來,一同扔出來的還有她腳上的鞋子。
鞋子落在白滄的眼前,他忽然發現她的鞋中有一些淺淡的血跡。
白滄強忍著才沒有回頭,“你受傷了?”
公儀璿璣微頓,然後狀似隨意的應了一聲。
她換好了衣裳,走了出來,腳隱沒在衣裙下,看不清傷勢如何了。
白滄沒問她為何不用靈力治愈。
今日她如何反常,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既然她不願說,他也不會問。
白滄走過去,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公儀璿璣在他懷中掙紮了一下,“你幹什麽?本君還要回去喝酒!”
這屋子中除了滿目琳琅的衣裙以外,窗邊還有一張小榻,是公儀璿璣累了休息所用。
白滄將她放在榻上,她伸手推他,“放開本君,本君要去喝酒!”
白滄製住她的手,然後掀起了她的裙擺。
她的腳趾和腳跟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一直沒有處理,傷口紅腫,已經結了痂,在白玉一般沒有任何瑕疵的腳上,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公儀璿璣突然就不動了,腳上的傷為什麽不用靈力治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讓它這樣吧。”公儀璿璣縮回腳。
白滄卻抓著不放,他不知從哪變成一瓶藥來,一點點的擦在腳上的傷口之上。
他的態度很強硬,動作卻很輕柔,公儀璿璣沒有感到痛楚,反倒是上過藥的地方傳來了一陣清涼。
公儀璿璣第一次感到了不自在,這一刻的空氣變得寂靜,就連小妖怪垂眸專注的側臉,在她眼中都突然熠熠發光起來。
上完了藥,白滄把她的腳放在榻上,“不是什麽好的靈藥,可能會好得比較慢。”
若是上好的靈藥,腳上的傷用完藥一個時辰就會恢複,但現在,她要的恐怕就是這麽好得慢的效果。
腳上的傷口不那麽疼了,好像連心裏的傷口也緩解了一些,公儀璿璣又蹦躂了起來。
她矮下身子,去勾半跪在地上白滄的下巴。
“小妖怪,你今日格外令本君心動呢,你說怎麽辦?”
白滄抬眼看著她,八風不動,反倒是撩撥的那個人臉頰紅紅,仿佛擦了豔麗的胭脂。
白滄的喉結滾動,啞著嗓子問她,“你可想試試?”
試試就試試。
公儀璿璣低頭吻了上去,但她還沒來得及發揮高超的技術,就被白滄按著她的後腦勺反攻了回來。
他吻得氣勢洶洶。
她頭暈腦脹。
應當是酒勁上來了,她後知後覺的想。
剛穿上的衣裙被撕開了外衣,柔軟馨香的身子在他的掌下被揉捏成各種形狀,公儀璿璣哼了一聲,嬌軟的尾音猶在空氣中微顫。
白滄先出了汗,汗水滴落在她的肌膚上,好像也傳染了她,公儀璿璣感覺到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燥熱,身上也逐漸黏膩起來。
她微閉著眼喘息,在白滄的手指探到她身下的時候,燥熱呼之欲出。
她半睜開眼,“好、好熱,我們換個地方。”
“去哪?”白滄自她峰巒處抬頭,嘴角鮮紅如血,尚餘透明汁液。
公儀璿璣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去溫泉。”
白滄一聲不吭的將她抱了起來,他沿著走廊來到後麵的溫泉處,兩人一同滑進溫熱的泉水中。
幸好這一路過來都無人,否則他倆這副衣衫不整、似露非露的樣子,實在無法見人。
公儀璿璣被按在光滑的石頭上,後背裸露在空氣中時,還不忘伸手放下結界。
白滄看著她動作,手在水下攪動波浪。
水流時緩時疾,一片片拍打著她嬌嫩的肌膚,很快,她的後背也透出了誘人的粉。
公儀璿璣的手指在石頭上沒有著力點,便翻過了身,她深深的喘息了一口,平複了呼吸之後才問他,“哪裏學的這些伺候人的手段?”
她的釵環早不知掉在哪裏去了,青絲垂落下來,被泉水打濕後粘在身上,半遮半露,像一塊烏黑的綢緞遮不住玉石的皎潔。
山巒梅景呈現在白滄的眼前,晃得他一陣眼花,她應當是有些醉了,紅撲撲的臉頰比任何時候都要迷人,眼神半闔著,就這麽恣意且放肆的盯著他。
她紅唇微腫,是他先前放肆所為,白滄的視線最後定格在她的眼中,隻覺她像一隻浴水而出的水妖,他則是心甘情願的被她一同拉入水底。
“無師自通。”
白滄答了她四字,隨即欺身而上。
泉水水浪翻湧,白滄沒入一處溫暖的港灣。
公儀璿璣腳趾蜷縮,叫了一聲小妖怪,聲音婉轉得能滴出水來。
輪回之力遮蔽了視線,自欺欺人道:“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夭壽了,璿璣真的和魔尊有一腿了!而且還是發生在幾千年前!
水浪一直沒有停歇,公儀璿璣累得睜不開眼睛了,她無意識的抓著白滄的手臂,整個人都菟絲花一樣纏繞在他的身上。
她周身通軟,不著寸縷,白滄半抱著她,吻她的眉心,輕聲哄道,“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