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硯寒清,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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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屏息凝神,一隻手鉗製著硯寒清,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發出什麽動靜。
“攝政王殿下來此尋人,無關人員統統撤離!”
江舟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穆如酒欲哭無淚,她凶巴巴地瞪了硯寒清一眼,小聲地警告道“不許吱聲,否則我就繼續給你畫臉!”
小姑娘凶巴巴的,看上去像是個欺負別人家的熊孩子。
隻不過,現在熊孩子的家長似乎來了。
硯寒清的眼中閃過一抹情緒,他微微挑眉,眼中滿是挑釁之意。
穆如酒想都不用想都能猜到他要說什麽看熱鬧的話!
“主子,小姐她……應該不會來這種地方吧?”
江舟的聲音好像近了些,穆如酒聽得真切。
穆如酒捂著硯寒清的嘴,都不敢大口呼吸。
她聽到了男人低沉清冷的聲音。
“那小東西,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祁君羨這樣說,語氣中似乎帶了幾分冷意。
昨天流蘇從小東西房間裏出來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他問過之後才知道,那小東西居然知道什麽“邀香樓”?
紀家那小子,看上去一本正經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下次見了紀謙,一定要好好地說道說道!
現在是私塾的上課時間。
但是祁君羨總是不放心,就來這裏看一看。
男人一身黑金色的長袍,那華貴的衣袍上,繡著繁複又漂亮的金紋。
男人身姿筆挺,容貌俊美,隻是站在門前,就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周身光華流轉,如同入世的謫仙一般,隻是一雙銀黑色的眸子很冷,無論看向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總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身邊的侍衛穿著也是不俗,那身上的衣服,是江南繡錦,一匹布料都是價值連城。
江舟看上去有些為難,他總覺得,小姐雖然平時淘氣一些,但是總歸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他原本還想勸主子幾句,畢竟堂堂攝政王來這種地方,要是傳出去了,總歸是對主子的名聲不好的。
江舟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主子環視四周後,直接去了二樓。
“主子!”
江舟喊了一聲,最終也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祁君羨剛才已經巡視過一樓了,一樓的視野比較開闊,所以不像是能夠藏人的地方。
二樓多是包廂,祁君羨緩步走過包廂,麵色冷寒。
那個小東西,如果真的讓他在這裏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穆如酒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她仍然是跨坐在硯寒清身上的姿勢,隻是一手捂著硯寒清的嘴,自己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直到在她這個房間外停了下來。
祁君羨隻是停頓了片刻,便抬步準備離開。
正當這時,他突然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聲響。
“唔——”
祁君羨皺皺眉,停住了想要離開的腳步。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凶巴巴地瞪著眼前的硯寒清,這家夥被捂著嘴還不老實,居然還亂說話!
“硯寒清,你給我閉嘴!”穆如酒低吼一聲,做出噤聲的姿勢。
因為一時情急,穆如酒直接喊出了硯寒清的名字。
隻是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外,不敢有一絲鬆懈,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誤。
硯寒清聽到穆如酒的警告,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他原本掙紮的幅度也終於小了下去,他直直地看著壓在他身上的少女,情緒複雜。
硯寒清多以“清寒姑娘”的身份示人,知道他真實身份,甚至知道他姓名的人,並不多。
硯寒清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卻沒有再說話。
門外,江舟站在祁君羨身邊,見祁君羨站在這扇門麵前久久未動,有些疑惑地開口。
“主子,怎麽……”
江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祁君羨抬手打斷。
他眼神示意江舟,江舟會意,將手放在了門上。
下一秒,江舟破門而入,手上的劍也已經出鞘。
但是,當江舟看到床上落下來的輕紗時,卻猛地回身,從房間裏逃了出來。
“失禮了!”
江舟的臉頰通紅,耳尖也在發燙,他手上的劍都來不及收回,就十分狼狽地跑了出來。
祁君羨見江舟的模樣,微微皺眉,下一秒,就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道低沉卻帶著怒意的男聲。
“怎麽回事?居然隨意闖進房間,邀香樓是幹什麽吃的?!”
江舟抿唇,臉上的熱度還沒有褪去。
“主子,是一男一女,正在……”
後麵的話,江舟沒有說出口,祁君羨也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江舟撓了撓後腦勺,也急忙跟了上去。
床榻之上,輕紗之下。
硯寒清將穆如酒壓在身下,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穆如酒有一瞬間的愣神。
剛才他……
用了男聲。
硯寒清嘴角勾笑,這一次,倒是他壓在了穆如酒身上。
“怎麽了?”硯寒清嘴角噙著笑意,學著穆如酒的樣子,捏著穆如酒的下巴看向他,“被我的英姿折服了?”
穆如酒聽過硯寒清的男聲。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再次聽到,穆如酒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眼睛瞪得很大,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硯寒清眉眼張揚“不用掩飾,所有人聽到我真實的聲音時,都是你這樣的表情。”
半晌。
穆如酒才緩緩開口,她用手指了指硯寒清的嘴唇。
“你的小胡子,花了。”
“……”
靜。
房間裏十分安靜。
硯寒清將少女壓在身下,臉色十分難看。
他冷笑著看向穆如酒,一字一頓地開口“沐酒,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
穆如酒揚了揚眉毛“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
這話好像也沒錯。
就是感覺有些欠揍。
硯寒清正想著怎麽反駁,穆如酒便一個翻身,就將硯寒清翻了下去。
她從床榻上站起來,看著坐在床上的硯寒清,突然覺得有些感慨。
“你為什麽幫我?”穆如酒開口問道。
硯寒清被掀翻,心情有些不好,他聞言,隻是擰擰眉,也不回答。
穆如酒也不急,耐心地等待著他開口。
半晌。
“你知道我的名字。”
穆如酒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危急情況下,似乎叫了硯寒清的名字。
失策……
穆如酒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蛋,卻再次開口“就因為我知道你的名字?”
硯寒清勾唇,對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我的名字,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知道的,所以,就當是知道我名字對你的恩賜吧。”
這家夥,幾年不見,怎麽比以前更自戀了?
穆如酒哭笑不得。
男人眉眼溫柔,近看卻模糊了男女性別,隻覺得這五官精致得不講道理。
穆如酒看著硯寒清,半晌,卻是笑了起來。
“硯寒清。”
“什麽?”
“好久不見。”
“什麽?”聲音太小了,硯寒清沒有聽清。
“我說,改日再見!”
說完,穆如酒轉身離開。
硯寒清撩開紗簾的時候,少女已經不見了。
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出神。
他突然想到,如果那家夥還活著的話,應該也跟那個小丫頭一樣,這般恣意瀟灑,驕傲飛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