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們不要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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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舟的手心出了汗。

    他看著庭院裏正在赤手空拳,兩個拳拳到肉的男人毫無形象地打鬥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主子……”

    江舟原本想要上前勸架的,但是很明顯,現在的主子真的動了怒,眼眶猩紅,像是暴躁的野獸一般。

    公孫易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平日裏至少還會做些表麵功夫的護國將軍,現在禮數全無,黑紅色的眸子滿是戾氣,殺意畢現。

    兩個平日裏姿態矜貴,被朝堂上無數大臣敬仰的男子,現在正打得激烈,甚至就連武器都沒有使用,赤手空拳,旁若無人地打鬥著。

    江舟從沒有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且不說護國將軍和攝政王殿下萬一出了閃失該如何問罪,就單單是兩個人現在這般對峙,若是被有心之人稟報,也絕對不好收場!

    隻是眼前這兩個人,似乎完全沒有闖禍的自覺,那一拳比一拳狠,是真的下了死手的。

    就當江舟以為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差的時候,

    ——小姐回來了。

    大抵是大雪剛停的緣由,長安城的天氣還是陰沉沉的,看上去十分沉悶壓抑。

    穆如酒從外麵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庭院中兩個人正纏鬥在一起,完全沒有停手的跡象。

    “轟隆——”天空中,有一道悶雷滾滾而過,又沉又悶。

    起初,穆如酒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穆如酒眉頭緊皺,出聲製止“你們在幹什麽?”

    少女聲音並不大,但是祁君羨和公孫易紛紛停手,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兩人的身上都受了傷。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祁君羨……跟公孫易怎麽打起來了?

    穆如酒大腦一片空白,當祁君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穆如酒甚至不知道,那眼神中帶著的情緒是什麽意思。

    那雙眼睛過於冷冽,又過於悲慟,穆如酒看不懂。

    “皇叔……”穆如酒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銀黑色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男人身段頎長,黑金色的長袍迎風擺動。

    “江舟。”

    “屬下在。”

    “將小姐帶回房間。”

    祁君羨聲音冷冽,穆如酒甚至連他語氣中的情緒都感受不到。

    江舟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穆如酒身上。

    “……是。”

    說完,江舟便來到穆如酒身邊,低聲道“小姐,屬下先帶您回房休息吧。”

    穆如酒沒動,隻是看著祁君羨,黝黑色的眸中情緒複雜。

    所以,到底是什麽意思……

    穆如酒不明白。

    “皇叔,你是因為公孫易來提親,所以生氣了嗎?”穆如酒這樣問道,眼中情緒翻湧,神色不辨。

    祁君羨眉眼冷冽,卻再沒有看向她。

    “江舟,把小姐帶下去!”

    祁君羨的語氣中已經染了怒火,江舟自然能夠感知到。

    隻是穆如酒依舊沒動“可是皇叔,你還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我說不許!”祁君羨對著穆如酒低吼一聲,他的眼眶猩紅,似乎是處於暴怒的邊緣,“沐酒,本王不許。”

    這似乎是祁君羨第一次對穆如酒自稱“本王”。

    穆如酒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祁君羨。

    事態似乎,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攝政王殿下,你是以什麽立場來製止沐酒的?”公孫易眸光泛冷,語氣近乎殘忍,“說到底,你與沐酒,甚至連血緣關係都沒有。”

    “公孫易,閉嘴!”

    祁君羨冷聲低吼,隨即閃身上前一步,揪住公孫易的衣領,兩人又打了起來。

    “夠了!”

    穆如酒聲音大了幾分。

    她現在腦子很亂。

    好像,好像有什麽事情,有些不受控製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計劃中,不應該是這樣的。

    祁君羨應該會很讚同她的離開,隻要她離開之後,祁君羨就可以迎娶自己喜歡的女子進王府了。

    是這樣的不是嗎?

    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但是現在……

    穆如酒深深地看向祁君羨,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祁君羨眉眼冷冽,但是從剛剛開始,目光就再沒落在她的身上。

    半晌,穆如酒走到公孫易麵前,眉眼清冷。

    “你先回去。”

    公孫易擰眉,隻是站在原地沒動,欲言又止。

    穆如酒的眸色深了幾分,聲音也沉了下來“回去。”

    最終,公孫易輕歎一聲,低聲道了句“你小心一點。”

    隨即,轉身離開。

    祁君羨的臉上有一些傷口。

    尤其是嘴角處,泛著青紫,看上去有些駭人。

    穆如酒原本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但是還沒等她開口,祁君羨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穆如酒站在原地,眼神複雜。

    --

    “啪——”的一聲。

    謝琛將無數的信紙扔在了座下人的臉上,眼中滿是寒意。

    “情報網的那些人是幹什麽吃的!?”

    謝琛一發怒,那些人嚇得便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

    “息怒?”謝琛冷嗤一聲,眼中滿是冷意,“這幾日情報網傳來的重大消息全部有誤,朕的軍隊因此損失頗多,你讓朕如何息怒!?”

    最近的情報網傳來的許多消息,魚目混雜,讓人難辨虛實。

    情報網中說顧鴻東渡,但是當他派遣的人馬到了東方時,卻得到消息——顧鴻已經從西邊離開南溪邊境了。

    秦無咎自始至終也沒有離開江南過。

    還有情報中所說的南溪不少地方暴動,也都無從考證。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這情報網,已經失去作用了。

    謝琛明顯是真的發怒了,周圍的氣息冷凝又沉寂。

    內侍等人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謝琛轉過身去,看向書案後的巨大畫像,眯了眯眼睛。

    當斷則斷,即使是他用了這麽多年的情報網,也應該是這樣。

    “你留下的東西,已經沒用了。”

    謝琛看著那張畫像,喃喃自語道。

    沒有用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都該盡快鏟除。

    想到這裏,謝琛眼中殺意驟現。

    “殺。”

    謝琛隻說了一個字。

    哪怕是跟在謝琛身邊多年的內侍也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那跪在地上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最終也是戰戰兢兢地回道“是。”

    謝琛向來不是什麽長情的人,他自己也清楚。

    --

    穆如酒手上拿了幾瓶藥,猶豫地站在祁君羨的寢殿門前。

    寢殿裏麵的燈原本是亮著的,但是穆如酒一來,那燈火便熄滅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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