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們是親叔侄

字數:5273   加入書籤

A+A-




    穆如酒的手心出了汗。

    她有些不適地縮了縮脖子,盡量忽視掉一直看向她的那雙眼睛。

    對麵,男人雙腿交疊,一身銀白色的長衫高雅矜貴,他手上捏了杯茶盞,一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的少女。

    穆如酒被盯得不舒服,尷尬地咽了口唾沫。

    男人有著一雙漂亮得近乎不講道理的眼眸,那眼眸中華光流轉,眸光細碎。

    “祁、祁君……”

    “嗯?”祁君羨稍稍挑眉,尾音上揚,帶著幾分慵懶的閑意。

    穆如酒見狀,慌張地改口“叔、叔叔……”

    祁君羨這才點了點頭,十分受用的勾唇笑笑“嗯,小酒有什麽事?”

    穆如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事……沒事……”

    她總不能跟祁君羨說,是你的眼神過於熾熱,讓她難以招架吧?

    祁君羨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說他現在算是微服私訪,所以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穆如酒當時聽了,覺得挺有道理的。

    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兜兜轉轉,到最後變成了——她在外麵依然要喊他“叔叔”!?

    怎麽搞了半天,她還是祁君羨的侄女!?

    穆如酒恨得牙根癢,但是……

    少女抬眸,看向麵前的男子。

    祁君羨將桌子上的錢袋推到穆如酒麵前,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出門在外,小酒還是要拿些銀兩傍身才好。”

    穆如酒看了一眼那沉甸甸的錢袋子。

    很沒有骨氣地接了過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穆如酒此去季淵,是打定主意要將季淵的朝政顛覆的。

    季淵的國主名喚硯紹,是硯寒清的父皇,但是硯寒清與他的關係並不好。

    在季淵,硯紹主戰,時時刻刻想要開疆擴土,侵略他國土地。

    而硯寒清多次製止無果,最終惹惱了硯紹,被硯紹貶去了季淵邊境三年之久。

    當年,穆如酒也是在邊境遇到硯寒清的。

    雖說季淵的侵略與硯寒清本身無關,但是不管怎麽說,硯寒清是季淵的皇子,穆如酒當初得知硯寒清身份的時候,沒有殺了他,但是也開始疏遠他就是了。

    初見硯寒清的時候,他站在城樓之上一舞動四方,舞姿悲戚,麵容淒冷。

    穆如酒以為硯寒清是季淵的將士擄去的舞姬,所以一開始對“她”很是上心,擔心“她”會想不開。

    後來得知了硯寒清的真實身份,穆如酒的情緒便淡了下來。

    開始對他趨於疏離冷漠。

    穆如酒不否認,她確實欣賞硯寒清的治國之道,也知道季淵的侵略與他無關,但是這些在家國大義麵前,並沒有什麽意義。

    ——她其實欠過硯寒清一個人情。

    現在既然要去季淵,便順帶將人情還了吧。

    想到這裏,穆如酒的臉上出現一抹冷沉。

    祁君羨坐在一旁,手上描著金紋的茶盞價值不菲,他隻是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眉眼間帶著幾分柔意。

    他隻是任憑她要做什麽,反正有他在身邊,她就算是將天捅破了都沒關係。

    有他頂著呢。

    ——隻是祁君羨並沒有告訴穆如酒,他騙了她一件事。

    說“可以等她”是假的,說“隻要求她不躲著她”也是假的。

    他的私欲貪婪又暴戾,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少耐心能夠等小姑娘看向他。

    如果到時候真的等不及了……

    他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穆如酒其實並不了解他。

    真正的祁君羨,卑鄙又惡劣,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不擇手段。

    祁君羨微微垂眸,掩蓋住了眼中貪婪的眸色。

    他要盡快幫她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了。

    他不確定自己能忍耐多久。

    --

    長空萬裏,皓月當空。

    硯寒清坐在那高高的摘月樓上,長風呼嘯,他喝了杯酒,低垂下去的眸子微凝。

    有風吹過男人寬長的衣袂,那酒香便灌進了他的袖中。

    “殿下,祁君羨反了。”

    陰影處,手下跪在他身後稟報。

    硯寒清聞言,稍稍挑眉,倒是不覺得意外。

    這南溪,早就不太平了,不過他回來得早,倒是沒受什麽波及。

    想必,再過不了多久,承影也該回來了。

    “還有一件事……”

    “說。”見手下有些猶豫,硯寒清沉沉地發令。

    “是,屬下聽聞,磐山城一帶,陛下派人攻打,聽說,沐……沐小姐也在那裏。”

    “她為什麽會在磐山城?祁君羨沒在她身邊嗎?她怎麽樣?受傷了嗎?”

    硯寒清手中的酒杯晃了幾下,他皺著眉,厲聲問道。

    “回、回殿下,祁君羨的軍隊及時趕到,沐小姐並沒有受傷,隻是陛下的軍隊,全軍覆沒。”

    硯寒清聞言,眉眼終於鬆動幾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幸好她沒事。

    否則,就算霍釗他們回來,他也活不了。

    “據屬下打探,沐小姐似乎正往季淵這邊來。”

    硯寒清聞言,漂亮的眉眼亮了一瞬“她要來季淵?”

    屬下低頭稱是。

    硯寒清眉眼間帶著幾分清冷,像是想到了什麽,硯寒清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真切的笑意。

    男人坐在那高大的城樓之上,仿佛隻要一伸手,就能將那天上的皎月攬入懷中一般。

    “這季淵,快要熱鬧起來了。”

    硯寒清這樣說,眉眼間帶著幾分英氣,是桀驁不馴的少年壯誌,高傲又清冷。

    --

    “隻有一間房了嗎?”

    穆如酒眼巴巴地看著櫃台前的掌櫃,小臉看上去十分失落。

    那掌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實在是不好意思兩位,最近我們城裏多了些其他城裏來的客人,這房間就剩下一間了。”

    穆如酒垂下眸子,像是有些糾結。

    南溪易主這麽大的事情,肯定會有不少心神不寧的百姓望風而動,這個倒也不奇怪。

    那掌櫃的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小姑娘身後清俊淡雅的男子。

    “二位客官您看,這房間……”

    “祁……叔叔,要不我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穆如酒轉身去看祁君羨,一邊看,一邊使勁地給祁君羨使眼色。

    祁君羨微微挑眉,像是沒看到一般,略加思索,終於對掌櫃開口“那便要這一間吧。”

    “我們是親叔侄,小酒擔心什麽呢?”

    祁君羨這樣對穆如酒說,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穆如酒見狀,不覺咽了口唾沫。

    “能跟那和尚獨處一室,我便不行?嗯?”祁君羨壓低了聲音,沉沉地問道。

    祁君羨這樣說,穆如酒所有想要反駁的話都堵在了喉頭,沒有說出口。

    她還以為這件事他早就忘記了呢!

    祁君羨這家夥,到底要不要這麽記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