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咱來比武招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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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可惜,和尚最後也沒有成佛。

    她從戰場上,一身傷口地回京,最終卻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南溪的疆土多大啊。

    她守下來了,卻再沒來見他。

    “大師兄,那山下的桃花開得真漂亮!”

    僧人從回憶中回神,看向麵前興致勃勃地小師弟。

    半晌。

    他才點點頭,隻是沒有說話。

    是很漂亮的。

    桃花簌簌落下,裹挾著帶著雨水露珠的花瓣,又殷著幾縷似有似無的花香。

    長風過境,那寒蟬寺的鍾聲暮鼓,禪意鳥鳴,就像是入了水墨畫一般。

    那時候,她坐在高高的桃花枝頭,嬌豔得如同三月的天地精華凝聚成的妖精。

    風吹過她所在的桃花枝,就連光線都變得張揚了起來。

    是很漂亮的。

    她笑起來,是比那桃花要漂亮的。

    --

    穆如酒看著漫天的黃沙,陰沉的天氣,不覺皺了皺眉。

    季淵的邊境是一座看上去有些破敗的城池。

    其實這個地方,穆如酒也來過。

    當年她千辛萬苦將季淵的軍隊打退南溪,以為這樣就能夠凱旋歸京了。

    但是京城卻發來了軍令,讓軍隊繼續前進,開疆擴土。

    軍令如山。

    穆如酒的軍隊從往昔的守護軍變成了侵略者。

    那時候,穆如酒就來到過這裏。

    來到過這座城池。

    “這昌雲城看上去恢複得不錯。”

    穆如酒環視四周,自言自語道。

    祁君羨就站在少女身邊的位置。

    周圍風沙漫天,祁君羨將她身上的外衣攏緊,眉眼清冷,嘴角帶著幾分笑意“嗯,看來是你之前攻打這裏的時候手下留情了。”

    穆如酒聞言,耳尖微紅。

    ——祁君羨說得確實沒錯,她雖然恨極了季淵的朝廷,但是百姓何其無辜?

    所以當時攻打昌雲城的時候,穆如酒確實是手下留情了的。

    被祁君羨捅破了秘密,穆如酒慌亂地抬眸,看向了城門之上。

    ——昔日,硯寒清便站在那城門之上,跳過一支舞。

    季淵百姓的穿著同南溪的差異不算大。

    大概是國土臨近的原因,季淵的國民與南溪穿著並沒有很大的不同,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的話——

    大概是季淵的百姓會穿得更鮮亮一些。

    這一點,看硯寒清那家夥也能夠了解到一些。

    硯寒清這家夥,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大多數時候都穿得像個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樣。

    隻不過那些鮮豔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完全不覺得唐突紮眼就是了。

    而現在,穆如酒的身邊,有不少季淵的百姓朝著一個地方跑了過去。

    “哐——”的一聲。

    是鑼鼓的聲音。

    穆如酒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遠遠的,穆如酒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橫幅被豎了起來,那紅底燙金的橫幅上寫著幾個大字——比武招親。

    季淵的民風豪放,女子學武的不在少數,也有不少民間女子為了選擇心儀郎君,會采用“比武招親”的手段。

    這場景在季淵也算是常見。

    隻是穆如酒沒想到的是,今天這比武招親的女子似乎是有些身份的,不少百姓都趕過去湊熱鬧。

    穆如酒原本不想去的。

    ——畢竟她來這裏的原因隻是為了將季淵的國主拉下馬來,其他的事情,她並不想幹涉。

    隻是祁君羨似乎挺好奇,拉著小姑娘的手就往人群中走去。

    “祁、祁君羨,你什麽時候這麽愛湊熱鬧了?”穆如酒低聲問道。

    祁君羨勾唇笑笑,銀黑色的眸光閃動“既然好不容易出了南溪,自然是要好好遊賞一番的。”

    說著,祁君羨帶著穆如酒向那擁擠的人群中走去。

    兩人到達那裏的時候,那擂台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穆如酒看到了擂台上坐著的女子。

    女子一襲黑衣,坐在木質的椅子上,頭發被利落地束在腦後,額間還係了一根紅繩,看上去瀟灑又利落。

    她的神態懶散,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也是大大咧咧的,完全不見小家碧玉的模樣。

    女子嘴裏叼了根草,目光從那擂台下掃過,眼睛一直沒有焦點。

    女子身後,是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肌肉結實,身寬體闊“各位昌雲城的父老鄉親們——”

    老者開嗓,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看來是個習武之人,身體硬朗。

    “今日,我戰天的小女——戰顏比武招親,誰能打過她,我戰某人就將小女許配給他,決不食言!”

    穆如酒挑眉,卻是看向那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她的目光還是看向人群,似乎在尋找著誰。

    “戰天?”穆如酒撓撓頭,喃喃自語,“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一旁的祁君羨笑笑,將小姑娘妥帖地護在懷裏,周圍的人流湧動,卻沒有人蹭擠到他懷裏的小姑娘。

    “戰家是季淵國三大家族之一,掌管著季淵絕大多數兵器的冶煉。”

    經過祁君羨這樣提醒,穆如酒想起來了——季淵戰家製作的兵器可謂一絕,是十分有名的存在。

    隻是,既然是三大家族之一,現在為什麽會在季淵的邊境?

    穆如酒皺皺眉,有些疑惑。

    祁君羨像是看出了小姑娘的疑惑,低聲道“早些年戰天因為不想再製作兵器供硯紹攻城掠地,觸怒了硯紹,所以被發配至此,如今算一算,應該是有兩年了。”

    穆如酒這才點了點頭。

    那擂台上的戰天掃視過擂台下的百姓,一雙鷹一般的眼神冷厲,隻一眼,便有不少百姓因為不敢與之對視,紛紛低下了頭。

    隻是——

    戰天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身著白衣的清俊男子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眼中的冷意更甚,但是男人一雙銀黑色的眸不起半分波瀾,甚至對著那雙淩厲的眸子,輕笑一聲。

    一時間,男人周身殺意驟現,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竟讓戰天感到一瞬間的駭然。

    戰天意識到自己竟然後怕了,眼神被激動替代,他一根粗壯的指頭指著祁君羨,朗聲道“這位公子,不知道願不願意上擂台來同小女打一架?”

    穆如酒眨巴眨巴眼睛。

    她先是看了一眼戰天指出去的手,又沿著那根手指緩緩回頭。

    ——終於確定,戰天指的就是祁君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