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祁君羨!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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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符言甚至沒來得及反應,看著少女的動作,那伸出去的手就頓在了空中,忘了動作。

    穆如酒是下意識地做出這樣的反應的。

    在她看來,當有人向她的頭伸出手時,就是要打她的動作。

    ——之前在穆府的時候就是這樣,後母手上有時候拿著木棒,有時候拿著鞭子,也有時候什麽都不拿,揚起手來就朝她揮打。

    這是她在那麽那麽久的打罵中學會的下意識的動作。

    隻要護住頭,身上的傷口就會少一些。

    隻是穆如酒護著頭護了很久,都沒有感覺到力道落下來。

    很久很久。

    穆如酒似乎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穆如酒。”

    她有些膽怯地抬眸,黝黑的眸對上了少年那雙滿是情緒的眼睛。

    為什麽要那樣看著她呢?

    穆如酒不明白。

    紀符言張張嘴,半晌才啞著聲音開口“你頭發亂了。”

    他這樣說,刻意地將自己的聲音放輕,像是擔心嚇到誰一樣。

    穆如酒沒動,隻是看著少年,呆呆地愣神。

    他……不是想要打她嗎?

    紀符言抿唇,終究還是軟了聲音“穆如酒,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會傷害你了。”

    到底是受了多少傷呢?

    所以才會下意識地去護住自己的頭。

    紀符言不知道。

    他當年聽說過,穆氏曾經是穆家上不得台麵的小女兒,受過不少欺辱。

    但也隻是聽了這麽一嘴而已,對他來說,穆氏也好,謝琛也好,到底隻是無關緊要的人,他也不會去在乎。

    但是現在……

    看著眼前的少女,紀符言突然覺得,不該這樣的。

    如果他能夠出生得早一些就好了。

    這樣或許就能遇到少女,把少女護在懷裏,告訴她,這世間有很多很多溫柔的人和事。

    她都值得去遇見的。

    到底是他來晚了的……

    少年看著眼前還是有些無措的穆如酒,他認真地看向少女,一字一頓地開口“穆如酒,不要總是受傷。”

    現在也是,以後也是。

    不要總是再受傷了。

    --

    穆如酒到底是沒跑了。

    下學的時候,那馬車早早地停在了私塾外麵,穆如酒上車的時候,就看到祁君羨坐在馬車裏,笑著看她。

    穆如酒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

    紀符言勾唇笑笑“接你下學。”

    那語氣十分輕鬆,像是理所當然一般。

    穆如酒撓撓頭,坐在了祁君羨身邊的位置“但是我聽說,祁君羨你的事情很多很忙,還有好多好多奏折要批。”

    不是說祁君羨現在是皇帝嗎?

    皇帝都這麽清閑的嗎?

    祁君羨聞言,隻是微微挑眉“可是我想接你下學。”

    語氣中居然還帶著幾分固執的情緒,穆如酒聽了更加疑惑了。

    祁君羨現在確實很忙。

    而且朝堂之上的政局並不是很穩定。

    當時祁君羨雖然讓公孫易和秦無咎去攔截江濟仁了,但到底是沒有成功。

    ——江濟仁在不遠處的城都裏占城自立為王,叫囂著要將南溪京城覆滅。

    朝堂上不少大臣都勸諫他,讓他入住皇宮,畢竟現在的皇宮沒了主人,像是一座漂亮的空殼子一樣。

    隻是祁君羨擔心小姑娘去了皇宮會不習慣,一直拖著,每天上下朝都來來回回地跑。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用告訴小姑娘就是了。

    回到王府之後,穆如酒覺得有些困了,距離晚膳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他就讓小姑娘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正好他那邊還有些奏折沒有批改完。

    穆如酒回到房間睡覺的時候,感覺自己身下有些黏膩。

    起初沒有多想,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啊——”

    王府裏傳來了響徹雲霄的慘叫。

    “祁君羨——”

    穆如酒幾乎是哭著跑著來到書房來到了祁君羨麵前。

    祁君羨原本是在批改奏折的。

    因為天色漸沉,書房裏點了燭火,如今小姑娘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那書案上的燭火都晃動了好幾下,像是要滅了一般。

    祁君羨聽到穆如酒帶著哭聲的呼喊,哪裏顧得上這麽多,他急忙起身,來到穆如酒麵前。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祁君羨擰眉問道。

    穆如酒都快哭出來了。

    她紅著眼抬眸看向祁君羨,鼻頭都是紅的“祁君羨,我要死了!”

    祁君羨的眉頭皺得更深“怎麽回事?是哪裏不舒服嗎?”

    穆如酒扯著身上的白色衣裙,哭得更凶了“我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我要死了!”

    越說越害怕,穆如酒不管不顧地哭了起來。

    “哪裏流血了?我看看!阿酒乖,阿酒不哭,先讓我看看好不好?”

    祁君羨急忙俯身,與穆如酒的視線齊平,他滿眼焦急,一邊哄著小姑娘,一邊衝著門外喊著“江舟!快去找太醫!”

    門外的人應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穆如酒抽著鼻子,兩隻手放在自己的裙子上,眼眶還是很紅“我這裏流了好多好多血!”

    說著,穆如酒就要去掀自己的裙擺。

    “阿酒!”祁君羨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瞪大了眼睛,有些慌張地急急開口。

    他怎麽忘記了!?

    現在的穆如酒心智雖說不成熟,但是……身體是成熟的啊……

    穆如酒不明所以,還是哭著看向祁君羨“你幹嘛?你不是要看的嗎!?”

    “不、不是……”祁君羨的耳尖瞬間紅了起來,像是充了血一般,他抿唇,垂著眸子,有些懊惱地看向小姑娘,握著穆如酒的手腕卻是一點沒鬆。

    ——他擔心一旦鬆開手,她就把裙擺撩起來了。

    穆如酒不明所以地看向祁君羨,又覺得委屈了“我知道了!你肯定也知道我沒救了!祁君羨,我真的要死了嗎……”

    好家夥,哭得更凶了……

    祁君羨的臉都要熟透了,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

    他輕歎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流蘇!”他對外喊了一聲,想要流蘇進來幫他。

    過了一會兒。

    從外麵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主子,流蘇和水墨出去了,有什麽事屬下來幫忙也可以的!”

    “滾。”祁君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憨憨的道。

    茫然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一臉受傷,心灰意冷。

    “屬下告退。”

    那原本冷峻帥氣的一張臉,好像馬上就能哭出來一樣。

    祁君羨沒空搭理他,隻是想著怎麽哄哭得委屈的小姑娘。

    “小、小酒,你沒有生病,那裏流血是很正常的。”

    穆如酒一聽,哭得更大聲了“你騙人!哪有流這麽多血還正常的?我果然是沒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