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約阿希姆的弱點

    約阿希姆·德拉庫爾欣然接受了齊克摩爾的提議。

    在他們目前的情況下，他們需要盡可能多的幫助。另一方麵，漢斯和斯諾克對疫情感到害怕，但齊克摩爾打了他們的後腦勺，減輕了他們的一些恐懼。

    “漢斯，你的法力值不會有問題的！你認為我讓你的訓練變得那麽容易死嗎？斯諾克，你也一樣！你覺得和魔獸簽約的人會死於疾病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簽訂契約的人會因為如此愚蠢的原因而死。所以拋開煩惱，專心工作吧！”

    除此之外，漢斯和斯諾克對齊克摩爾的技能和訓練充滿信心。

    於是，他們拋開後顧之憂，開始幫助營地周圍的工作。

    然而，對感染疾病的恐懼並不是人們在流行病中必須應對的唯一鬥爭。

    “啊…！”斯諾克呻吟著，看著從村子裏出來的屍體。

    漢斯的經驗比他多一點，但他的反應也差不多。

    “嗯，他們並沒有安詳地死去。”

    齊克摩爾低頭看著身下的屍體。

    他們的身體到處都是嚴重的皮疹和膿液。他們無法合上的眼睛是黃色的，頭上的頭發全都掉光了。被截去的黑色區域表明這些區域已經腐爛脫落。

    屍體散發出的刺鼻氣味似乎麻木了漢斯的感官。

    “啊！”

    終於，漢斯和斯諾克開始作嘔，把屍體帶進來的士兵看了他們一眼。不過士兵們也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們也經曆過類似漢斯和斯諾克的階段。

    “請把這個放在那邊的坑裏。”

    順著士兵的話，齊克摩爾將屍體抬了起來，讓漢斯和斯諾克一個人呆了一會兒。他給了他們一些時間來適應這種情況。

    “當然，如果他們一直這樣，我會踢他們的屁股。”

    就目前而言，齊克摩爾認為讓他們享受他的慷慨是很好的。

    然後他拿著所有的東西走到了坑裏，感覺到洞裏傳出一絲絲的熱量。坑內，滿是燒焦的樹枝灰燼，夾雜著燒焦的屍體。

    他們在一個焚化廠。仿佛是新造的一樣，上麵堆著一些新鮮的屍體，齊克摩爾把手裏拿著的屍體扔了進去。坑裏又添了一具新的屍體，齊克摩爾看了看屍體，搖了搖頭。

    “這很嚴重。”

    疫情已經是很嚴重的事情了，但是看屍體的狀態，疫情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糟糕。

    齊克摩爾回村剛踏入裏麵，就聽到周圍傳來各種各樣的呻吟聲和慘叫聲。士兵們在奔跑時醫生和牧師在大喊大叫。

    所有人幾乎感覺自己就在戰場的前線。

    “你現在好些了嗎？”

    吐了一會兒，漢斯和斯諾克似乎好些了，像僵屍一樣朝齊克摩爾走去。

    “對不起，先生。無論如何，我們都堅持不下去了……”

    “這太可怕了。”

    “在受疫情影響的村莊中，這個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一個。”

    在死亡之前，齊克摩爾曾經見過幾次疫區，但這個地方似乎甚至超出了齊克摩爾以往的經驗。對於隻殺過怪物的漢斯和剛剛踏上旅程的斯諾克來說，這是一個無情的環境。但對他們來說更不幸的是，齊克摩爾並沒有打算讓他們休息。

    “你們兩個都休息得很好。你現在為什麽不在村子裏幫忙？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們要這樣看著我一個人工作，而自己在一旁無所事事的休息？”

    漢斯和斯諾克渾身一顫，立刻起身。

    雖然對疾病和凶屍的恐懼依舊籠罩著他們的腦海，但他們更害怕正麵麵對齊克摩爾的憤怒。漢斯和斯諾克從訓練中就知道了齊克摩爾的性格，他們很快就動了起來。

    夜幕降臨，他們終於可以休息了。

    有人可能會爭辯說，在流行病期間沒有白天或晚上，但約阿希姆正在為剛剛開始工作的三個人提供便利。而因為他對他們的努力也很滿意，約阿希姆邀請他們三人共進晚餐。齊克摩爾接受了這個提議，並在指定的時間將漢斯和斯諾克帶到了約阿希姆·德拉庫爾的軍營。

    軍營內，晚餐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

    作為疫情肆虐的前線，這頓飯不怎麽好吃，但沒有人抱怨。

    在這種情況下，小組中沒有人會如此瘋狂地抱怨他們的飯菜。

    “我們沒有準備太多，但請多吃點。如果這還不夠，我們會給你準備更多。”約阿希姆笑著說道。這頓飯很簡單，但很令人滿意。

    “雖然我之前告訴過你們三個，但我還是很感謝你們的幫助。說實話，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來幫助。”約阿希姆笑了。

    蒼白疲乏的臉上浮現出笑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病人。約阿希姆看上去病得很厲害，以至於漢斯和斯諾克懷疑他可能也被感染了。

    “我認為我們做的不多。我很欣慰我們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不，你真的幫了我們很多。你覺得有多少人願意來這樣的地方？我們正在努力讓醫生等最重要的人來這裏，但是很難找到願意自己來的誌願者。”

    牧師可以用他們的神聖力量治愈傷口或外傷，但對於流行病這樣的事情，他們更需要醫生。聖力對疾病不起作用，所以現在這裏幫助疫情的牧師都擁有醫學知識。

    “這是因為大多數人都珍視自己的生命。順便說一句，屍體的狀態看起來很糟糕。這是什麽病？”

    漢斯和斯諾克停止進食。他們想起了屍體可怕的樣子，就失去了胃口。他們立即放下了餐具。

    然而，齊克摩爾阻止了他們。“吃。要工作，你們需要補充體力。即使食物吃不進去，也要把它塞進胃裏來消化它們。”

    兩人一臉淚水的重新抓著自己的餐具。然後他們開始不情願地將食物塞進嘴裏。

    約阿希姆看著兩人苦笑道“不知道。連醫生都說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看到患者的多種不同症狀，他們說他們認為不止一種疾病正在傳播。”

    在他不得不同時處理多個難題的情況下，約阿希姆非常頭疼。

    “這是一個重大而危險的問題。但是，與我們的情況相比，我覺得我們的軍事援助和物資人員的支持是缺乏的。”

    盡管齊克摩爾和他的同伴突然出現，但約阿希姆·德拉庫爾的士兵現在公開歡迎他們，隻是因為他們是熟練的助手。這意味著這個地方缺乏人力資源，以至於他們甚至歡迎三個神秘的陌生人。

    人們可能會認為情況變得如此可怕是因為很少有人自願提供幫助，但這是一場流行病，稍有不慎，一場流行病就可能蔓延到整個地區並造成天文數字的危害。這也是必須被迫搬到這裏的中央部隊來的原因。

    約阿希姆虛弱地笑了笑。通過這種表達，齊克摩爾意識到一定有更深層次的故事。

    “大人！”有人急忙來了。

    “怎麽了？”

    “我們發現了一名出現新症狀的患者！”

    約阿希姆的臉僵硬了。他猛地起身，走出了營房。齊克摩爾、漢斯和斯諾克跟著他。

    幾支照明魔法球在帳篷外燃燒，照亮了該地區。在裏麵，他們看到幾個醫生和牧師擠在一個感染者周圍，臉上表情嚴肅。感染者病情嚴重，他們的身體沒有皮疹或膿液，也沒有像其他患者那樣腐爛的身體部位。但他們流著大量的血。他們全身的腺體幾乎像是在釋放血液而不是汗水，他們穿的衣服被鮮血浸透，粘在病人身上。

    鮮血順著病人的頭發滑下，從頭發的末端滴落。很難估計病人是什麽時候被帶到這裏的，但地板上已經滿是血跡了。

    “這是…”

    約阿希姆對病人的狀況感到震驚。

    “…發生了什麽？”

    “患者是在接受檢測後被隔離在另一個地區的村民之一，他們沒有被感染。”

    “那疾病的進展呢？”

    “日落時分開始出現症狀。在那之後，病人的病情以驚人的速度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並一直發展到這種狀態。”

    “嗯……”

    約阿希姆一時陷入了沉思。然後，他立即開始發號施令。

    “現在，記錄下患者的所有症狀。然後隔離與患者同住的每個人，並燒毀他們居住的建築物。調查一切——隔離後患者做了什麽，他們接觸了誰，吃了什麽。啊，把這裏也燒了。”

    “是的大人！”

    接到命令後，眾人齊克行動。

    齊克摩爾得意地看著約阿希姆·德拉庫爾，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順利處理了這件事。

    現在的約阿希姆·德拉庫爾比他和齊克摩爾在世界各地製造混亂的時候要弱得多。他的一些行為表明他缺乏經驗，但齊克摩爾能夠瞥見約阿希姆未來的成就。

    ‘是的，沒錯。不愧是我曾經死亡前最優秀的夥伴之一。

    解決問題後，約阿希姆找到了齊克摩爾。

    “雖然我請你吃飯，但我很抱歉不能好好地為你提供更好的條件。”

    “我不是那種在了解情況的同時還抱怨的笨蛋。你現在應該了解我。不過你看起來很不好。”

    “什麽？”

    齊克摩爾盯著約阿希姆的臉。

    約阿希姆病懨懨的臉龐，看上去依舊是至少得了四五種慢性病，而且看上去比以前嚴重多了。他臉色非常蒼白。讓他看起來像一個沒有身體的幽靈，隻有一個浮動的頭。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啊，那是……”約阿希姆擦了擦臉，仰頭望著天空，歎了口氣。“如果您繼續與我們呆在一起，您很快就會發現這一點，所以我會提前告訴您。這與疾病無關。這是我個人的弱點。”

    “它是什麽？”

    “是血。”

    “血？”

    “對，血液。我有恐血症，我甚至害怕看到傷口。最後一個病人的情況再次引發了我的恐懼症，如果黑暗沒有適當地覆蓋病人，我可能會暈倒。”約阿希姆帶著幾分羞愧和屈辱，避開了齊克摩爾的目光，開口說道。

    ‘…什麽？‘齊克摩爾難以置信地看著約阿希姆。

    這不是因為他看不起約阿希姆。他無意嘲諷某人患有恐血症，但令他震驚的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約阿希姆居然會患有恐血症。

    “約阿希姆·德拉庫爾患有恐血症？”

    在死亡之前，約阿希姆·德拉庫爾是齊克摩爾的四個手下之一，綽號吸血鬼，他的技能是“血統”。

    這件事發生在齊克作為魔人毀滅世界，還不是魔王的時候。像往常一樣，齊克摩爾和他的部下與另一支敵軍作戰，並徹底消滅了他們。

    由於這種情況經常發生，齊克摩爾並不記得這些事件中的每一件事。但是，有一個場景，他記得很清楚。

    恐怖的屍體散落在廣闊的平原上。看著遍地的屍海和黑血，很難分清這是大地還是現實。鮮血在地上流淌，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泊，然而連血泊之中，有一處還算寬闊的區域，淤積的血水匯聚在一起足以淹沒半個身體。

    出乎意料的是，在這巨大的水池中，竟然有一個人。就像在洗澡一樣，他把自己完全浸透在血泊裏，時而玩弄著鮮血四處飛濺。

    【你又做那種惡心的愛好了？】

    血泊中的人——約阿希姆——被齊克摩爾的話停住了。他露出燦爛的笑容，轉身。

    【你來了，隊長。】

    [是啊。一來就看到你這惡心的愛好。]

    齊克摩爾皺著眉頭，好像看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慢慢地走向約阿希姆。可齊克摩爾的臉色也不太正常，一邊踢著麵前的屍體一邊往前走。

    [正如我之前多次告訴過你的，這不是一種愛好。我正在康複。如果你把全身浸在血裏，你可以從各種疾病和輕微的偏頭痛中的到痊愈。有人這麽告訴我的……]

    【誰他媽說了這麽可笑的廢話？太有創意了，我想在他們的腦子裏插把刀。]

    [一位醫生告訴我。]

    【他絕對是個庸醫。那個混蛋是誰？告訴我他是誰，這樣我就可以替你毀了他。如果你付了他一些錢，我也會給你拿回來。不，我甚至會讓他付給你利息。]

    [他可能已經死了。你再厲害，也不可能一路下到冥界，隻為了打一個人。]

    [為了逃避責任，他就算逃到了冥界。那裏的惡魔也會讓他受到懲罰。]

    齊克摩爾這麽說是諷刺，因為他周圍的人都開始稱他為魔主，而不是魔人。然而，約阿希姆沒有回答

    相反，他的肩膀上流下了更多的血。他似乎對齊克摩爾的話不感興趣，專注於用更多的血液覆蓋他的全身。

    齊克摩爾看著他，咂了咂舌想道

    [‘這家夥絕對是個瘋子。‘]

    盡管齊克摩爾周圍都是瘋子，但約阿希姆·德拉庫爾和他的另外幾個下屬卻比其他人高出一籌。

    [‘唯一一個理智的人是我。我必須保持清醒才能降低我們小組的人不會精神錯亂水平。身為魔王這真是太尷尬了。‘]

    當然，如果有人聽到齊克摩爾的想法，即使是沐浴在血泊中的約阿希姆也會很快否認齊克摩爾的說法。你怎麽能在所有人中說我瘋了？

    他會說。即便是獲得了吸血鬼的頭銜，被許多人所畏懼，約阿希姆仍然無法讀懂人們的想法，讓人們喪失活下來的希望。

    【要不要進來試試？】

    約阿希姆·德拉庫爾錯誤地判斷齊克摩爾想嚐試他的血浴，並在他的遊泳池中為他提供了一個位置。他張開雙臂，積極嚐試將他的血統之力——不，他的“治療”技術傳播給他周圍的每個人。

    當然，齊克摩爾絲毫沒有想要加入約阿希姆·德拉庫爾的意願。

    【好吧，就說你這瘋狂的行為對身體有好處。那麽你身體哪個部位受傷？或是疼的厲害，每次上陣都要把全身浸在血裏？]

    【因為我很弱。我是不是一看就很虛弱？】

    【是啊，你看起來像要死了，但很虛弱？你不是一個人就打敗了五千名士兵嗎？]

    [說真的，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這麽多人居然聯合起來對付一個像我這樣看起來軟弱的人。真的，現在的世界真是太殘酷了。]

    他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約阿希姆的無恥言論讓齊克摩爾的身體顫抖起來。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輸給了約阿希姆。

    齊克摩爾一直有信心用自己的無恥來傷害對手的心態，但他覺得自己與約阿希姆·德拉庫爾的水平相去甚遠。

    [好吧好吧。你繼續，盡情的享受你的快樂。]

    [謝謝。]

    約阿希姆背靠著血池的牆壁。

    【感覺真好！】

    就連齊克摩爾在約阿希姆·德拉庫爾的嗜好——不，是“治療”技術麵前都啞口無言了——齊克摩爾盯著他看了許久。

    “我簡直不敢相信所有人中被人恐懼的吸血鬼約阿希姆患有恐血症……”

    也許約阿希姆是在開玩笑，或者試圖通過假裝弱點來欺騙他。

    “不，他為什麽要對他剛認識的人那樣做？”

    哪怕他撒謊還有別的理由，但約阿希姆蒼白的臉色似乎表明他沒有撒謊。

    但約阿希姆誤解了齊克摩爾的說法，一臉沮喪地問道“……很可憐吧？”他似乎為自己的恐血症感到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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