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虛假的手足之情

    當他們到達奧斯普林時，情況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糟糕。可那直衝晴空的不祥黑煙卻讓他們心頭沉重。

    約阿希姆帶領他的部隊前往奧斯普林，並在前往城堡時觀察了平民的膚色。他一眼就看出街上的人比平時少了。那些四處遊蕩的人臉上都寫滿了恐懼。但值得慶幸的是，這種流行病似乎並沒有完全蔓延到整個城市。

    “開門！”當他到達城堡時，約阿希姆大叫起來。

    之前，守門人在比尤姆的命令下，將齊克摩爾和他的同伴拒之門外，但這一次，他們為他們開辟了道路。

    “我不知道確切的情況，但城堡裏的居民似乎非常重視目前的情況。”

    對於齊克摩爾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

    他必須進入城堡內檢索信息，這樣他才能發現一些東西。

    就算所有人都可以通過城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城內。約阿希姆挑選了他最親近的下屬，並請齊克摩爾也陪他。這是因為約阿希姆·德拉庫爾認為他需要齊克摩爾的廣博知識和智慧。

    此外，齊克摩爾贏得約阿希姆·德拉庫爾信任的努力也得到了回報。

    齊克摩爾進了城堡，終於可以和比尤姆麵對麵了。

    “他看起來和約阿希姆完全相反。”

    與高大瘦到憔悴的約阿希姆相比，比尤姆又矮又胖。

    “兄弟之間怎麽會如此不同？”

    他們共同的唯一特征是他們看起來都患有慢性疾病。

    “我到了，大哥。”

    約阿希姆的聲音充滿了不滿。約阿希姆經曆了這一切之後，自然而然地感覺到了這一點。他和他的特遣隊從一個疾病肆虐的村莊搬到了另一個村莊，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考慮到這一切，令人驚訝的是，他表現出的不滿如此之少。

    “歡迎。”

    比尤姆的反應不是那麽好，很明顯他對約阿希姆的看法並不好。

    隻是，他在肥肉堆下顯得更小的眼睛，卻是一閃而過，讓他顯得有些焦急。

    “你聽說過情況吧？”

    “奧斯普林周圍有流行病嗎？”

    “是啊，果然不出所料，看來是你們從村子裏帶回來的病菌。”

    這是荒謬的。約阿希姆在受感染的村莊如此努力地工作後，他對弟弟說的話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約阿希姆已經習慣了，他並沒有激動。

    齊克摩爾認為約阿希姆·德拉庫爾甚至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是荒謬的。

    “這不可能。為了不讓自己傳播疾病，我們等了很久才回到城裏。在那段等待期間，我們當中沒有人出現症狀。”

    “可能有人出現了症狀，而你隱藏了這個事實！”

    約阿希姆歎了口氣。“那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們是否應該再次遠離奧斯普林？這次要不要在這裏住幾個月？”

    “顯然你和你的手下應該這樣做，但既然我這麽慷慨，我會給你一個機會來彌補你可能犯下的罪過。阻止流行病在奧斯普林蔓延。”

    “我明白。”

    約阿希姆甚至沒有驚訝，因為他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反應。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的距離會被推得更遠，根本沒有機會回到城裏。

    “我猜他認為我在這個領域很有經驗。”約阿希姆自嘲。

    一個村子都沒有救下來，還自稱經驗豐富，真是可笑。但很快，約阿希姆就下定了決心。這是德拉庫爾的首都，奧斯普林。如果這座城市也和村莊一樣，死亡人數將是村莊裏無法比擬的。

    “這次我真的要阻止流行病了。”

    “我會馬上開始行動，所以請給我們一些支持。”

    “我將把它交給沙洛姆來幫助你們。”

    比尤姆身邊的老者微微點頭。他是認真的嗎？比尤姆不斷地在他們的支援物資上耍花招，約阿希姆疑惑地看著他。但最終，他移開了視線。

    “因為涉及到奧斯普林，他不能玩他通常的把戲。”

    約阿希姆出去開始阻止流行病的工作，但在他離開時，他聽到了比尤姆的聲音。

    “啊，在疫情結束之前，別想著回城堡。疫情不能在城堡內蔓延。”

    “……我明白了。”約阿希姆咬著牙，緊緊地攥著兩隻拳頭回答道。

    “夠了嗎？”

    比尤姆在他坐的椅子上耷拉下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坐在他父親德拉庫爾伯爵曾經坐過的椅子上。坐在這把象征著權威和權力的椅子上，他再高興不過了。他一直羨慕地仰望著這把椅子。

    隻要他坐在這把椅子上，德拉庫爾家族的所有人都向他低頭。

    但最好的一點是，他現在可以隨意的指使約阿希姆——他父母唯一寵愛的對象。比尤姆永遠無法忘記當他聽到人們低聲說二兒子如果不是那麽虛弱的話更適合伯爵的位置時所感受到的憤怒。

    '但現在已經結束了。最後，王位是我的！

    比尤姆深情地撫摸著椅子的手臂，但在他這樣做的時候，他很快就想起了椅子的原主人。

    '那個老屁。我希望他盡快死去。

    比尤姆想到德拉庫爾伯爵病倒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比尤姆對他的家人從來都沒有愛。約阿希姆隻是他獲得權利地位中的一個障礙。

    “嘿，沙洛姆。老頭子怎麽樣了？”比尤姆問旁邊的管家。

    沙洛姆為這個家庭服務了很長時間。伯爵倒下後，比尤姆將伯爵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沙洛姆。比尤姆甚至對他的父親都不感興趣，也很長時間沒有拜訪伯爵了。他所做的隻是不時詢問父親的情況。

    “他仍然昏迷不醒，先生。”

    “沒有好轉的跡象？”

    “很遺憾，沒有，先生。”

    為了掩飾嘴角，比尤姆誇張地揉了揉臉頰。

    “這相當令人擔憂。父親應該快點醒過來。”

    比尤姆吐出他甚至不是故意的話。沙洛姆像是抱歉似的低下頭。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你知道的，流行病。”

    比尤姆一臉得意的神色很快就被焦急的表情所取代。

    就連比尤姆也擔心疫情會侵入城堡。

    “當然，”沙洛姆堅定地回答。“如果我們考慮一下約阿希姆爵士發給我們的報告，就會發現在農村傳播的疾病可能非常嚴重。然而，圍繞奧斯普林傳播的疾病還沒有達到那個水平。我過去也經曆過。”

    “真的？”

    “將約阿希姆爵士派往受感染的村莊以擺脫他現在對我們有阻礙。因為他積累了很多經驗，所以他能夠阻止這種程度的流行病。”

    “哼！你是說那垃圾有什麽用？”

    一提到約阿希姆的名字，比尤姆的心情就更糟了。

    “有必要把他叫到城堡嗎？我本可以立即將任務交給他。萬一他們真的是帶來疫情的人呢？”

    沙洛姆在心裏歎了口氣，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仍有一些聲音同情約阿希姆爵士，希望他繼續前往受感染的村莊。”

    “有這樣的奸詐人群？”

    奸詐？比尤姆站在他父親的位置上，他甚至還不是伯爵。這樣的話對比尤姆這樣的人還真是適合。

    “雖然傻子確實很多，但人類天生就是愚蠢的生物。先生，安撫他們也是當權者的責任。”

    “嗯，我明白了。”

    一個當權者——這些話對比尤姆來說聽起來很甜蜜。

    “他們也可能對流行病在奧斯普林周圍蔓延感到焦慮。”

    “他們怎麽會因此而感到焦慮？有什麽可怕的……”

    比尤姆有金魚的記憶嗎？否則，他不會忘記幾分鍾前他對奧斯普林疫情的反應。盡管如此，沙洛姆還是繼續低著頭不提。

    “既然大人親自下達了這個命令，這件事他們就沒法再說什麽了。他們必須壓抑對此的抱怨並繼續工作。”

    “嗯，很好。我理解你帶他進城堡的理由。但是如果那個家夥成功地阻止了奧斯普林的流行病會發生什麽？那你打算怎麽辦？”

    “既然他有功勞，我們可以給他足夠的報酬，送他回鄉下。還有更多的村莊遭受流行病困擾。”

    “我懂了。”比尤姆冷笑一聲。

    一個有常識的領主——不管他們是幹淨的還是腐敗的——不會因為流行病在他的領土裏蔓延而感到高興。然而，比尤姆卻對疫情感到高興，因為它可以幫助他擺脫約阿希姆。

    因為比尤姆全神貫注於自己的想法，他沒有注意到沙洛姆冰冷的目光。

    ***

    沙洛姆走進一間又大又豪華的房間。

    城堡巨大而豪華，有助於維護家族的尊嚴，但即使在城堡的隔間中，這個房間也很特別。

    那是德拉庫爾伯爵的私人房間。

    房間的中央，一個男人躺在一間房間那麽大的華麗床上。他是德拉庫的領主。伯爵雖然以他強大的魅力和出色的能力管理著莊園，但現在他變成一個病態的人，麵容憔悴。

    “在外麵呆一會兒。”沙洛姆告訴了給伯爵喂奶的女仆。

    侍女低頭離開，房間裏隻剩下伯爵和沙洛姆。

    沙洛姆低頭看著床上的伯爵，安靜的房間裏隻有伯爵微弱的呼吸聲。

    沙洛姆翻了翻衣服，拿出一個小瓶子。他一彈瓶蓋，裏麵有少量液體嗖嗖作響。然後他把瓶子拿到伯爵麵前，斜放在伯爵的鼻子底下。

    液體瞬間蒸發，進入伯爵的鼻子。伯爵臉色漲得通紅，但下一刻，他又恢複了臉色，仿佛從未發生過變化。

    “……這都是你的業力。”

    很難理解沙洛姆的意思。

    說完這些話，沙洛姆轉身離開了房間。

    ***

    約阿希姆一出城堡就跑去抗擊疫情。他的親密夥伴和齊克摩爾的同伴在後麵跟著他。

    暴發地區位於奧斯普林西南部。

    “情況如何？”約阿希姆問道。

    幸運的是，比尤姆似乎並沒有幹涉奧斯普林的特遣部隊，那裏的所有士兵都聽從了約阿希姆的命令。

    “我們封鎖了所有發現感染者的區域並封鎖了入口！”

    “封鎖區在哪裏？”

    一名士兵遞給他一張標有奧斯普林所有地方的地圖。所有西南地區都被塗成紅色，他們似乎是流行病傳播最多的地區。它並沒有約阿希姆想象的那麽大，他的臉上掠過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他的臉很快又僵硬了，他的注意力變得更加集中。

    “什麽症狀？”

    “咳嗽、發燒、皮疹、嘔吐、食欲不振等等。醫生說這種病很有可能是伊格拉姆。”

    伊格拉姆是周期性出現的疾病之一，這不是約阿希姆在村子裏目睹的那種可怕疾病。

    然而，約阿希姆並沒有放鬆，因為它可能是另一種初始症狀與伊格拉姆相似的疾病。

    “總傷亡人數是多少？”

    “昨天的數字，一共是六十。”

    “什麽時候開始？”

    “我們沒有確切的日期，但我們認為至少已經過了兩周。”

    兩周內有6[img]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4135-12473[img]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4135-124730[/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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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這意味著每周有3[img]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4135-12473[img]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4135-124730[/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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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死亡。報告的士兵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

    隨著人們失去信念和動力，可能會有更多的傷亡。

    然而，約阿希姆感到了希望。

    '就這樣？'

    與他所見的疾病相比，奧斯普林的疾病似乎——這樣說似乎不對，但……它就像一個天使。如果這種疾病的症狀與他在村莊中看到的症狀相似，約阿希姆認為他將不得不強製清空整個城市。當然，隻有得到比尤姆的允許，他才能做到這一點，也不能保證比尤姆會允許。

    “也許這一次……！”

    約阿希姆認為他們可以戰勝這種該死的疾病。

    他重新振作起來，下達命令。

    ***

    '他很年輕。'

    看著約阿希姆滿懷激情地對抗疫情，齊克摩爾像個老人一樣想著。

    “那我也應該開始搬家嗎？”

    他們回到了奧斯普林。與他們被困在鄉村的時候不同，他們在城市裏有更多的選擇。

    “現在，我會假設魔人·費斯特在這裏。”

    齊克摩爾看了眼病人的狀態。

    “這是一種正常的傳染病。”

    將“正常”這個詞附加到傳染病上是荒謬的，但是當談到魔人·費斯特時，故事發生了變化。何況，齊克摩爾過去也曾目睹過各種可怕的疾病。

    “這次竟然還有人完全康複了。”

    當然，費斯特傳播的疾病並沒有殺死所有感染者。然而，凡是戰勝了費斯特病的人，都擁有相當大的抵抗力量，在接受了特殊的藥物治療之後產生抗體。即便是傳聞中，齊克摩爾也從未聽說過任何普通人自行康複。

    “藥物也隻是在開始時起作用。”

    當人們發現魔人·費斯特的存在和疾病傳播時，人們努力尋找合適的治療方法。很快就製造了很多藥物來對抗魔人·費斯特的早期疾病。然而，隨著醫學和治療的進步，費斯特的疾病也在進步。

    “後來，甚至沒有抗擊傳染病的藥物。”

    費斯特，真是讓全世界都畏懼的可怕魔人。但奧斯普林的疾病與魔人·費斯特的臭名昭著的疾病不同。齊克摩爾又想到了疾病的症狀。

    “我認為這真的是伊格拉姆。”

    這可能是一種自古以來就存在的“正常”傳染病，而不是費斯特臭名昭著的疾病。

    “這可能真的是一種正常的疾病。”

    然而，齊克摩爾也知道，像魔人·費斯特這樣控製各種不同疾病的人，使用已經存在的疾病也沒有問題。

    “但是，魔人·費斯特不會那樣做。”

    有這麽多可怕的疾病，魔人·費斯特為什麽會傳播這種正常的疾病？如果費斯特在做他們通常不會做的事情，那很可能是費斯特在策劃什麽。

    費斯特的計劃不可能使這座城市受益。但齊克摩爾知道，如果使用得當，即使是最糟糕的情況也會變成機會。

    “如果我透露費斯特的計劃或殺死費斯特並將功勞歸於約阿希姆，這將有助於他成為伯爵。”

    齊克摩爾從一開始就打算殺魔人（除非是斯諾克這樣的特殊情況），所以如果他用魔人·費斯特來實現他的計劃，聽起來也不錯。

    “反正它們對任何人都沒有幫助，所以我應該用它們來幫助別人。”

    約阿希姆·德拉庫爾這樣的人，理應得到齊克摩爾的支持和幫助。他是一個將自己虛弱的身體拖入可能殺死他的境地並竭盡全力阻止流行病的人。

    “問題是約阿希姆可能不想承擔這個功勞。”

    如果齊克摩爾想到約阿希姆的性格，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大。然而，這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問題。齊克摩爾可以準備合適的時機讓約阿希姆·德拉庫爾做出貢獻，或者讓約阿希姆·德拉庫爾認為他是揭發魔人·費斯特計劃的人。

    '首先，我必須找到魔人·費斯特是什麽樣的人。這會讓我更容易計劃。

    甚至在他死亡之前，知道費斯特身份的就隻有格倫·澤納德一個人。除此之外，關於魔人·費斯特的信息也隻有零碎。自從費斯特製造了這麽多可怕的傳染病，有傳言說他的個人信息的所有來源都被燒毀了，所以即使是齊克摩爾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要是魔人·費斯特能像蘇德那樣有一些怪異的話就好了。”

    然而，齊克摩爾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