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可受的起我這一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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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中有位太醫院的人,林太醫見何姝茜雖然捂著心口一臉的痛苦,但是她的麵頰上卻未浮現病態的紅暈,而這心悸發作最明顯的症狀便是麵頰緋紅。
他斷定何姝茜的情況應該不嚴重,片刻便能清醒,於是便要往前,卻隻見太醫院的何太醫先他一步站了起來,一臉凝重地說“情況緊急,得先找個地方讓她躺下。”
於是淮煜瑾便抱著何姝茜往偏院的客房趕,林太醫跟在身後,卻被何太醫一步攔下,“怎麽,難道林太醫不相信我的診斷?還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何太醫不論是資曆還是功名,都要比林太醫深一些,於是林太醫隻好後退一步,恭敬道“不敢。”
按照何太醫的說法,何姝茜今夜醒來之前都離不開人。淮煜瑾本想讓太醫守著,但何姝茜在昏迷中卻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
何太醫順勢道“殿下不如就留下來吧,若是何小姐醒了瞧不見你,隻怕會心悸加重,這種病很是凶險,稍有不慎便有生命危險啊!”
淮煜瑾“那我在這守著便可,你先行退下吧。”
何太醫一走,淮煜瑾便坐在床邊,仔細地看了看何姝茜的臉色,手忽地抬起,放在何姝茜的脖子上,慢慢的用力。
何姝茜的臉色因為窒息而開始發紅,淮煜瑾掐著她的脖子將她上半身直接半提起來。
他隻要再稍稍用力,便能擰斷這截脖子。
但何姝茜依舊沒醒。
淮煜瑾猛地鬆手,任由何姝茜跌到床上,他拿過手帕擦了擦手,冷聲道“看來真是病了,那本王就陪你一晚上。”
他掐著何姝茜的下巴,眸中陰暗“免得死了給東宮徒添晦氣。”
這邊言予淺在正屋內等至深夜,隻等到前院丫鬟來報信說“殿下在偏院看顧病倒的何小姐,隻怕今晚是或不來了。”
接著那丫鬟便將前廳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言予淺,言予淺聽了顧不上新婚的禮節,直接出了新房,徑直往偏院趕去。
以往昏暗的偏遠如今燈火通明,她隱在門外,看著淮煜瑾果真守在何姝茜身邊。
她思考片刻,推開虛掩著門進了屋。
淮煜瑾抬眸看見她,起身道“你過來做什麽?”屋子裏滿是藥味,他不想這藥味熏了言予淺身上的香氣。
但言予淺聽著卻以為是淮煜瑾嫌她多事了,以為淮煜瑾在趕她走。
她上前一步扯住淮煜瑾的衣袖搖了搖,小心翼翼的問“你可還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她怕淮煜瑾忘了。
可淮煜瑾隻是握住她的手,道“你先回去等我。”
“”言予淺欲言又止,她知道阿瑾是信守承諾的,也從未對她食過言。
於是言予淺便信了他這句話,獨自回了正院,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乖乖的等著。
直到夜幕深沉,直到天邊再次泛白,直到日上三竿。
大概是從這時候開始,淮煜瑾的承諾在言予淺的心裏便變了質。
直至最後變得一文不值。
就算是死過一回,言予淺都忘不了那晚的感受。
從黑夜到黎明。她始終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企圖從院門外望見那一抹身影。
隻是直到日上三竿她都未曾看見淮煜瑾,在他們新婚之夜的晚上,淮煜瑾也永遠都不知道,那一晚對言予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回憶結束,言予淺恍然回神,環顧四周。老皇帝還躺在床上,而淮煜瑾還在惺惺作態地替她按揉著膝蓋上的舊傷。
這一世,許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發生。
言予淺看到淮煜瑾那副真假難辨的關心嘴臉,忽然覺得惡心反胃,忽地抬手用力推開他,轉頭幹嘔起來。
因為言予淺一推而摔了一個屁股蹲的淮煜瑾“???”
還沒等淮煜瑾反應過來,言予淺飛快地出了皇帝寢殿,遠遠地把淮煜瑾甩在身後。
“言予淺!!你給我站住!!”
淮煜瑾快走兩步,在宮牆轉角處把言予淺堵住了。
“你到底在鬧什麽脾氣?我近幾日又怎麽惹你了?難道就僅僅因為我新婚那夜沒回來陪你?!”
“嗬。”言予淺冷聲一笑。
如果是前世,言予淺確實十分介意,甚至這事都能成為她的心病。但現在,重活一世,她不僅不介意,甚至恨不得在太子府門前放幾串鞭炮慶祝。
然而淮煜瑾卻絲毫察覺不到,將言予淺不回答,便以為就是這個原因,開口解釋道“何姝茜那晚若是死在東宮,何氏便會理所當然的站到我的對立麵,這對於當前朝廷大局有何助益?難道這點兒道理還要我來親自跟你解釋?況且我們早就有了婚姻之實,又何必在意這些繁瑣的禮節?你最近這是怎麽了?你從前斷是不會如此俗氣。”
俗氣。
她的一片癡心,原來在他那裏隻配得上俗氣二字。
言予淺冷眼打量著眼前的人。
這樣的話,淮煜瑾前世同樣說過,是她太傻了,以為自己在他心裏占有一席之地,為了保住他對自己的感情,言予淺極盡卑微地維護著這段脆弱的感情,把姿態放得太低,以至於根本沒看到淮煜瑾眼裏那冰冷如鐵的。
他的眼裏,隻有對權力的渴望和那對皇位的勢在必得。
他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登上那龍椅。淮煜瑾從來都是站在最高處,將所有人都踐踏在腳下,而這些人裏,自然也包括言予淺。
她在淮煜瑾眼裏,隻是一顆能用來疏解的棋子,而可笑的是,前世的言予淺真的以為自己是淮煜瑾眼中的那個例外。
言予淺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用趨近於冷漠的眼神打量著淮煜瑾,看著這個她曾經掏心掏肺深愛過的男人。
淮煜瑾似是被她盯著有些不舒服,眉頭一皺,開口道“你為何不說話?”
“殿下想聽什麽?”言予淺微微一笑“聽我跟你認錯嗎?你憑什麽覺得你配得起我的道歉?”
淮煜瑾“”
話說完,言予淺推開他就要走,淮煜瑾攔腰將她抱住,又把她按到了宮牆上。
淮煜瑾常年習武,力氣大得很,任憑言予淺再怎麽掙紮都撼動不了他分毫。
言予淺氣急了,抬手便給了他一巴掌,隨即用力把他向外推,然而力量懸殊的對峙還未持續多久,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斷。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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