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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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予淺看著淮煜瑾,反問道“太後能護我周全,保我性命,你呢?如果今日這般情形太後沒來,我恐怕已經被殿下送去大理寺的牢獄裏受刑了吧!”
淮煜瑾氣極,“我讓你自證清白,你卻一句話都不肯說,與我裝啞巴,你讓我如何保你?!”
“哈哈,殿下這是在怪我嗎?難道我說了那句話,我向殿下求情,殿下就能救得了我了嗎?”
“今日的事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你難道不知嗎?!你今日不說,日後被查到,恐怕連我都保不住你!”淮煜瑾氣的眼底一片猩紅。
“那我的死活就不勞殿下費心了!”言予淺冷聲道。
“是,如今你有太後給你當後盾了,確實不用我費心。”淮煜瑾氣極反笑,陰陽怪氣起來。
但言予淺向來就不怕什麽,他陰陽怪氣,言予淺便比他更陰陽怪氣“不得不說,太後確實比殿下有用多了。”
“你!!”淮煜瑾怒喊一聲,將言予淺堵在牆角,“言予淺你這是在找死!”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言予淺根本不怕,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怎麽會怕死?
死過一次的人,確實沒什麽可畏懼的。
言予淺抬眸看著淮煜瑾,“香柱裏的迷藥,是你父皇命人放進去的,如果我不動些手腳,今日命懸一線從那玉台上摔下來的人就是我!”
淮煜瑾眉心微蹙,“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隻需要記住,誰對我好,我必定湧泉相報,但誰若是敢害我,我必千倍奉還!你父皇不是例外,你也不是!若不是他害我在前,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言予淺的話音剛落,突然,一聲渾濁的呻吟聲響起,言予淺循聲看去,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你那個父皇醒了。”
皇帝還沒死,但現在卻痛苦不堪,喉嚨裏隻能發出渾濁的聲音,字不成句,根本聽不清。
淮煜瑾出殿去叫太醫,離開前,他拉著言予淺警告道“你可別糊塗,你若是弑君,即便是太後都護不了你!”他懷疑言予淺真做得出這種事!
“我沒那麽蠢。”言予淺看向奄奄一息的皇帝,心道“這還用得上我親自動手嗎?”
淮煜瑾一走,言予淺便坐到了皇帝床邊。
老皇帝看清是她,喉嚨發出聲音,雖然聽不清說的什麽,但眼中的怒與恨卻昭然若揭。
言予淺擠了個純良無辜的笑容出來,她執起老皇帝的手,溫柔道“父皇別怕,我一定真心為你祈福,願你長命百歲,斷、子、絕、孫。”
她最後幾個字說的異常清晰。
老皇帝驚恐地瞪大眼睛,手指顫抖的指向她,隻是受困於身上的傷,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吐出一大口鮮血。
言予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生怕他的血髒了自己的手。
“父皇隻是看見我安然無恙便氣的吐血了,那接下來我要的說的話,是不是能要了你的命呢?”言予淺輕笑著說。
老皇帝渾身顫抖,喉嚨在樹皮般皮囊下急速滾動,發出渾濁的囈語,但他聲音微弱,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麽,也無法驚動殿外的侍衛。
“我知道那三根線香中被下了迷藥,於是我特意調了個位置,好讓你自作自受。”
言予淺不急不慢的解開皇帝人皮下的齷齪,“西江占據險要地勢,西征戰敗的可能性極大,你想在死前收複西江名垂青史,為了你的私心,不惜犧牲二十萬將士性命。”
“當然,你也怕西征戰敗,你晚節不保,於是你用西征祈福大典做幌子,隻要在祈福大典上認定是我出了差錯惹怒了上天,到時西征戰敗,你便能全身而退,將罪名全數推到我身上,百姓有了發泄情緒的人,你便可保住你明君的名聲。”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如此精巧,若不是言予淺死過一回,還真看不出她曾視為父親敬重的皇帝是這麽算計自己的。
老皇帝既驚又恐,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子,手上的青筋暴起。
言予淺的手中還拉著那根紅線,“其實你能活到今日,確實應該感謝我,若不是我一次一次的救你,你恐怕早不知死過多少回了。”
“我曾為自己的命格感到慶幸過,因為隻要有我在,阿瑾的運氣便不會差,是我陪著他一步一步從乾州那個泥潭裏爬出來,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曾經也真心的希望他身邊的親人能健康長壽。不過那都是曾經了,後來我發現,讓你這樣惡心的人苟活,隻會害了我自己,也會害了二十萬無辜的將士,所以”
言予淺在皇帝驚恐的目光中,動作利落的扯斷了那根續命的紅線,“你還是早點去死吧,少做些孽,為我們東安百姓做些好事。”
一聲清脆的絲線斷裂聲響起。
紅線瞬間斷成兩截,幾乎在同一瞬間,皇帝忽然吐血不止,本來已經止血的傷口都開始崩裂,鮮血瞬間浸濕整張被子。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淮煜瑾剛帶著太醫趕來,就見皇帝在血泊裏抽搐掙紮,而言予淺則站在旁邊,麵上十分淡定。
淮煜瑾十分頭痛,丞相的黨羽就在殿外,她哪怕裝一裝也好啊!
眼看情況不妙,淮煜瑾把林太醫拉到角落,“你直說,這回能不能救活?”
林太醫被嚇得滿頭大汗,手上的血都還沒擦幹淨“殿下,如今,您該擔起這責任了。”
言外之意,皇帝危在旦夕之間。
淮煜瑾心中有了數,讓林太醫盡力,否則難以向群臣交代。
他解下隨身的令牌,招來心腹小將,讓他去兵部調五萬兵馬,把守皇宮的各個要路。
畢竟邊境還有一個三皇子,他總得防著有人通風報信。
做完這些,他二話不說,上前拉走還在看熱鬧的言予淺,他的手一拉上,便摸到了半截紅線,等到了偏殿,他關上門才來得及細看。
果然是祈福用的半截紅線。
言予淺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淮煜瑾“如果他今夜就駕崩,你逃不開關係!”
言予淺卻絲毫不畏懼,“那殿下就該把我交給何丞相,讓他治我弑君之罪,可你怎麽把我拉到這偏殿來了?怎麽,難道殿下想與我同流合汙?”
“你!!”淮煜瑾氣到無可奈何,想動手給她點教訓,可抬起手卻又根本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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