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喜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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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按您的吩咐,我已經把府裏點滿燈了,不過,今日又不是什麽佳節,小姐為何要讓府裏上上下下都點上燈呢?”

    言予淺淡淡一笑,道“自然是有喜事。”

    翠玉以為真的有喜事,也跟著笑,“那是什麽喜事?”

    但她話音剛落,皇城上空就傳來一陣沉悶空寂的鍾聲。

    鍾聲三長兩短,乃喪鍾。

    這是皇帝駕崩時才會響起的鍾聲。

    翠玉臉上的笑瞬間變得僵硬,整個太子府都在頃刻間安靜下來。

    府內沉寂的像是被暫停,隻有言予淺歡快的琴聲還在繼續。

    “喜事這不就來了?”言予淺聲音輕快,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既然不能放煙花,那便隻好點燈慶祝了。”

    言予淺緩緩的撥動最後一根弦,“慶祝這個狗皇帝,駕崩。”

    喪鍾之下,皇宮上空飄出一片哭聲。

    還有百姓自發站隊,朝皇宮的方向下跪祭拜。

    在西征戰敗之前,在百姓的眼裏,此時的皇帝還算是一個得民心的仁君。

    隻是這一切都得慶幸他死得早。

    上輩子西征戰敗之後,可沒有一個百姓為他落淚,更別提祭拜了,不在背後唾他一口便是好的。

    言予淺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於仁慈了,居然保住了這個老皇帝的名聲。

    此時,皇城外開始有大規模的行軍動作,大量軍隊開始往皇城逼近。每逢皇位交替,總有這麽一個杯弓蛇影的夜晚。

    青柳拿了一件披風披在言予淺的肩頭,同她一起站在門口,看著外頭浩浩蕩蕩的軍隊從太子府門口經過。

    “小姐,這是要打仗了嗎?”

    言予淺看她一眼,道“老皇帝死的突然,邊境的三皇子就算是立即得到消息回京爭奪帝位,在路上恐怕都要花費三天的時間,更何況今夜之事恐怕還沒傳到邊境,這又如何打得起來?”

    她原以為那老皇帝至少還能苟活個兩三天,沒想到今夜便撐不住了,這倒是讓她有些出乎意料。

    青柳了然的點了點頭,隻有翠玉在一邊似懂非懂,隻知道樂,“那殿下當上皇帝,小姐豈不是就是皇後了?哎呀,小姐這麽多年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苦盡甘來?哪裏來的苦盡甘來。”言予淺有些不屑,“如今這種情況,若我坐上那後位,隻會成為眾矢之的,況且”

    況且上輩子淮煜瑾給她這個後位就像是在施舍她,是在用這後位來換她的幾年青春。

    更何況,這後位就像是何姝茜不要的冷飯。

    不對,是淮煜瑾以為她不要,現在的何姝茜,應該是想當得很。

    言予淺可不屑於這樣肮髒不堪的後位。

    此時淮煜瑾早已把控住了皇城的各個軍事樞紐,因此今晚才會如此和諧。

    可以說,淮煜瑾對於這個帝位已經是勢在必得了。

    果然,天亮時,淮煜瑾穿著一身白色孝衣,名正言順的坐上了金鑾殿的那把龍椅。

    淮煜瑾向來心狠手辣,因此他坐上這帝位,朝中百官無人敢不服,都向新帝行了最鄭重的跪拜禮。

    其實今日並不是真正的登基大典,淮煜瑾繼位後處理的也隻是先帝的喪事。

    對於老皇帝的喪事,淮煜瑾幾乎是事無巨細的過問,真是端足了仁孝之君的做派,誠意十足,沒有任何紕漏。

    這點倒是和先帝很像,言予淺暗自想,都是表麵功夫做的足。

    禮部侍郎被淮煜瑾的仁孝之行感動的一塌糊塗,“陛下以仁心治天下,先帝在天之靈,一定倍感安慰。”

    其他文武百官也跟著附和,不停誇讚著淮煜瑾。

    而這些誇獎之詞,淮煜瑾自然照單全收。

    隻有何丞相卻一言不發。

    他是在等,等先帝所說的“第一道聖旨”,也就是處死言予淺的那一道聖旨。

    “陛下,三皇子得知先帝駕崩,上書請求回京奔喪,祭拜先帝。”兵部侍郎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惹怒了淮煜瑾,他試探道“陛下是否恩準三皇子回京?”

    三皇子當年被老皇帝發配到了邊境,無聖旨不得回東安。

    而兵部侍郎口中的“上書請求”其實是婉轉的說法,事實是那三皇子在東安城外帶兵鬧了一通,險些突破城門衝回皇城,在危機之時被淮煜瑾的軍隊壓製住了。

    當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如何死在淮煜瑾手裏的,朝中大臣們都不敢忘。

    皇宮之中從不論手足情深,他害死他,她又陷害她的事實屬稀疏平常。

    隻是這種兄弟反目相恨相殺的事自然不能擺在台麵上說,畢竟新帝的麵子還是要給足的。

    所以哪怕鬧得再凶,就算是死了人,報到朝廷上也隻不過是和和氣氣的“上書請求”。

    淮煜瑾自然也明白,於是便“和和氣氣”的說道“皇兄駐守邊疆辛苦,眼下快要入冬,朕會將去年秋天北遊進貢的虎皮貂衣賜給他,以免皇兄被西北風凍著了。”

    言下之意便是,讓他老老實實的呆在邊境,別想著回城了。

    朝廷裏的大臣皆是一群老狐狸,他們自然都聽得出來,淮煜瑾不僅不讓回京,還送了個“去年”的冬衣,新帝當真是對這個三皇兄恨之入骨。

    群臣心裏感歎著手足相殘,麵上卻還要笑著稱讚一句“陛下當真是宅心仁厚。”

    淮煜瑾抬眸看著階下的眾臣,“諸位還有何事要奏?”

    文武百官皆道“無事可奏。”何丞相終於沉不住氣,上前一步問道“陛下登基,可有聖旨要頒?”

    淮煜瑾冷漠看他一眼,眸中陰沉,“國喪期間,軍中士氣低迷,西征一事,朕打算先行延緩,待朕正式登基之後,朕再做打算。”

    何丞相皺眉,“微臣所說的並非此事。”

    “哦?”淮煜瑾反問道“丞相有話不妨直說。”

    何丞相抬頭直視淮煜瑾,“先帝難道沒有向陛下囑咐過嗎?”

    話說到這裏,就差和淮煜瑾指明要淮煜瑾下聖旨殺了言予淺了。

    淮煜瑾心中一怔。

    何丞相是老皇帝的心腹,老皇帝動過什麽心思,他都知道。

    如果老皇帝想殺言予淺不是臨死前突然起意,而是早有預謀,那何丞相必然會知道。

    淮煜瑾麵色平淡,避重就輕道“父皇叮囑朕要好好孝順太後,看好東安的江山,這些,難道還需下旨昭告天下不成?父皇囑咐的這些,朕自會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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