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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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很快開始。

    淮煜瑾在前線帶兵奮勇殺敵,言予淺則在皇宮內代他處理政務。

    二人裏應外合,倒也算融洽。

    畢竟言予淺隻要看不見淮煜瑾心情便會好很多。

    一個月後,邊境傳來捷報。

    淮煜瑾帶兵突襲南懷邊境,剿滅敵軍五萬餘人,而東安的傷亡人數卻極少,僅僅隻有二百餘人。

    如果單論這傷亡人數,那東安這一仗可算是贏得十分漂亮。

    全東安上下皆高呼陛下威武,初次領軍便贏得了如此戰績。

    可隻有國師知道,一場戰爭如若想要打贏,可不能隻看人,需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地利與人和則是淮煜瑾,可這天時卻不是他可以操控的,可遇不可求。

    言予淺,就是東安的可遇不可求。

    自言予淺監國以來,東安境內少有內患,且糧食皆大豐收,邊境將士們的糧草供應從不曾短缺,甚至多的吃不完。

    而冬日常有的雪災更是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與南懷交接的邊境雖戰火滔天,但在戰火之外的東安國內,百姓的生活卻是富足安穩。

    完全沒有受到戰亂的影響。

    隻有言予淺一人整日窩在淺清宮內批改奏折,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白湛卿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實在是看不得言予淺受委屈,為了幫助言予淺,他甚至差點命人傳訊讓他父皇派兵援助東安,好令這戰亂早日結束。

    言予淺也好早日脫離這皇宮。

    可言予淺卻拒絕了他。

    這是東安與南懷的之間的恩怨,她不願將白湛卿也拉進來趟這渾水。

    倘若東安日後戰敗,那南懷便一定會將勢頭轉向西江。

    到時候,恐怕西江必會跟著受連累。

    言予淺從不幹如此缺德之事。

    言予淺不願,白湛卿也沒有任何辦法,如今邊境戰亂,他也無法回到西江,因此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言予淺一天比一天憔悴。

    東安的局勢一天比一天更好,但在這一片好消息中,國師卻從那星象中推算出了一個不太好的卦象。

    陛下恐怕有難。

    國師拿著卦象走進淺清宮,彼時言予淺正埋頭批改著奏折,見國師前來,她頭也不抬的問道:“何事?”

    國師將那卦象放在了言予淺桌前,“娘娘,微臣按這卦象推斷,與南懷此戰,恐怕不妙。”

    言予淺看了一眼那卦象,道:“你當日不是同我說,隻要我虔心為出征的將士們祈福,這次戰役便可有驚無險?”

    “”國師道:“確實如此,可娘娘當日祈福之時,可為陛下”

    言予淺頓住筆:“”

    她自然知道國師是什麽意思。

    可她不僅未曾為淮煜瑾祈福,甚至還祝他“有去無回。”

    國師一臉的大事不妙,“娘娘您可是忘了陛下?”

    他從未想過會發生此事。

    他始終覺得言予淺會可憐可憐他家陛下,生死麵前,什麽深仇大恨不都該放在一邊嗎?!

    言予淺冷著臉放下筆,她輕撫著手邊的玉璽,“我不是忘了,我是刻意未提及他。”

    國師:“!!!”

    如果他知道了言予淺不僅沒有給淮煜瑾祈福,甚至還祝他有去無回,隻怕他當場便要吐血。

    見國師一臉即將大禍臨頭的樣子,言予淺冷眸看著他,“如果我的一句話便能定人的旦夕禍福,那淮煜瑾早該統一天下了,又何至於被南懷打壓那麽多年呢?”

    “國師,聽天命之前還需盡人事,你還是別把我捧得太高了,否則萬一出了什麽事,豈不是都要賴在我頭上?”

    國師:“皇後娘娘,生死禍福自然不能全數依賴於您身上,但隻要您能憐憫陛下幾分,哪怕隻是在心裏多盼著他的好,對陛下都是有幫助的,倘若當真到了生死關頭,這或許能救陛下的命啊!!”

    言予淺忽然想起上輩子的祈福大典。

    她嗤笑道:“可別,可別給我安這麽大的一頂帽子,戰打贏了,我這點念頭便是微不足道,功勞全都是他淮煜瑾的,倘若戰打輸了,那我的祈福便成了不詳。”

    言予淺拿起璽印按在一邊的奏折上,“將我捧得高的是你們,可稍有不順,害我最慘的人還是你們。你們倒是好人壞人都被你們當盡了,而我隻能落得個不詳的稱號。”

    言予淺這一席話砸的國師啞口無言。

    良久之後他才反駁道:“皇後娘娘,不會的,至少陛下不會這樣想,在他的心中”

    可言予淺已經不想再聽他狡辯了,“國師,你的話太多了,退下吧。”

    “皇後娘娘。”國師固執道:“那陛下這卦象”

    “他的生死與我又何幹?看他自己命數罷了。”言予淺冷聲道:“他若遭遇不測,那便是他命中就該有這一劫。”

    國師徹底無話可說。

    南懷邊境。

    在兩軍之間風沙四起。

    兩軍對戰於南懷城樓外。

    此時南懷慘敗數次,連著丟了數座城池,將士士氣十分低迷。

    大約是怕東安會趁機直打皇城,於是為了鼓舞士氣,蕭竟這個半吊子將軍也被逼上了戰場。

    隻見他身騎白馬,穿著一身漆黑的鎧甲,一手握箭一手握弩,被南懷大將軍何清護在中間。

    南懷最善戰的大將並不是皇室中人,而是何氏一族。

    而何清則為最盛。

    以戰為名的何家,也就隻出了何故這麽一個文才。

    此時擋在軍隊前頭的淮煜瑾十分鄙夷的掃了一眼被將士們團團圍住的蕭竟。

    蕭竟天生便瞎了一隻眼,在箭術上更是毫無成就,如今他手握箭弩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淮煜瑾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真正忌諱的,是何清這個大將。

    從淮煜瑾有記憶起,關於何清,他聽說多的便是這人又絞殺誰誰誰,擒了哪國的大將,又攻占了幾座城池。

    甚至可以說,南懷如今的版圖有一半都是何清為蕭竟打出的江山。

    再往前幾年,東安軍隊甚至都到了聞何清色變的程度。

    就算淮煜瑾初生牛犢不怕虎贏過幾回,但見到這戰功累累的老將,心中還是不免多了幾分敬畏。

    聽說這何清之所以為蕭家如此賣命,是因為蕭竟的父親蕭褐曾救了他娘親的命。

    說到底,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與蕭竟的作風絲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