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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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看著床上這位大人,傾慕的眼神掃過他強壯的臂膀和他背上發達的肌肉。她越看越喜歡。
當卡蘿爾命令她們呆在原地不得上前時,她躲在樹後目睹了事情的全程。
這位豹族的二少主默默為那個醜女人擋下了棘魔的攻擊,受了傷也絲毫沒有聲張。療傷的時候全身都疼得冒汗也沒有失了風度地掙紮。
伊芙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男人。他英俊,性感,血性十足。更別提他那高貴的身份,誰還在乎他是一個啞巴呢?反正伊芙琳是不在乎。
她決定了,她要得到這個男人。
男人眼皮動了動,睜開了深藍的眼睛。
伊芙琳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麵孔,拿著手上的草藥上前。現在四下無人,是個好機會。
“大人,您醒了!太好了!”她臉上的憂慮一掃而光。
伯弋站起來,他四處張望,卻沒有看見想見的人。
“您身上的毒剛剛去除,請不要亂動。”
這是句很有意思的話,使得伯弋終於注意到了伊芙琳。
對上伯弋的眼神,她把手裏的草藥放在旁邊,臉上飛上一朵紅雲,表情卻落落大方,“我來給您上藥。”
她迎上去想要扶著他,誰知手剛抬起便被伯弋一把抓住。
“大人,別這樣……”伊芙琳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她羞紅了臉,欲拒還迎地向後退去。
不過下一瞬,伯弋鬆了手,嫌棄地將她甩了出去,眉頭深皺。
“不想死就快滾。”
他竟然不是啞巴?!
伊芙琳被這個消息驚喜得衝昏了頭腦,忽略了伯弋眼裏的殺氣。在的慫恿下她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大人,您可以不喜歡我,但您必須保重身體。”說完就要動手拆掉伯弋身上的紗布。
這次伯弋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叫來十月把她打昏了。
“她人呢?”伯弋問。
十月自然知道伯弋問的是誰,“她白天給您去毒刺,拔了兩個小時,然後睡過去了……嘖嘖,我的小主人,您是沒看見,我當時跟她說您情況危急的時候,她眼睛一紅差點哭出來哈哈哈哈……”十月一陣奸笑,眼神猥瑣,伯弋想不通十月是怎麽從一名嚴肅的學院老師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他瞪了十月一眼。
十月立刻收斂了嘴角,憋著笑說,“最後她為了盡快處理完,用自己的手去摸您背上的刺來確定刺的位置,那一手大大小小的傷口啊……”
“我知道,我問她在哪兒?”說話間已經失去耐心。
“您怎麽會知道呢……您怎麽知道?”十月詫異地盯著伯弋,難道他的昏迷都是裝的?
伯弋並不是裝睡,他的意識保持了一些清醒。這個伊芙琳他有印象。她是那些嘔吐著跑遠的花族人之一。現在伯弋的傷沒什麽大問題了,她卻端著藥跑過來忙前忙後——伯弋痛恨虛偽的人。
無數人懷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想接近他,隻有那個蠢貨對自己避之不及……“她在哪兒?”
伯弋前腳已經邁出門檻,十月指著了指地上的的女人,“小主人,這個人怎麽處置。”
伯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快步走出了房門。
月光下,少女紅裙似血,光著腳站在高高的山丘上,像一朵嬌嫩易碎的罌粟花。長發散在臉側,看不清表情。
夜風中她身形動人,背影卻無比寂寥落寞,連帶著身後的鶯燕花草都仿佛變成了黑白色。
伯弋幾乎快要認不出她。他第一次在柿子身上看見這種——淒美的氣質。好像下一秒她就會支離破碎。
她向來是隱忍的,隻笑不哭,從不喊疼。她隱藏著自己,從不輕易流露出脆弱的一麵。而現在……
伯弋有些後悔了。他本來沒想把科曼怎麽樣,可不知道為什麽,看見柿子和科曼在一起時,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解釋不出來,隻能用憤怒發泄出來。
而柿子……這個該死的蠢女人,她怎麽能在自己這麽難受的時候還能笑得那麽開心?
聽見腳步聲,柿子轉身對上了伯弋的眼神。
兩人此前為了科曼的事情大鬧了脾氣,還沒有說過話。
柿子想轉身避開,又想起他背後的傷。她退後一步低下頭,再抬起頭時表情已恢複如常。
剛才那朵脆弱的嬌花仿佛隻是伯弋腦海中的幻覺。
“你的傷怎麽樣了……”柿子低著頭。
伯弋上前牽起她的手,默默用靈力幫助她恢複身體。想起柿子剛剛的樣子,他難受得心都被攥成了一團。他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別處,低聲說,“你……別生氣了。”道歉這件事他不擅長。
看著這個平日裏驕縱霸道的家夥對她低聲下氣,柿子莫名地紅了耳朵。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為什麽生氣。”
不就是我打了那臭小子一頓。伯弋心裏不服氣。
“壞脾氣的小孩,你差點打死科曼。”
伯弋脫口而出,“誰讓那混蛋摸你的手!”
柿子一愣,忙窘迫又迅速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手中抽出來!
“你缺男人嗎?”伯弋的話聽起來竟有些緊張,為了掩飾心虛他的態度變得有些惡劣,“記住了,你以後將是豹族的一員,不要這麽輕浮,隨便讓別人碰你!”
柿子早已習慣伯弋的冷言冷語,轉過身逃跑似的快步向遠處走去。
“好巧,我是豹族的人,請問我有這個榮幸,牽牽這位美人的手嗎?”
柿子抬頭,看見一個衣襟半敞的男人倚坐在前方的大柳樹上,迷人的笑眼穿過散落的半長黑發緊盯著柿子。
他隨意地扔掉了手裏的琉璃酒壺,從樹上輕輕一躍,跳到柿子麵前。還沒等柿子抽出木刺,就已經牽起了她的手放在唇邊印上一吻,“這位美人,你還記得我嗎?”
一條精美的白銀項鏈在男人修長的脖頸間晃來晃去,鑲嵌在上麵的銀藍寶石撞上柿子的衣袍。
“你……”柿子極力忍下不適,打量著眼前目的不明的男人。
男人滿身酒氣衣衫不整,英俊的臉龐骨感分明。眼眶凹陷,乍看之下有些病態,但瑩潤的嘴唇和似笑非笑的眼睛中和了過於嚴肅的臉型。
在看清他的樣子時,柿子就知道這是個情場浪子。
柿子敢打賭,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女人在麵對這個人時很難不心動——另外百分之十則會直接撲上去。鑒於精靈們的開放程度,她甚至覺得撲上去的百分比要再多一些。
寧靜的夏夜一聲響雷,直接把男人剛剛落腳的地方燒焦了一片。躲開的男人不退反進,在柿子瞪圓的眼睛裏抱住了黑著臉的伯弋。
“我親愛的弟弟,好久不見。”
和他的熱情形成反差的是伯弋的態度。他站在那裏,並沒有對男人表現出多少熱情,但柿子能看出伯弋不討厭這個人。
“你還是老樣子。”多倫拍了拍伯弋,對此表示一點也不意外。
豹族族長的兩個兒子個性迥異。長子多倫·赫爾特風流放蕩,常年在外遊山玩水,留連花叢喜愛欣賞美色。次子伯弋·赫爾特,性格孤僻暴躁,隻喜歡潛心修行。
一個圓滑世故能討所有人喜歡,一個耿直不羈讓人看見就害怕。
兩人唯一的共同點,大概是都喜歡往外跑吧。
多倫用那雙和伯弋一樣的深藍色眼睛盯著柿子。
她的長相由那朵濺了血的白玫瑰變成了一朵真正的白玫瑰,但看似溫和的眼睛下深藏著一股寒意……不是殺氣,也不是淡漠,那是一種對至極的黑暗了然於心的冷——像是來自深淵。
借著皎潔的月光,多倫仔細地審視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她長大了,比記憶裏的樣子變化太多了……可是怎麽連眼睛的顏色都改變了?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見到自己她不可能這麽冷靜——
差別太大,多倫也不太確定了。
柿子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我叫多倫,是豹族一個的巡衛。”他用那雙勾人的笑眼緊盯著柿子,看起來有些緊張,似乎在期待什麽答案。
“你好,我叫柿子。”柿子說。
“柿子?是你的真名嗎?”他靠近柿子,一臉和煦的笑容,眼底深不可測。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伯弋沉聲說道,一把拉過柿子護在身後。
多倫一副情難自禁的樣子,模樣讓人誤以為他已對柿子著了迷,“請原諒,我想我們之前見過。”接著他頓了一下,反應過來,精致的五官驚得要飛出臉,“弟弟,你,你剛才說話了?!”
看見他做這種滑稽的表情,柿子忍不住笑了。
乍一看這個多倫就是個沒腦子的美男子,竟然被自己的親弟弟嚇得風度全無。而且現在這世道,誰還用這麽老套的套路搭訕?
看見柿子終於笑了,多倫接著耍寶一樣地教訓伯弋,“幾千年了,你的‘成人曆練’也該結束了。母親派出七月和十月兩位老師都請不動你,原來是霸占著這麽一位美人!”
多倫裝作十分氣憤的樣子,“我看你就是故意在這裏騙小姑娘一起和你磨磨蹭蹭,好培養感情!”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你這麽多年又去哪兒了?”伯弋被戳中心事,真的跟多倫吵了起來,“就為了一個女人你離家出走這麽多年,你簡直就是□□熏心不可救藥!”
多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差,笑意從他的眼角和嘴角流逝,憔悴和痛苦從他的臉上顯現出來。
“對不起,這都是我的問題,”柿子一臉歉意,試圖挽回局麵,“我失憶了,為了幫我,伯弋才留了下來。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柿子再次道歉。
“哦……”多倫從悲傷中恢複過來,“可以給我看一下你的左手嗎?也許我能幫上什麽忙。”
柿子見伯弋默許,便攤開左手的掌心。
過了很久,在柿子已經感覺到手酸的時候,眼前的美男子神情嚴肅,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
“事情很嚴重,”在柿子感覺自己快要嚇個半死的時候,多倫接著說,“我從沒見過這麽粗糙的手,你真的該好好保養它們了……”
伯弋狠狠推開了沒有正形的多倫,拉著柿子離開了。
那天晚上,柿子又夢見了紫衣少女。但這次,她還夢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深藍眼睛黑色頭發,卻不是伯弋。
柿子憤怒地衝上去想砍掉男人伸出的手,男人卻隻是笑嘻嘻地躲閃。就在柿子即將得手的時候,她醒了,窗前一道黑影閃過。柿子急忙拿上木刺推開窗戶。
銀瑚走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嗎,主人?”
柿子搖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