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爾冷笑一聲，“你的族人能接受嗎？”

    “明天有一場對決賽，你們在房間等我。”伯弋對柿子說，“我送你回去。”

    說完就抱著柿子離開了。

    格林利興奮得手舞足蹈，“我會靈術啦！老師誇我啦哈哈！”他向阿裏爾做個鬼臉，“我們明天要去參加對決賽啦！我要保留體力！我們也回去吧！”

    阿裏爾看著自己的手，表情黯淡。

    第二天一早，伯弋就等在他們的房門外。他帶著柿子和兩個少年來到早已人山人海的對決場。

    對決賽是好鬥的豹族人最喜歡的遊戲。他們一年要舉行兩百多場大大小小的對決賽，這還不包括即興舉行的對決和個人決鬥。他們隨時隨地比試劍術，比試靈術。隻要你耐心尋找，每天都能看見在對決的豹族人。

    自由對決賽是所有對決形式裏麵最隨意的一種。在自由對決賽上，可以是一對一對決，也可以是團體對決。參與者可以用靈術和武力一決高下，這是其他對決賽都不允許的。

    對決場位於訓練場的一角，圍欄是半人高的密密麻麻的荊棘牆。這是帶有魔力的荊棘，隻要有人碰到上麵的刺或被刺傷，荊棘就會自動散開。不過就算這樣，參與對決仍然是一項非常危險的活動。如果突然被大麵積刺傷，荊棘可能根本來不及縮回。如果不幸刺到了生命寶石，可能會當場斃命。

    對決場旁疊放著七隻透明的水晶海螺，裏麵是象征時間流逝的泉水。當最後一滴水流盡時，如果還沒有人被打倒或碰到荊棘，視為平局。

    他們一出現在訓練場上就引起了一陣騷動。

    伯弋早已被不少人盯上。他在成年禮上先於灰衣特蕾婭上攀上了阿爾多斯高塔的塔頂，但兩人並未交手。不少人躍躍欲試，想借著這場對決賽挑戰伯弋。

    在每場決鬥賽中，每人隻能參與三場個人決鬥和一場團體對決，伯弋來者不拒，無論是劍術還是靈術都可以對決。人們打個哈欠的功夫，三個對手已經敗下陣來。

    第二矚目的就是柿子。不少被伯弋惡語拒絕的女孩對柿子懷恨在心，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教訓這個妖精一頓。她們爭先搶後地向柿子發出決鬥邀請。

    女孩們輕蔑地看著柿子那瘦弱的身體和蒼白的麵孔，正在盤算如何折磨她時，卻沒想到這個妖精居然沒骨氣地一一拒絕了。

    在豹族人的思想裏，根本不存在拒絕決鬥邀請的選項。即使知道自己與對手的實力無法匹敵，豹族人也會勇敢迎戰。看到這樣的柿子，豹族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竟敢拒絕對決賽，你不覺得羞恥嗎？”

    “妖精，我下手輕點，讓你怎麽樣？”

    可不論她們怎麽用言語相激，柿子隻是好脾氣地笑著拒絕。

    一個紅發女孩不請自來地坐到柿子旁邊，自以為是地說，

    “要想進我們豹族，就不能拒絕決鬥。”

    柿子向她瞟了一眼，笑容依然溫和，動聽的聲音緩緩飄出鮮紅的嘴唇，“克萊爾，我沒有走向阿爾多斯高塔，你很失望吧？”

    克萊爾大驚失色。

    她怎麽知道那天送口信的人是自己？！

    豹族的阿爾多斯至高塔聞名圍城，但罕少有人知道霍拉魔塔就在阿爾多斯高塔的旁邊。

    這兩者的區別是，阿爾多斯高塔是不允許外族人靠近的。一旦柿子那天直奔伯弋而來，就會被眾怒的豹族人趕出永夜森林。

    這個初來乍到的妖精不僅知道這條隱晦的規矩，對霍拉魔塔的位置也一清二楚。這，這到底是為什麽？！

    難道這個妖精曾經來過豹族？

    柿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多了，這是我第一次來豹族。”

    克萊爾驚得僵直了身體。

    這個妖精……她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克萊爾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眼前的女孩用那雙神秘的黑眼睛打量著她，語氣中都是憐憫，“真是遺憾，你雖然身為豹族人，卻隻得到了他們的傲慢。”

    “離我遠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克萊爾雖然心裏不信，但柿子的話還是讓她有些忌憚。尤其那雙仿佛能讀懂人心的眼睛！她狠狠剜了了柿子一眼，氣衝衝地離開了。

    柿子觀察著來往的人群，突然拉過阿裏爾說，“那個黑色頭發拿著雙刀的人叫多森，他是你今天的對手，你用劍與他的風係靈術比試。”

    阿裏爾有些遲疑。

    劍術在修行者的眼中不過是消遣用的的小把戲。況且他隻是跟伯弋粗略地學過一些，怎麽可能打得過對方？

    柿子看出阿裏爾的心思，附在他耳邊說，“我相信你，你相信我嗎？”

    阿裏爾看著柿子冷靜的雙眼，重重點了點頭，下場直奔多森而去。

    看了一會兒後，她又叫過格林利，“你去，用多倫教你的靈術，和那個戴著一身白曜石首飾的的綠衣修行士對決。”

    格林利點點頭，也依照柿子的話去找那個人對決去了。

    這一幕正好落在尋找機會的特蕾婭眼裏。

    這幾天特蕾婭一直在十月老師那裏，根本分不出身來找伯弋決鬥。剛剛她又因為被一個討厭的求愛者耽誤，等她到達對決場時，伯弋的三場決鬥就已經結束了！

    她本想在這場正式的決鬥中，在萬眾矚目下打敗伯弋。而她現在隻不過是晚來了一會兒，竟然有聲音說她是因為害怕伯弋故意晚來的！

    她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她憑借實力取下的弑君者變成了一個笑話，她的地位一落千丈，變成了一個徒有虛名的灰衣修行士，這都是拜伯弋所賜！她一定要在今天打敗伯弋！

    特蕾婭觀察著柿子和那兩個少年。

    阿裏爾和格林利輕鬆贏得了比賽，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走向柿子。眼前一個灰影晃過，一個高大的倩影站在他們麵前，“小矮子們，我們來場團體對決賽怎麽樣？”

    說著，她卻轉頭盯向柿子。

    伯弋今天隻剩一場團體對決賽的資格。特蕾婭看出，伯弋視這個妖精如珍如寶，隻有拉她下水，才能讓伯弋答應這場比賽。

    和人均一米□□、宛若樹幹般細長高大的豹族人相比，柿子和兩個未長成的少年自然就變成了矮子。

    格林利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一聽到對決就雀躍不已，“什麽團體對決賽？”

    “四對四，自由對決。”瑟亞拉和西瓦出現在特蕾婭身後。

    “我們對你們四個。”她用眼神示意，阿裏爾，格林利，柿子，和遠處走來的伯弋。

    克萊爾抓緊機會擠到特蕾婭身邊，“我加入你們。”

    “無所謂。”特蕾婭冷冷地瞥了一眼，移回了腦袋。

    “四對四？萬一分不出輸贏怎麽辦？”格林利說。

    特蕾雅訝異於格林利的天真，傲氣地瞥了青澀的少年一眼。“你想多了，我們三個可不會輸。”

    柿子淡淡說了一句，“你如果想和伯弋決鬥，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拉別人下水呢？”

    “少廢話。”特蕾婭指著阿裏爾和格林利說，“想進豹族的學院，隻贏一場對決可不行。就算豹族同意，我也不會同意。你來不來？”

    見到柿子動搖了，特蕾雅繼續加大籌碼，“我是學院中的至強者，隻要今天你幫助我跟伯弋對決，以後進了學院，就沒人敢動他們兩個。不然的話……”

    在學院裏被折磨得要死不活的妖精比比皆是，多他們也不多，少他們也不少。

    柿子終於起身，“怎麽比？”

    “放心，隻要讓我跟伯弋對決，其他的你說了算。”

    “這個妖精是我的！”克萊爾說，“我看你也拿不動劍，我們就公平一點，用靈術比試吧！”

    觀看席上響起小部分的噓聲。

    從荒原而來的愚昧妖精怎麽能跟學院中的修行士比試靈術？克萊爾嘴上說著追求公平，卻欺負別人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哄騙別人答應她的對決，真是令人不齒。

    柿子看破不說破，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克萊爾奸笑一聲。隻要應了對決，隻要不出人命，誰也管不了她是缺個胳膊還是少個腿。

    背靠伯弋這座大山又怎麽樣，還不是乖乖地等著被自己收拾。

    看見柿子也加入對決，伯弋表情放鬆了下來，也爽快地答應了這場對決賽。

    兩邊的隊伍在進行緊張的賽前準備。

    柿子在心中盤算，團體賽比的不過就是個“田忌賽馬”罷了。

    在柿子心裏，這場對決的關鍵在阿裏爾身上。

    阿裏爾的對手是西瓦，比約恩將軍的女兒。在這場對決賽中，阿裏爾將會是決定最終輸贏的最重要的一場。

    柿子叮囑了阿裏爾好一會兒，利用她用控心術得到的信息，為他仔細分析了對手的性格，習慣，弱點等等一係列信息，隨後才走到格林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格林利，全力以赴就好……我們會贏。”

    格林利的對手是瑟亞拉——水院能力最強的修行士，能力僅次於特蕾婭之下。而從未修行過靈術的格林利不過是會兩句咒語罷了，根本不是瑟亞拉的對手。

    剛才的對決是因為對方對自己的能力多有懷疑，才被莽撞天真的格林利撿了個便宜。遇到這種實力強悍，有真本事的修行士，格林利毫無勝算。

    就算是傻子，也聽得出來柿子的意思——格林利必輸無疑。

    看到柿子如此偏心，連日積累在格林利心中的不滿終於爆發了。

    “不。”格林利臉色灰暗，退後一步。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