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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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對六皇子的印象實在太少,加之前世的年歲與今生的重疊,於她而言,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固然他被陷害是可悲,但這並不是他可以肆意妄為的理由。
“我今日,帶你見他。”蕭清墨的語氣有些凝重,“是想讓你放下心來。”
薑靜姝不解地看向他。
蕭清墨歎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猜測我究竟在做什麽。”
“就像今日這般,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你驚到。”
薑靜姝但笑不語,對蕭清墨口中所說的“一點風吹草出”不發出一點意見。
隻是,這般事情都算做風吹草動,那麽在蕭清墨那裏,怎樣的事什麽才叫天崩地裂呢。
“許多事無法與你一同說清,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並無反叛之心。”
薑靜姝蹙眉,“你說過許多遍了,我信你。”
蕭清墨點頭,笑道“好,那說點別的。”
“我與蕭林,身為蕭家人,自然是希望這江山永固。然而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凜朝也已經繁衍百年了。”
“出現幾個昏君倒也無可厚非,但若是太過荒唐的君主,恐怕就有待商榷了。”
薑靜姝聽著,蕭清墨的言外之意,是不滿意如今的君主,還是不滿意接下來的君主?
“因此,我們需要,把江山托付給值得的人。”
這下明白了,蕭清墨此舉同造反又有何區別。
薑靜姝聽著蕭清墨給披了一層華麗外衣的話,笑道“那晉王以為,何人才能擔得起呢?”
蕭清墨摩挲著玉杯,笑道“三皇子。”
果真如此,薑靜姝毫不意外。
三皇子是當今皇上的子嗣中,除了太子外,最合適的一個。
更何況,三皇子蕭慎昭,的確有帝王之資。
隻是,蕭清墨告知自己這些,絕不是僅僅為了打消自己的疑慮。
而是各有所需,亦或是,平等交換。
這邊才想完,蕭清墨就問道“薑姑娘對我頗多疑慮,我也一一作答了。那麽現在……能否告知我,薑姑娘想登上朝堂,究竟是要做什麽?”
薑靜姝腦海中閃過前世的場景。
不論是血腥的邊疆,還是動蕩的前朝。自己都不曾真正的聯係起來看過。
然而前朝與邊疆密不可分,前世自己過於專注邊戰場上的輸贏。
卻忽略了,背後捅刀子的,往往是最信任的人。
蕭慎遠就是如此,狠狠地將數萬條性命丟棄在沙場,丟棄在凜朝都城。
因此今生,她必須將軍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這不亞於癡人說夢,誰擁有了兵權,就等於誰擁有了天下。
任何一個君主都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她就隻有一條路——換了君主。
若是新的君主連信任忠臣的勇氣都沒有,她又何必為這樣的君主效力。
路是走出來的,既然如此,就讓她來做薑家第一個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好了。
薑靜姝看著眼前等著她回答的兩人,笑道“我也說過了。我薑家滿門忠臣,所做作為,皆是為了百姓。”
“隻是飛鳥盡,良弓藏。近年來,凜朝之地很是太平,就連小打小鬧都很少。皇上近些年來,不斷削弱武將勢力,就連周家近兩年都有所壓製。”
“不過是帝王之術罷了。”蕭林在一旁道。
薑靜姝隻是苦笑,若是他們能看見前世的風雨,恐怕就不會如此神情。
帝王之術,不過是為了君主更好得玩弄人心。
前世被冤枉至全家自殺的周家,以及賣出去的凜朝。
血流成河,死傷百萬。
蕭慎遠在明知安乾人會屠城的情況下,還是堅持讓自己撤兵之時,薑靜姝就明白了。
蕭慎遠的帝王之術,不過是認慫。
恐怕蕭家的老祖宗看見了,都能氣得從地下爬上來。
“帝王之術固然重要,隻是君主不同,這帝王之術豈不是也得有個高低之分。”
“我不過是見微知著罷了,兵權收回,打壓武將,滿門抄斬這樣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何時會輪到薑家。”
“與其整日擔憂,不若找一個不會讓我有如此擔憂的君主。”
一番話下來,倒也說得過去。
薑靜姝絲毫沒暴露自己,反而讓蕭林為自己鼓起了掌,“不若換一個君主,當真敢說。”
薑靜姝冷冷一笑。
蕭林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在意,繼續道“那麽,依照薑姑娘來看,誰最合適?”
薑靜姝但笑不語,剩下兩人卻心知肚明。
“不錯,”蕭清墨笑道。
“嗯。”薑靜姝回應。
“試探了這麽多,原來都是一路人。”蕭林慵懶道,美麗的容顏在光下愈發蒼白。
然而薑靜姝在一陣關於將來之事的討論後,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要做的事。
目前兩個孩子已經被帶出去了,薑靜姝轉了個話題問道“你要如何處置那個賭徒。”
蕭林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自然是按照賭場的規矩。斷了他的雙腿雙腳,扔到街上乞討去。”
“那兩個孩子呢?”
“他們已經是我的人了,自然也要遵守賭場的規矩。”
“隻是他們尚且年幼,也做不了什麽活。怎麽說呢,我也是個商人,自然要對得起我的本金。”
薑靜姝蹙眉,“我想聽處置方法,不是聽你的經商之道。”
蕭林無所謂地攤開手,“自然是女子送去青樓,那個小男孩嘛……打斷了腿和他爹一起扔到街上去。能掙幾個子兒,就是幾個。總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
薑靜姝聽懂了,這是要壓榨他們的最後一點價值。
隻是這對於小小年紀的孩子來說,的確是一件不公正之事。
“你把孩子放了,他們欠你多少錢,我來替他們還了。”薑靜姝嚴肅道。
蕭清墨聞言皺起了眉,“不可。蕭林他……”
“行啊。”蕭林打斷了蕭清墨的話,挑眉道“三百金,賠吧。”
薑靜姝手上一頓,不善地看向他,“真是獅子大開口。”
蕭林又欲開口,卻被蕭清墨一個眼神阻止了。
“他不過是說笑。”蕭清墨輕聲道,“不必當真。”
薑靜姝隻是淺淺一笑,不必當真可謂是隨機應變的說辭。
她見過不少的惡人,又時隻一個眼神便能辨別出此人是善是惡。
蕭林的眼神太過,眼中的與厭世毫無保留地展示了出來。
他做過的事,絕對有許多不幹淨的。
“何必如此,她不是什麽都知道麽。你看她的眼神,明晃晃告訴我,我不是好人。”蕭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