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狗屎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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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想起來養兔子的?”

    陳衛東想了想,後麵四十年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九七八年底開始製定改革開放的偉大政策,呂良知道嗎?

    “我們家一直訂報紙,我也看,政策以後會放開的,賺錢的道道兒會很多,說不定,以後你能開自已買的汽車呢!”

    呂良的手指杵到了她的腦門上,“癡人說夢!咱村隊長、支部書記才隻有一輛自行車,汽車下輩子吧!”

    “夢想是一定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這話好像是出自馬雲之口,是不是他原創記不清了,反正是在三十年以後。

    呂良怔在原地,片刻,“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麵都有什麽。”

    “一團漿糊!”陳衛東吸了吸鼻子,“你嬸兒不討厭我吧?”

    “沒事兒,有我呢!”

    冬天,蹲在低矮的兔子窩前,還是能聞道那股騷臭味兒,兩隻灰色的兔子懶懶地趴在幹草上,完全漠視了眼前的一對‘金童玉女’,嗯,長得都不錯,對得起這個稱呼。

    陳衛東拿著一根草棍,輕輕捅了捅兔子的前腿,它的長耳朵抖了抖,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有什麽好看的,還挺臭,走吧!”

    陳衛東站起來,向天空伸出雙臂,“一點兒都不臭,那是錢的味道!”

    呂良真的是驚呆了,這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陳衛東了,她的臉上地寫著和野心!

    “老二,你到底怎麽啦?”

    灰蒙蒙的天空飄下幾朵零星細小的雪花,陳衛東呢喃著“我要掙錢、要實現夢想,還要,”她瞟了一眼呂良,後麵的話是對自已說的,還要和你在一起,到白頭!

    “神神秘秘的,快告訴我!”

    呂良的媽媽白秀霞走到後院,神情不悅地說“小良,鬆手!”

    呂良放下陳衛東的胳膊,她趕快彎腰說“白老師好!”

    白秀霞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她說“老二越長越標致!以後多幫你媽分擔點兒事情,她真是不容易!”

    “媽,老二很能幹!”

    “去!”白秀霞瞪著自已的兒子,“我和老二說幾句話。”

    “媽,你別訓她啊!”呂良還是不放心,回頭望了望。

    “老二,你奶年紀大了,這麽多年對你媽也不太滿意,現在更是你聰明,多協調,”

    陳衛東明白了,這幾個月白秀霞和媽媽不來往,不代表她不關心媽媽,呂良往自已家跑得勤應該就是她讓去的,她笑笑,“白阿姨,我懂您的意思,也會好好做的。謝謝您!”

    陳衛東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呂良等在院門口,緊張地問“我媽沒難為你吧?”

    “白阿姨是個大好人!”

    “小良!”白秀霞叫住了邁開步子的兒子,“你是半大小子啦,以後和老二在一起要注意分寸,明白?”

    “哦。”他心裏想的卻是真麻煩,難道你看不出來你兒子喜歡這個小丫頭嗎?

    吃過午飯,陳衛東在奶奶的指導下開始收拾半個豬頭,沒一會兒工夫,屋裏便是燎豬毛的味道,也飄著縷縷的煙霧。

    陳玉鬆撩開簾子出來,嚷嚷著“臭死了臭死了,你就不能到外麵弄嗎?”

    “嫌臭回頭你別吃!”陳衛東喝斥了一聲,哼,姑奶奶可不吃你這一套,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你,我就不信了

    奶奶慢悠悠地喝著茶,一個正眼都沒給這個孫子,他臊眉搭眼地回屋,嘴裏不幹不淨地又說了句什麽。

    豬毛燙幹淨了,陳衛東發愁了,十來斤的豬頭怎麽劈開啊,好像得用斧子,“奶,我去找呂良過來劈!”

    奶奶不易察覺地笑了笑,“嗯。”

    今天見麵的次數有點兒多啊,第三次啦,一會兒再讓他把水缸灌滿,然後在家裏吃晚飯一邊走一邊打著自已的小算盤,‘哧溜’,踩在了一坨狗屎上,陳衛東仰天大笑,“本小姐要走狗屎運啦!”

    “今天都臘月二十三了,後麵你都要準備過年的東西還要掃房什麽的,我從明天過來給你幫忙吧,那個東西是指望不上的。”

    呂良嘴裏的那個東西她明白指的是誰,“他隻要不添亂就行了。”

    “收拾魚、肉的時候,兌點熱水,千萬別生凍瘡。”

    陳衛東的心裏暖暖的,臉上也有了羞澀,隻不過天黑他看不到罷了,“不用了!這都是廚房的活,不是男人幹的!”她其實想說的是,我願意做飯給你吃,想做一輩子呢,這是在培訓!

    “什麽男人男人的,又胡說!”

    “嗯,以後嘴邊兒一定有個站崗的!”

    陳衛東關好院門,又到東西廂房轉了轉,把帶魚、排骨之類的放在缸裏用石塊壓好,免得讓貓給叼了,像個管家巡視完了才回到北屋。

    進到裏屋,媽媽依然是一副頹靡的樣子,她挨了過去,“媽,快過年了,有什麽事兒都讓它過去吧!”

    “唉,我想著讓你姐回來呢,總不能在人家過年吧?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那您明天去接她回來吧!”盡管和陳玉蓮有小矛盾,她還是想大度一些,就為了讓家裏人輕鬆一些。雖說前世他們留給她的都是不美好的回憶,可重生了,她也放下了。

    “唉,真不想回娘家!你姥姥姥爺都不在了,那就不是娘家啦!回去就得看臉色。”

    媽媽這麽一說,她想起來姥姥姥爺好像不太同意媽媽嫁給父親,姥爺的說法就是父親是一個隻有嘴上工夫的人,靠不住,誰想這話還真應驗了,再想到他後來做的那些事,陳衛東咬了咬牙,“要不,我陪您回去?”

    媽媽抬起頭,不到四十歲的年經,眼睛卻已經渾濁了,她直愣愣地看著陳衛東,沒說話。

    “舅媽嘴巴厲害,您說不過她。”陳衛東好像在強調自已的重要性,“她要真說什麽過分的話,我可以,”

    “胡說!”媽媽喝斥道“再怎麽說她也是你的長輩,而且,這幾個月你舅舅一直在接濟咱們,你舅媽也是裝不知道,拿人手短啊!”

    一聲長歎結束了母女的談話。

    “奶,您覺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麽?”黑暗中,陳衛東輕輕問了出來,畢竟有著幾十年的代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她要抓住僅有的機會,彌補!

    “東西要好,做人更得有誠信,這是多少朝代的經驗,以後也不會落伍。”

    “還有呢?”

    “還有,商鋪的位置、雇的人”

    太累了,小小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奶奶的教導變成了催眠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