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相互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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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蓮睜開惺忪的睡眼,頭好疼啊,伸了伸腿酸疼可是,怎麽腰也這麽疼呢?
拍拍臉頰,仿佛清醒不少,一切都不對了,這這是呂強的房子,翻過身,“三哥”
呂強穿著毛衣跪在床前,劍眉緊蹙,“玉玉蓮,頭還疼嗎?”
陳玉蓮好像明白了什麽,掀開被子,“啊啊啊”
呂強緊緊地抱住她的頭,“玉蓮玉蓮,你打我,千萬別傷自己打不解氣,咬我也行總之,怎麽處罰都行”
自這天開始,陳玉蓮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不吃不喝,睡沒睡無人知曉。
萬般無奈的呂強找到陳漫,老老實實地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並提出馬上結婚。
婚姻大事,何況又是非正常情況下發生的事情,不是陳漫一個大學生能決定的,姐姐對她避而不見,搞不清姐姐的真實意圖,呂強也不敢貿然去找家長坦白。
第四天,陳玉蓮走出房間那叫一個慘長發不再飄逸,油膩膩地趴在肩膀上,好看的丹鳳眼也失去了神韻,嘴唇幹列開了血口
“玉蓮,”呂強沙啞的聲音喊了出來,“你一定要吃點東西!”
“三哥,我們結婚吧!”兩行清淚滾滾而下,她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了,這幾個字就像是擠出來的一樣。
呂強在苦笑。
陳漫卻被這句話驚嚇到了,她知道姐姐是迫不得已,半天才喃喃道“姐,你再想想。”
她相信呂強會始終如一地對待姐姐,可她對姐姐好像缺乏那麽一點信心,將就來的感情一定不會幸福
一杯溫水送到姐姐唇邊,“三哥,我想和姐姐單獨說說話。”
呂強識趣地站起來,“老二,給她做點兒吃的。”
“姐,不要因為如果心裏沒有喜悅和期盼,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陳玉蓮的淚水像哭盡了一樣,“人都已經是他的了,還能怎樣?”
“姐,你一定很恨三哥吧?如果恨就不要逼自己了。”
“嗬嗬,就是因為恨,才要結婚的!”陳玉蓮紅腫的眼裏是望不到頭的怨恨,“我要好好折磨他!”
這,就是陳玉蓮思考七十二小時的結果嗎?太殘忍了,對自己、對呂強,相互傷害、相互折磨?
“姐,不能這樣糟踐自己,你才二十二歲啊!”
陳玉蓮眼裏暗淡下來,“我要洗澡了!”
她恨自己為什麽要給呂強創造機會、更恨他像個小人一樣不磊落,真是打掉門牙和血吞啊!
怎奈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不嫁也得嫁了。
沒有婚禮、沒有酒席、更沒有婚紗照,一個本本把兩人拴在一起,直到這一刻,陳玉蓮才沒有表情地說“三哥,我們還是各住各的,不要相互打擾。”
“玉蓮,我都聽你的,等你心情好了,我們再說。”自知理虧的呂強天真地以為,烏雲總會過去的。
陳玉蓮心裏暗自冷笑,你用一個晚上毀了我一生,恨你都是輕的!
生活貌似又回歸平靜,陳玉蓮的心卻冷得不能再冷,看你能熬得住嗎?五年、十年,就用時間慢慢殺人
悔、痛、恨交織的日子一天天地過著,陳漫的心也隨著姐姐表麵平息的怒意放下了。
初夏的第一場雨悄無聲息地來了,陳玉蓮站在窗戶前咒罵了一句“早不下晚不下,今天老娘還有貨呢,這特麽的”
陳漫把餛飩和燒餅端上餐桌,悄悄打量了一下美麗的姐姐,她最近莫名地暴躁,還經常無緣無故地發脾氣,為了世界和平,陳漫選擇忍!
姐姐的臉色很難看,陳漫看著窗外的毛毛雨,“姐,這點雨不會影響的,現在的貨車都有苫布,沒事。”
“出去就是一腳泥,粘粘糊糊的,煩死了。”陳玉蓮還在不停地抱怨,看了一眼飯桌,沒好氣地說“你不會別的嗎?又是餛飩!”
陳漫就納悶了,明明昨天晚上說好的,怎麽又怪到自己頭上來了?
“姐,你別煩,是不是大姨媽來了,不舒服?”
“大,姨媽?”陳玉蓮愣了愣。
這個時候都叫來例假,何來大姨媽一說
陳漫趕忙陪笑,“姐,你是來例假啦?肚子疼?”
陳玉蓮眼睛瞪得老大,臉色瞬間發白,怔了半天,發出一聲低吼“王八蛋!”
陳漫懵逼了兩秒,幾十歲的人立刻明白了陳玉蓮懷孕了!
這太棘手了。陳玉蓮和呂強領證後,連麵都沒見過,更沒有回過安寧莊,在張淑敏和白秀霞的眼裏,他們都是大忙人,還盤算著暑假給兩人補辦婚禮呢
“快三個月了吧?”陳漫小心地問,唯恐陳玉蓮情緒失控。
陳玉蓮咬著下唇,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姐,你幹嘛?”陳漫首先想到的是孕婦不能受涼。
陳玉蓮雙手放在腦後,陰陰地說“做仰臥起坐,我要把他做下來!”
我去,這姐姐也太飆、太狠了吧?
“姐,還是去醫院吧,徹底檢查一下,別傷到自己。”這可不是鬧著玩兒了,自己公司的員工私下吃墮藥差點沒命,那血淋淋的場麵她一直記著。
陳漫按住姐姐的肩膀,阻止她的胡來。
“你別管我,這個孩子打死我也不會生下來。”
“姐,孩子也是你的啊!”陳漫都快哭了,“如果婚姻不如意,孩子卻可以陪伴你啊!”
肩膀被陳漫按住不能動彈,陳玉蓮又抬起了雙腿,做著空中蹬自行車的動作,“一想到有一半是他的血,我就恨不得殺了他!”
陳漫心下一凜,這是多有大的恨啊
已經陷入魔怔的陳玉蓮聽不進任何勸說,由於運動和氣憤,她的臉通紅,嘴裏不停地詛咒著“下來啊、下來啊!”
“姐,”陳漫克製不住地哭了出來,“不能啊!”
“你住嘴!別跟我說什麽小生命、什麽無辜,統統都滾一邊去,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偏偏爭著搶著要來,造孽啊,既然是孽就”
陳玉蓮的呼吸加重了,沒有運動天賦再加上長期疏於鍛煉,兩條腿無力地垂了下來處於極端情緒中的她又用雙手輪番捶打著下腹,似乎這樣就可以斬斷這孽緣。
陳漫緊緊攥住姐姐的手,聲音沉穩“陳玉蓮,你聽我說,我們去醫院,檢查完了你再做決定行嗎?別再胡折騰啦!”
陳玉蓮雙手蒙住臉,淚水順著手臂無聲地滑了下來,“陳衛東,我不想這樣,我想走得更遠啊!”
任何語言都略顯蒼白,陳漫低低說了聲“我知道!”
飛身出門騎上自行車,一路狂奔到鼓樓大街,茶餐廳門口的大樹下,呂強蹲在那裏抽煙。
聽到鞋底蹭地的摩擦聲,他機械地抬頭,雙目無神、胡子拉碴的一張臉,整個人瘦得脫了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哪裏還有一點青春的風采。
“三、三哥,”看到呂強的模樣,陳漫心虛地打招呼。
呂強的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老二,好久沒來了!”
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走到他的麵前非常鄭重地說“三哥,非常重要、非常急迫的一件事。”
呂強像聽到發令槍一樣站起,“玉蓮怎麽啦?”
“我姐嗯,懷孕了!”直接說出實情。
呂強呆若木雞直到煙頭燙到了手指,“她是不是很激動?”
的確很激動,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激動,陳漫有些擔心地問“三哥,你真的確定能和姐一直走下去嗎?”
呂強扔掉手上的煙頭,接過自行車,“老二,上車!”
“三哥,姐她不願意見你。”
“我知道,可我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