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回歸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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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眼。

    餘哲森吃力地支起身子,眯著眼睛打量四周。

    還是酒吧。

    rado樂隊的成員們正在走下舞台,今晚的演唱似乎已經結束了。

    呂浩光上前與貝斯手d比劃著交談了兩句,女貝斯手隨即朝餘哲森這邊望過來。

    她歪過腦袋微笑著對餘哲森眨了一下左眼。

    呂浩光則是對餘哲森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看起來他成功讓女貝斯手答應加上微聊賬號的好友了。

    餘哲森推了推一旁的沈雲秋“哥們兒醒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沈雲秋哼哼了兩聲,拍落了他的手。

    這場景好像有那麽點似曾相識,餘哲森扶著額頭歎了口氣。

    魘煞費苦心地創造了三重夢境想將他們困住,&bsp&bsp除了中間那一重有槍手歹徒出現的夢境稍微有點不真實,其他兩個夢境從表麵上來看都堪稱完美。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詭計,魘想要把他們困在夢裏,他幾乎已經成功了。

    如果不是於清雪的那枚硬幣,他們連第一重夢境都發現不了。

    想到於清雪,餘哲森露出了敬畏的表情,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小看了這個女人。

    她還沒醒來嗎?

    餘哲森朝身旁看去,&bsp&bsp於清雪依然趴在桌上,把臉埋在雙臂之間。

    “於小姐?”他抓著於清雪的肩膀輕輕搖晃。

    片刻之後,於清雪臉色蒼白地醒轉過來,看起來十分疲倦。

    “抱歉……讓你久等了。”她拿起桌上的眼鏡戴好,抬手捏了捏鼻梁。

    “用刀自盡看起來很不方便?”餘哲森調侃道。

    “確實不方便。”於清雪歎了口氣,“所以我從窗戶跳下去了。”

    餘哲森怔了怔,他記得自己的住處是四層樓。

    “沒有當場摔死真是失策,花了點時間。”於清雪懊悔地說道。

    怪不得她醒來時的臉色那麽差,此番在夢中等待死亡所經曆的痛苦,隻怕不會比他三次被殺加起來的痛苦要輕。

    “這裏應該是現實世界了吧?”餘哲森緩緩梳理思路,“第一次入夢是在這裏,我們都喝了玻璃杯裏的水。”

    於清雪從口袋裏取出了兩隻小塑封袋,將兩人杯中殘餘的水滴收集起來。

    “第二次入夢是在夢中的出租車上。”她收集完畢水樣之後接著餘哲森的話說,“第三次入夢是在被槍手劫持的酒吧。”

    餘哲森肯定地點了點頭,兩人的思路完全吻合,他們一共經曆了三重疊加的夢境。

    他第三次帶著沈雲秋離開了酒吧,叫了一輛出租車將其送回住處,這一次離開的時候沒有遇到奇怪的紅裙女郎。

    “讓司機師傅先送你回家?”餘哲森向於清雪征求意見。

    “你還有事要辦?”

    “我車還丟在酒吧那邊呢。”餘哲森說。

    “你想酒後駕駛嗎?”於清雪目光嚴肅地盯著他。

    他後悔自己為什麽不編一個好一點的借口。

    “我陪你去拿車。”於清雪拉開出租車車門示意他上車,“師傅,&bsp&bsp麻煩您再送我們回去,就是原來那個酒吧。”

    餘哲森一頭霧水地上了車,尋思道“你陪我去拿車有什麽意義嗎?難道有你看著我就不算酒後駕駛?”

    “我可以負責駕駛。”

    “真的嗎?”餘哲森將信將疑。

    於清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說之前在夢境中的時候不就是自己操控無人駕駛的出租車將兩人送回家的嗎?

    十幾分鍾後,出租車將兩人送回了虹雨酒吧所在的巷子口。

    於清雪站在餘哲森的機車前腦子有些淩亂。

    “我以為你說的車是……”

    “機車也是車啊,你瞧不起機車黨嗎?”餘哲森把鑰匙環套在食指上轉著。

    “好吧,我本來還奇怪你怎麽會有車。”

    餘哲森表情一滯,再度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在他發呆的這空檔,於清雪輕而易舉地從他手中取走了機車的鑰匙。

    她把頭盔戴上,跨上機車點火啟動“戴好頭盔上車。”

    “我從來不坐別人的機車後座。”

    “這不是你自己的機車嗎?”

    “我的意思是我不接受讓別人帶我。”

    於清雪肩膀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快上來吧。”她耐心地勸說道,“早點回家,今天折騰得夠多了。”

    “不是,你不覺得奇怪嗎?”餘哲森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你讓我坐後麵,默認我可以扶著你的腰?”

    “你可以不扶的吧,後麵不是還有鋼架可以抓嗎?”

    餘哲森無言以對。

    緊接著他聽到於清雪說“當然如果你能做到心無雜念的話,也可以扶著我的腰。”

    這可真損啊。

    “你幫我把車騎回去吧,&bsp&bsp我自己回去,行了吧?”

    於清雪欣然同意“可以啊,那你怎麽回去?打車嗎?”

    餘哲森有些心累,&bsp&bsp有氣無力地說道“打車吧……”

    於清雪認真地問道“半個小時內能到家嗎?”

    “這不是廢話嗎?大晚上的又不能堵車。”

    於清雪在自己的手環上調出了計時器“我給你定分鍾吧,分鍾之內要向我報到哦。”

    “你還管上癮了是吧?”

    “魘已經盯上你了。”於清雪通過機車的後視鏡和他對視,“站在我的立場上,至少調查期間我不希望你有什麽意外。”

    這家夥真厚臉皮啊,明明在夢中三次朝自己下死手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

    在等待出租車的中途,餘哲森給克萊爾打了一個電話。

    “小餘?”克萊爾的語氣有些意外,“怎麽在這個時候聯係我?出什麽事了嗎?”

    和夢中的情況差不多,餘哲森也算熟門熟路了,將自己和於清雪的遭遇報告上去。

    克萊爾立刻重視了起來“三重疊加的夢境?你不會是主動依靠暗語去和魘進行接觸了吧?”

    “我發誓我沒有。”餘哲森說,“於清雪推測魘有了新的暗號,很可能與那首歌有關。”

    “總之今晚你們不要去想這些相關的東西,在對方的動機尚不明確之前,貿然行動太危險了。”克萊爾囑咐道。

    “明白。”

    車燈從側麵照來,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麵前。

    餘哲森上車,有些神經質地看了一眼中控台的車載音箱。

    開車的司機師傅觀察細致,心領神會地按下了播放鍵,愛得撕心裂肺死去活來的流行歌曲在車內響起。

    “小夥子,大晚上一個人出來喝酒,一定有什麽心事吧?”

    師傅輕踏油門緩緩加速,化身知心老司機對餘哲森進行開導“人生不如意十有,咬咬牙總會挺過去的。酒喝多了誤事,得控製住自己。”

    餘哲森敷衍地應了兩聲,側首望著窗外的城市夜景。

    這兩年來他看過無數次七島市的夜色,無論冬夏晴雨,總覺得各有千秋。

    萬家燈火之下,不知有多少人結束了一天的勞累奔波,回到熟悉的床鋪進入夢鄉?

    他一直覺得,做夢是作為普通人活在世上最基本的權利,如果連做夢的自由都被剝奪,還有什麽尊嚴可言呢?

    能夠肆意侵入他人夢境的魘,是玩弄人心的魔鬼。

    “我們一起把他的真身揪出來吧。”時心的聲音久違地出現在他腦海中。

    “時心?我還以為你離開我了呢。”

    “哈?你這麽想也太沒良心了吧,我可是拚盡全力幫你分解酒精啊!”時心不滿地說道,“不然你怎麽可能這麽快恢複清醒?你的好兄弟這會兒還爛醉如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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