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褚一個人去追程赫陽了？”
    結完賬回來的安何從餘哲森口中了解到了情況，兩條柳眉頓時擰了起來。
    餘哲森的表情有些無奈，指了指戴在左耳的耳機：“而且還斷開了通訊，這妮子才轉正幾天啊就學會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那我們也趕緊過去吧。”安何說，“可惜武裝腰帶歸還了。”
    “武裝不是關鍵，程赫陽是心靈感應能力者，可能還精通心靈攻擊的手段。”餘哲森沉思道，“如何避開他的優勢才是重點。”
    “他的能力和清雪一樣，對吧？”
    “嗯……”餘哲森回答得有些猶豫。
    安何對於清雪異能的認知還停留在“讀心術”的階段，然而比讀心更可怕的是思維操控。
    程赫陽是否也有這方麵的能力？
    餘哲森心想，最保險的做法其實是他自己單獨去見程赫陽，畢竟在時心的輔助下他有著比於清雪更堅固的心靈防護。
    上次在小區門口初次見麵時，程赫陽便在貿然對他使用讀心時吃了虧。
    但僅僅一次的經驗並不能作為支撐論據，餘哲森也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不會被程赫陽的能力影響。
    他朝安何看了一眼，從她堅定的神情中能夠清楚感受到營救摯友的決心。
    餘哲森放棄勸說安何留下等待自己消息了，畢竟褚月曦已經擅自單槍匹馬追了過去，如果程赫陽也會控心術的話，己方有人被控製的情況可能無法避免。
    控心術對異能使用者本身的大腦也會造成負擔，餘哲森的想法是如果不能避免被程赫陽操控，那就靠人數優勢把他撐爆。
    “還有一個問題。”他注意著手機上夷光實時傳回的監控信息，“那輛牌照r4g5700的車在往舊城區行駛。”
    安何愣了一下：“和我們通過觀看錄像劃出的那片區域是反方向？”
    “對。”餘哲森的表情有些糾結。
    之前他們三人在網吧調查監控錄像確定了於清雪失蹤的範圍，本以為人就被藏在那片區域，但從程赫陽的行動來看這個結論似乎被推翻了。
    “難道他現在不是去確認清雪的狀態？不會是被你嚇到打算逃跑了吧？”
    餘哲森不這麽認為：“如果他是畏罪潛逃，那應該不會開管理局的配車，這太蠢了……”
    “車……對了，夷光能幫忙查到這輛車在早些時候的行駛記錄嗎？”
    “有道理！而且我記得我們鎖定的那片區域裏有一個很大的停車場。”餘哲森秒懂了安何的用意，一邊讓夷光搜索更早的記錄，一邊調出地圖確認停車場的位置。
    壞消息是停車場的治安監控處於故障之中，無法提供關鍵的線索。
    但好消息是夷光查到了程赫陽曾經駕車經過lovetime情侶酒店所在的那條街道，甚至在靠近酒店的路邊短暫停留過。
    “他有下車過嗎？”安何問。
    “沒有，停車了大概八分鍾，隨後離開了。”餘哲森說，“和於清雪之後單獨前往的區域是一個方向，後續幾個路口的監控中也有發現那輛車。”
    安何用比了一個手槍的手勢：“我猜接下來還有監控拍到他那輛車往返於舊城區。”
    “你猜對了。”餘哲森佩服地點了點頭，“那麽已經基本可以還原他的作案過程了。先在酒店門口以某種方式和於清雪約定見麵，我們前往皇後娛樂天城期間於清雪獨自赴約，程赫陽在監控盲區對她實施了綁架，開車將她帶去舊城區藏匿……”
    “小森……”安何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她抿著嘴眨了眨眼，眼角滿是擔憂，罕見地表現出了弱氣的一麵。
    “你說會不會……萬一清雪她已經被……”
    “不會的。”餘哲森把手放在了她輕顫的肩膀上，微微使力抓握，像是把某種力量借給她。
    他安慰道：“於老師怎麽說也是異能調查科的精英，想必她在工作中接觸過不少心理陰暗的罪犯，應該懂得如何與之周旋保全自己。”
    “嗯……我也相信。”安何心情稍定。
    一輛迷彩吉普車停在了燒烤攤前，駕駛室降下車窗，穿著刑事偵查部西裝製服的年輕人探出腦袋向餘哲森揮手：“餘前輩！”
    “來了。”餘哲森微微一笑，在安何背上輕拍一下：“我們上車。”
    他提著沒吃完打包起來的燒烤走向吉普車，把一袋油膩香辣的燒烤從窗戶塞給何碧誌：“哥們兒辛苦了，來來整點夜宵犒勞你一下。”
    何碧誌受寵若驚：“前輩太客氣了！”
    餘哲森剛準備拉開後車門正上車，沒想到一開門就和抱著腿坐在後座的紅毛大眼瞪小眼。
    “袁組長？你怎麽在車上？”
    “怎麽了？我不在車上，難道應該在車底嗎？”袁胤川一臉無辜。
    餘哲森想讓他挪到前排副駕駛去，但袁胤川隻是往後座另一側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又抱著翹起的腿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安何看清了車裏的情況之後，主動繞到另一邊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於是餘哲森順理成章地和袁胤川一起坐在了後排。
    何碧誌發動車子，餘哲森作為唯一中間人簡單為其他人介紹了一下彼此。
    聽到安何是星舟市安全局本部s3階的精英專員之後，袁胤川露出了驚訝且佩服的表情，負責開車的何碧誌更是對其肅然起敬。
    安何則是很謙虛地表示自己能升到s3階主要還是因為異能天賦出眾，為了能夠讓自己這個s3階名副其實，她對待每一次安全局的任務都會全力以赴。
    “所以袁組長你為什麽會來？我明明隻和夷光申請了要一輛車來支援。”餘哲森好奇袁胤川此行的目的。
    作為刑事偵查部鍾雨穀的得力幹將，袁胤川今晚本應該忙著在舊城區對海妖可能的藏匿點進行搜捕排查才對。
    “鍾長官說你需要幫助，派我來了，就這麽簡單。”袁胤川語氣中隱隱有一絲身不由己的無奈。
    “鍾長官對我的態度轉變可真快……”
    “此一時彼一時。”袁胤川悠悠說道，“星舟市的大樹眼看倒了，鍾長官也想為自己找好退路。”
    “那他可能要失望，安誌天可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而且這會兒不也被迫休假了嘛。”
    正在開車的何碧誌吃驚地回頭看了一眼，袁胤川立刻露出一臉凶相嗬斥道：“小何！開你的車！”
    “那個，袁頭兒，餘前輩，我們馬上要下跨海大橋了……”何碧誌可憐兮兮地回答道，“接下來往哪兒開？”
    副座的安何正拿著餘哲森的手機關注著夷光反饋的信息，此時接話道：“從朱雀大道穿過舊城區，去老淨水廠。”
    “老淨水廠？那裏不是早就荒廢了嗎？”何碧誌有點驚訝。
    袁胤川伸腿踹何碧誌的座椅靠背：“讓你往那開就開唄，哪來那麽多話？”
    餘哲森吐槽道：“這是你們的部門文化？”
    “不是。”袁胤川一本正經地地回應道，“這是我們部隊的文化，老兵收拾新兵都這樣。”
    何碧誌有苦難言欲哭無淚：“在袁頭兒的嚴格要求和鍛煉下我一定會得到進步的！”
    “進步不進步不知道，你這個多少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意思了，建議有空去看下心理醫生。”
    何碧誌居然信了：“嗚嗚嗚……最近工作壓力好大，我可能真的需要心理醫生的幫助，餘前輩有推薦的嗎？”
    餘哲森隨口就說出了秦雨晴的心理診所，並表示之後可以把秦雨晴的谘詢電話給他。
    何碧誌連連道謝，安何則是壓根兒沒有在意他們的這些閑聊，但袁胤川卻在聽到“秦雨晴”這個名字的時候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他側臉注視著餘哲森，直到後者被盯得不自在露出嫌惡且不安的表情。
    “袁組長，你幹嘛一直盯著我？你男同嗎？”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心理醫生秦雨晴，一個多月前失蹤了。”袁胤川麵無表情地問道。
    他的話瞬間在餘哲森心裏激起一陣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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