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六 無業少年四處招嫌 新作白蛇回歸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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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收徒授業的想法被晚上一壇酒衝淡了,鍾瑜玟說他本無業可授,強行立派隻會丟人現眼。少年想想是這個道理,黑衣男離手劍登峰造極都還在給少年他師父賣命,開宗立派有這麽容易江湖上就沒有那麽多流浪俠士了。少年覺得自己武功不夠精致,離為人師還差得遠,隻怕教出來的是為禍武林的敗類。

    少年在北山庭院穀底上演劍舍已經唾棄的花天酒地的糜爛日子,他師叔看在眼裏直搖頭,這是比他還廢的弟子。敬一把風行天上的羊皮紙托付給他,現在看來是個錯誤。師叔看少年的眼神都不對勁,他瞟一眼就鑽進雲雷刀神的屋子去了。

    “你相信是敬一把羊皮紙給這小子保管?我現在越加相信這東西在我師兄手機要安全些。”師叔對雲雷刀神說。他的不滿隻是在眼睛裏,還沒有體現在行動上,否則他要動手趕人了。

    雲雷刀神說:“你們家的事我怎麽敢管,敬一說交待的我就做了。不過說到這小子,我也看不上他,不像一個劍客,倒一身嫖客的習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劍術練得一塌糊塗。”

    師叔說:“我師兄也看不上他,從小到大就隻有敬一看得上他,我看他的樣子還不如我的小徒弟。”

    雲雷刀神說:“可能敬一看到他身上有我們沒有看到的東西,我不相信這小子,但我還是相信敬一的。所以我才跟他到這來。”雲雷刀神感到身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在湧起,熱血沸騰,他明顯感覺到這是真氣,不是**,他跟這灰衣少年算是來對地方了。

    師叔說:“沒有敬一給他鋪路,他在江湖上真活不過幾年。”師叔聽他們這段時間說的江湖故事,知道江湖又不太平了,是不太平,不然他也不會住到這穀底來,而是在山上有吃有喝。不過他看淡了,吃喝不重要,那都是一時的享受,隻有內心的安寧才是持續的享受。

    少年討人厭也不自知,每晚都去劍舍搬壇子,王聰提醒他,不要太過分,劍舍的人再笨也不可能不會發現自家酒窖被搬空,不要把不必要的人引到山穀底來,現在刀神武功還沒恢複,少年帶著這幫人恐怕不能從劍舍手中全身而退。

    少年說搬最後一趟,罷手不幹,在穀底好好過日子。鍾瑜玟說天下的男人沒有最後一次這種說話,除非他們死了,或者除非他們男人都死絕了。少年不反駁她,說那上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他就此收手,不再上山去當耗子了。王聰說你這是偷盜,不管合不合江湖道義,是有違道德的,不應該肆無忌憚,偷就是偷,偷什麽也不對。

    少年在穀底待不住,他走遍穀底都沒有能留住他的東西,也許是冬天太蕭條了,這些樹木都凋敝,沒有一點生氣,看了讓人頹廢。這就是他不練練劍的原因,一個武者盜用一個書生偷懶的借口。他也覺得王聰說的對,偷就是偷,縱使有多少借口和理由都不應。作為江湖俠士,再不濟也是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出賣自己的武力,萬不得已也是去搶,麵對麵地光明正大地取走別人的東西,而不是背地裏幹起偷盜的勾當,這是可恥的行為。

    少年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和劍舍那幫人一樣了,不,是不如他們,劍舍在卑鄙也沒有偷人東西,他們最多就是搶和騙。這些都還沒為江湖容忍,偷是沒有出息的市井小民的做派,是見不得光的。

    鍾瑜玟最先發現少年他師叔的厭煩,反感少年的無所事事。她提醒少年,寄人籬下要有態度,這裏不比客棧。少年聽得似懂非懂,問:“我們需要擺出什麽態度?江湖人不灑脫還能不讓別人放縱不成?”

    鍾瑜玟說:“沒有人會樂意和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在一起,大家都忙成這樣,你還每天東逛西逛,你沒注意到你師叔看你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嗎?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太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了。”

    少年說:“我隻是稍微放鬆了一下,我師叔不會對我有什麽意見吧?我對他可是畢恭畢敬。”

    鍾瑜玟說:“你別忘了他已經和你師傅勾搭上,如果要在你和你師父之間選一個,看到這樣的你。他會選擇誰呢?不是每一次他都能保持中立的,如今的江湖武林,能置身事外的一個也沒有,何況你師父已經找到這裏來了。”

    少年細思極恐,師叔喜怒形於色,他不該沒注意到。他來到雲雷刀神的屋子,借口問候單身,實則是看他師叔的臉色。

    師叔的臉色確實難看,好像他滅了他滿門一樣,苦大仇深的臉上帶有怒氣。少年賠笑臉,說:“師叔有什麽要我做的嗎?盡管開口。”

    師叔說:“不勞駕你了,你還是喝你的酒去吧。”

    刀神泡在壇子裏,清醒得像壇子裏的酒水一樣,他說:“有要勞駕的,你先別走。”

    少年說:“何事?”

    刀神說:“那假白蛇你還沒有放回去呢,劍舍的人早晚會發現失了至寶。”

    師叔這才想起這檔子事,作假的白蛇已經做好了,還沒放回至臨的寶箱。他對少年說:“那還得麻煩你再到劍舍去走一趟,把這事辦利索了。”

    “麻煩”兩個字都用上了,少年知道師叔的厭惡有多深,這可不像以前的他。少年相信這不是師父從中作梗,而是師叔在劍舍學得的爛德行。但也不能怪他,也許是自己真的討人嫌了。

    他到院外去問王聰:“我這幾日是不是很討人嫌?我好像做了師叔很不喜歡的事。”

    王聰說:“你不是做了他不喜歡的事,而是沒有做他喜歡的事,我看著你都煩。”

    少年問:“如何煩?”

    王聰說:“無所事事礙眼的煩,和你比起來,薑秋林是好太多了,人家沒本事卻很努力,你這什麽也不是,看了就讓人心煩。”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讓人煩了,他到師叔房裏拿了假白蛇,也不是假白蛇,師叔說藥效還是有的,隻是微乎其微。少年說好東西在劍舍手裏越好就會越害人,隻有平平無奇的東西在他們手上才能為武林造福。

    少年取蛇上山,山上至臨還在掌門庭院向掌門請教武功,掌門處理完手上的事,來給他答疑解惑。少年做樑上君子,聽到至臨請教的問題,都是深奧的問題,自己在練武的過程中從沒有注意到的問題。他聽了很是羨慕,羨慕至臨的天分。

    要趁至臨不在房裏的時候到他房裏去。少年等劍舍掌門到院子裏為至臨演示連招時,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問題。他飛身到至臨的院裏來。

    少年這次輕車熟路,不用翻箱倒櫃,沒有走遍所有的房間,徑直到至臨的房裏去。他把牛皮櫃子拉出來,把白蛇放進去,再在上麵撒點灰塵,簡直天衣無縫,他為自己的手段叫好。但又想起王聰的話。這也是偷,偷就是偷,做得在漂亮也是偷。

    少年在至臨的房裏沒有看到白蛇泡酒,那幾壇酒不可能這幾天就被喝光了。若如此,劍舍得出大多的事,隻怕劍舍山上所有的洞都遭殃了,特別是那些耗子,冬天來臨前,它們的老窩就被蛇占了,好不容易挖出來的洞,還要被這些畜生折磨,真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少年想多了,他要找的是白蛇泡酒,不是老鼠洞。他在至臨的小院找了個遍,確認沒有白蛇泡酒了,疑惑不已,隻好出了人家的院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