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六 師母往事曆曆在目 王聰閑聊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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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人少年和鍾瑜玟都不知道,私密的問題誰也問不出口,師母已經退隱江湖,江湖上的逸事不好過問。王聰卻無聊得想知道別人的故事,追問她家公子和鍾瑜玟,弄得這兩個人不知要怎麽回避她。

    她的好奇心撞上少年的師母,師母心寬體胖,久經風雨場所,看淡男歡女愛的故事。師母主動交代說:“也沒什麽好奇的,那人就是你們的武林盟主,劍舍的掌門。”

    少年驚掉下巴,大喊:“師母怎麽會看上那種人?他可是偽君子啊。”師母看上的都不是什麽好人,少年的師父不是真小人,但也不是俠義之士。他為師母低劣的眼光搖搖頭。

    師母說:“少不更事,如果不是跟他有那麽一段,你師叔當年也不會跑到劍舍去,他知道你師父不敢上劍舍的山頭。”

    王聰問:“為何不敢,劍舍掌門的武功連我家公子都不如,劍舍如何擋得住他?”

    師母說:“他自知理虧,不好麵對劍舍掌門。”

    王聰問:“師母現在要再選一次的話會選誰?劍舍掌門還是公子的師父?”

    鍾瑜玟插話說:“師母已經不問世事,自然誰都不選。”

    師母說:“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也寧願一個都不選。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在江南的這十年更是證實了這一結論。”

    少年說:“我師父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劍舍掌門的事嗎?他這個人可是不顧江湖道義的,綱常倫理束縛不了他不羈的心。”

    師母說:“陳年往事,你師父當年得知我和劍舍掌門春心相許,怒不可遏,殺上劍舍山頭。他當時還太年輕,武功雖好,但不是劍舍眾人的對手,大敗而歸。”

    少年說:“我以為他從未敗過,這是他難以啟齒的黑曆史吧。”

    師母繼續說:“他不是服輸之人,回去讓我爹教他武功,但我爹知道他要來找劍舍的麻煩,不肯提點他,兩個人的矛盾就從那時候開始了。”

    鍾瑜玟說:“令尊不反對你和劍舍結好嗎?”

    師母說:“我爹當年想匯聚天下武學,我嫁過去剛好可以為他帶來劍舍的武學秘籍,他比誰都讚成這門親事。可他還是單純了,劍舍那幫人和他想的一樣,也想通過我拿到我們門派的武林秘籍。他們的城府更深一些,我爹當時還把人家聘禮都收下了。”

    少年問:“你是真喜歡那人嗎?”

    師母說:“當時是真心喜歡,後來發現他隻不過是利用我,把我當成巧奪秘籍的工具,他這個人很自私,不會真的愛上誰的,都是逢場作戲。”

    少年說:“我師父就該殺了這老小子,免得現在他來禍害武林,沒有他王聰也不用遭那麽多罪了。”

    師母說:“你師父當時知道不能力敵,隻能智取。婚禮前夕,他跟你師叔拿了兩壇白蛇泡酒,偷偷摸摸上劍舍山上來。那酒把劍舍害慘了。”

    王聰問:“有多慘?”她想應該沒有劍舍夜宴之災那麽慘了吧。

    師母說:“劍舍當晚的女弟子都遭殃了,她們當晚都跳崖身亡,就在你師叔現在住的穀底,其中就有現在劍舍掌門的同胞妹妹。那時候起劍舍掌門就立誓拿到我們的秘籍,後來你師叔成全了他。”

    少年說:“為這事師父就不敢上劍舍的山?太說不過去了吧?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要臉。”

    師母說:“他當時當著劍舍眾人的麵和那人的同胞妹妹做出那事。”

    少年說:“他也喝了白蛇泡酒嗎?”

    師母說:“他沒有,一時氣頭上要報複劍舍。就是因為他沒有,所以才那麽愧疚難當,他傷害的不是劍舍的野心家,而是那個小姑娘。”

    少年大呼:“我師父果真是禽獸啊!師母你竟然還喜歡他。”

    師母說:“你師父也有好的一麵,如果不是後來和我爹鬧成那樣,我也不會到江南來。”

    王聰問:“那你還是喜歡公子的師父的對嗎?”

    師母嚴肅地說:“殺父仇人,怎麽能說喜歡呢?即使禮教能容忍,我也不能。”

    少年說:“師父都江南來做什麽呢?想必是為了師母而來吧,他這個人做事就是這樣,畏畏縮縮,不敢大方出手。”

    師母說:“不曉得他的事。他當年要滅掉整個武林的武學,獨留我們一派,就是為了和劍舍作對,和我爹作對,都是因為我。他們認為對的他就要證明是錯的,他們的理想是要匯聚天下武學於一家,他的理想就是要毀掉天下武學。”

    少年說:“他的理想現在是渙群門的理想了,他很快就會找到誌同道合的人。”

    師母笑著說:“那也未必,你師父那是賭氣,他的真正的理想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可能沒有理想吧。”

    師父的往日確實跌宕起伏,想不到他一個人就敢獨闖劍舍山頭,有點陳觀的樣子,他也是一人獨闖劍舍山門。

    少年和師母一起回顧了他們的往事江湖,感歎江湖流轉,武林不過是一種重複,可有可無的重複。因此師母說渙群門要滅了整個武林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少年明白那就是承認了師父的理想,也就是背離的師兄的初衷。他堅決不同意,但不能在師母麵前表現出來。

    少年在師母跟前學習離手劍的時候,至臨也到京畿了。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到京畿時,陳家的變化已經讓他有點不敢相認。

    他來到京畿陳家的小宅,裏麵空空如也,隻有蜘蛛網在肆無忌憚地搭窩織網,宣布他們已經占領了天下第一劍士的家。

    至臨尋不到陳氏父子,焦急想把信親手交到陳力士手裏,他到勤王府來求助,勤王府在京畿手眼通天,要找兩個人比他容易得多。

    勤王世子親自接見他,他說:“這就是緣分,就是天意!陳家父子現在就住在府上,他們已經是我們家的食客啦!”

    至臨不敢相信堂堂天下第一劍士入了官家的門,屈尊在王府裏當個食客,一把年紀了還要聽人使喚,是中了勤王世子什麽毒藥。至臨說有要事麵見陳力士。勤王世子帶他來到客房,王府的客房不是他們劍舍能比的,薑秋林的北山庭院也不能比,這才叫歌舞升平夜夜笙簫。

    至臨見到陳力士,二話不說掏出他師父的親筆信,交到陳力士手裏。在場的人很多,陳力士看他一眼,說:“借一步說話。”

    他們兩來到一個角落,陳力士拆開信封,是告知他貞利劍被調包的事。陳力士沒有表現出至臨期待中的驚愕,他把信收起來,緩緩地說:“劍舍也保不住的劍,老朽也沒有辦法啊。”

    他不是失望,是在思考,思考而得的欣喜。貞利劍再次流落江湖,花落誰家也還不一定,陳家能為劍舍爭取到一次貞利劍,也能為自己爭取一次。而且一定不是那種下三濫的手段,雖然他沒想好用什麽方法,但一定不是劍舍那種卑鄙的手法。

    見陳力士不言語,至臨說:“師父要我就地等待前輩的回信,他老人家很著急,前輩看要不要和我回劍舍去,情況緊急啊。”

    陳力士說:“我一大把年紀了,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就不來回奔波了,你們年輕人自己想想辦法,劍舍現在人多勢眾,也不需要我這個老頭了。”他話裏都是對劍舍的責備,陳家不是劍舍的屬下,有權決定自己的去留。

    陳力士回屋去寫回信,回信措辭客氣,都是客套話,表示自己身體抱恙,不能遠赴劍舍幫助老哥了,眼下江湖動蕩,自己在京畿頤養,還請劍舍掌門不要隻顧為武林奔忙,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他甚至沒用蠟把信封封住就交給至臨。

    他說:“賢侄也不必著急,現在沒有線索,幹著急也沒用,寶劍在改出現的時候就會現身,誰拿到寶劍也不可能藏起來。”

    至臨可急得很,他把太行山三家劍譜和貞利劍明太刀的關聯告訴陳力士,希望他有點緊迫感。

    陳力士不為所動,告訴至臨:“你可知不久前無影堂被渙群門滅門了,一個全屍都沒留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