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三 為報深恩貢獻寶衫 但求自保信誓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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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言誌的屍體燒出焦臭味,把鳥語花香的周遭環境都熏壞了,少年和黑衣男款步飛升,小女孩手裏的風箏一般搖晃,最後落在她們身邊。

    風箏隻能放到午時,點心都被楊言誌一拳打碎了,他是死有餘辜。毀人午餐是最沒有道德的行為,哪個人不需要吃飯?隻能回去吃午飯,這地方是好,但餓起來誰都頂不住。其實是少年受傷了,那一槍說輕也不重,說重也不輕,也夠他受的。

    收了線,回去的路上,鍾瑜玟發現少年受傷了,駕車的事都是黑衣人在幹。她問:“你們倆打起來了?”

    少年說:“不是,遇到老仇人了,幸虧有這位老哥相助,已經擺平了。”他灰衣浸染鮮血,左臂耷拉著,掛在屋簷上的風鈴。王聰問:“你傷得怎麽樣?”少年說沒事,皮外傷,回去說吧。

    送小女孩回客棧,少年一行也回到師母的青樓。大白天的就掛彩,師母說淮南城一般不會動武,他這是招惹什麽人了。

    少年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也把他在昭義收錢殺人的事說出來,師母對他的行為嘖嘖稱奇,他們門派窮苦千年,還沒人幹過這種事,淪為別人的殺人工具,是對門派道義的背離。

    少年知錯,但殺了楊言誌對武林也是好事,楊功無惡不作也是該死,他是拿了錢救自己的急,又為江湖除了害,一舉兩得。狡辯的功夫他比誰都好,師母對黑衣人肯出手幫忙的事很懷疑,那人在城裏是有個女兒,但不見他那麽柔情。這恐是少年他師父的陰謀詭計,不得不防。

    黑衣男很快又上青樓來,他說有事要見王聰。這是他第一次到青樓來點名要找一個姑娘的,跑堂的都說他開竅了。

    大夥跟著出去,黑衣男在大堂裏等著,他手裏拿著個包裹,見了王聰就打開,說:“這從楊言誌身上奪來的,獻給王姑娘。”他捧著紫霞寶衫遞給王聰。

    王聰一時語塞,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她不是江湖中人,這是武林一大寶物,多少人惦記著呢。鍾瑜玟說:“兜兜轉轉,這寶衫還是回到我們手裏。”

    少年對黑衣男說:“你這是幹什麽?你搶來的東西就是你的,這是江湖規矩。”

    黑衣男說:“王聰姑娘對小女有救命之恩,在下萬死難報。寶衫是個武林最強防禦,王姑娘不會武功,最需要這東西。”

    鍾瑜玟說:“我也不會啊,這東西以前可是我的,是我典當出去的。”

    黑衣男說:“你的手段比王姑娘高明多了,在下隻認王姑娘,還請收下。”他將寶衫往前伸。

    王聰說:“這東西太貴重了,你收回去吧,我一介女流,有我家公子保護,用不上這東西。”她覺得這東西很多臭男人都穿過了,自己不敢把它套在身上。

    黑衣男說:“你家公子的武功現在不一定能護著你,今天要是我不出手,他就死在楊言誌手裏了。渙群門指不定什麽時候找上門來,寶衫可以保你一命。”

    少年說:“確實,以我的武功現在很難保你和鍾瑜玟的安全,你也不要嫌棄這是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你鍾姐姐以前還不是穿著,我認為你應該收下,不要辜負人家一片好心。”少年知道寶衫的厲害,他的風行天上不能傷及分毫,這東西一定能保命。

    王聰說:“救命的東西,你應該留給你女兒。”

    黑衣男說:“她的命都是你救的,況且她在我身邊不會有什麽事,我的武功在你家公子之上,我要是護不住她,他也護不住你,小女在他家師父身邊,不會有什麽事。你就收下吧,這本就是意外之獲。”

    鍾瑜玟說:“收下吧,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特比是現在江湖動亂,你想想上次劍舍對你的折磨,有這寶衫在身上,貞利劍明太刀都不一定能傷你。”

    王聰說:“這本來就是你的,你是為了我們才送給湘欽那個鬼婆子,這該還給你。”她接過來,遞給鍾瑜玟。

    鍾瑜玟說:“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沒必要分這麽清楚,人家給你的,你就收下,推來推去讓人家見笑。”

    黑衣男說:“全憑王姑娘處置。”

    少年說:“不可能一件衣服同時兩個人穿,先收下再說吧。”

    “武功最低的穿,一件衣服你們還讓來讓去,孔融讓梨嗎?”師母走過來說。

    黑衣男見了師母,作揖鞠躬,說:“見過老夫人。”他是第一次麵對麵見到這位老夫人。

    師母說:“快免了吧,我和他不是夫妻了,我是這的掌櫃,要女人你就跟我說。”

    黑衣男說:“我沒那樣的需求。他可惦記著你,常讓我們到這盯著,以前多有冒犯。”

    師母說:“無所謂冒犯,幹這一行的哪有嫌棄男人看的道理。我已經不是江湖中人,不問武林事,他盯著我也沒用。”師母摸了摸王聰手裏的紫霞寶衫,“料子不錯。這就是傳說中趙家的最佳防禦,我還沒親眼見過呢。這得好好洗洗再穿,裏麵虱子成堆了。”

    少年說:“這又不是貼身衣服,隨便洗洗得了,先喝酒。”他肩膀酸痛,需要酒要鎮痛。

    師母說:“這次如你的意了,受傷了就可以不練功,放開了喝。”她白少年一眼,“你師父都知道勤學苦練,你現在就開走混日子。”

    少年嗬嗬笑,說不出話。黑衣男說:“他拿了老夫人您的卷軸,正在閉關修煉,幾日後將有大的飛升,都多虧了您的秘籍。”

    師母擺手說:“和我沒有關係,卷軸也不是我的,我的卷軸在樓上掛著。”

    少年說:“那是我們的卷軸,他用完了記得還回來。”他現在倒還記得卷軸是他的,曾經占有那麽多的功法秘籍,一無所學,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黑衣男沒在青樓多做停留,寶衫交給王聰後就離開了。少年摩挲著寶衫,說:“這人真舍得,我師父要知道他把寶衫送給我們,非得打斷他的腿。”

    鍾瑜玟說:“你師父沒這麽小氣,一件衣服而已,他和你不一樣。”

    師母說:“大不一樣,他人雖討厭,卻極用功,天賦又好,對身外的寶器沒有興致,他隻對武功有念頭。那明太刀在他手裏,也是這兩個屬下在用。如果他都防不了的敵人,這寶衫也難防了。”師母對他還是有讚頌的,可見離得這麽近,兩人心裏還是想到對方。

    少年說:“我也不討厭啊,就是沒有他用功沒有他有天分而已。”

    師母說:“錯,你是極討厭的。你再這麽混賬下去,這兩個漂亮姑娘在你身邊待不久。”

    少年說:“她們和你想的不一樣,我們是一家人,不離不棄。”少年完全相信王聰和鍾瑜玟。

    師母說:“可你保護不了她們,終有一日不是你先她們死就是她們先你死,我看她們手無縛雞之力,很可能先你而去啦。這小姑娘有寶衫在身,還有一搏,另外這一個漂亮姑娘恐怕要便宜那些江湖畜生啦。”

    少年說:“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她們的,誰都不行。”

    師母說:“她們也願意相信你,可是你行嗎?”

    少年說:“我傷好了就好好練武,請師母多多指點。”

    師母說:“指點你沒問題,但短時間內要有大進步,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寧願相信別人。”

    王聰說:“誰?”

    師母把目光移到鍾瑜玟身上,說:“這以前可是個高手,她要是能做回以前,自己能保自己活。”

    鍾瑜玟說:“不可能了,我練的是邪功,中了白蛇泡酒的毒,失了身,破功了。”她紅著臉說道,“邪功本就不該存在,不破功我早晚也會被它吞噬,走火入魔。”

    少年臉比她還紅,師母是過來人,還是青樓老鴇,看出這兩人是有過一腿,她笑著說:“邪功也是功,現在邪功也比這小子好。”

    少年借口肩膀疼,溜了,這話題他不該參與,這都是他的錯。也不是他的錯,是劍舍至臨和陳觀幹的好事。

    這兩人現在沒少年這麽清閑。陳觀在王府已經如願以償,至臨在劍舍如置身水火之中,和各門派的人糾纏,他和大家買醉,是要把大夥都留著劍舍。靠酒肉留住的人都不怎樣,這事隻有挨過餓的薑秋林最明白,他對在劍舍騙吃騙喝的人最為不滿,現在劍舍還少不了這幫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