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
    “對！”
    小星星直接把托盤放他懷裏，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床上，再次把自己裹了起來，“瓶子上麵有藥名和使用方法，你隨身帶著，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救命。”
    “……”
    楚莫寒低頭一個瓶子一個瓶子地看過去。
    有治風寒的，有治跌打損傷的，有止血的，有活血化瘀的，有治刀傷的，還有清熱解毒的。
    甚至還有一瓶子癢癢粉和一瓶子煙霧彈。
    這是把他可能遇到的突發情況全都想到了，楚莫寒嗓子沒由來有點堵，他沒客氣，把所有的藥都細心收好。
    “明天什麽時候走？”
    “看準備吧。”
    “那今天留下吃飯吧，就當給你踐行了，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好。”
    楚莫寒覺得小星星還是很有良心的。
    當天中午。
    楚莫寒在星辰府吃了午飯，午飯是小星星親自下廚去做的，廚房裏的幹柴都燒光了，剩下的柴半濕不幹的，一頓飯燒下來，被煙熏得夠嗆。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做了一桌子菜。
    外麵還在下小雨。
    兩人在屋裏吃的飯。
    因為下雨，天氣轉冷，小星星特意讓綠兒送了壺酒，她給楚莫寒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把其中一杯推到楚莫寒麵前，“暖暖身子。”
    楚莫寒給麵子的一飲而盡。
    酒很烈。
    從喉嚨滑進胃裏，火辣辣的。
    一杯酒進肚，全身都暖和了起來，楚莫寒讚道，“好酒！”
    “空腹喝酒容易醉，吃點東西墊墊。”小星星給他夾了一隻河蟹，笑著說，“離開京城可吃不到我燒的菜了，今天多吃點。”
    “……”
    今天小星星對他格外好。
    楚莫寒開著玩笑，“你這哪像是給我踐行，倒像是給我吃斷頭飯的。”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別胡說八道。”
    楚莫寒揚眉，“你還信這個？”
    “……”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分子，小星星以前是很相信科學的。
    但她都能穿越了。
    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
    她瞪楚莫寒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說是去修堤壩，但你這一去，不知道要觸碰到多少人的利益，你又在別人的地盤……誰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了利益能喪心病狂到什麽程度。”
    “明知一路凶險，說話還沒個忌諱！”
    “……”
    楚莫寒心頭微熱，“沒事，我一定平安回來。”
    “一路小心。”
    “會的。”
    “還要小心薑王，你離開京城，這麽好的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的，太子重病，他要把你暗殺了，到時候他都不用跟人鬥，直接就是儲君了。”
    “放心吧。”楚莫寒傲然道，“這些年本王什麽沒經曆過，他想殺本王，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別掉以輕心。”
    “我明白。”楚莫寒叮囑她，“我這一去恐怕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你在京城，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進宮去找皇兄，他會幫你的。”
    小星星覺得他想多了。
    她開自己的酒樓和醫館，她能碰到什麽事兒。
    但楚莫寒一片好心，她點點頭應下了。
    聊完後，兩人沉默地吃著飯，楚莫寒端著碗，看著滿滿一桌子菜肴，卻有些食不下咽。他有心想讓小星星等著他。
    可……
    他們都和離了，小星星現在還願意把他當朋友就已經很不錯了，他憑什麽讓她等著他？
    ……
    飯後。
    楚莫寒跟小星星告別後，撐傘又回了靖王府。
    他提前吩咐過，這會兒黑鷹已經把需要帶的東西收拾妥當。
    “王爺，柔夫人來了。”
    “……”
    楚莫寒下意識地沉了眉，“她說什麽事了嗎？”
    “沒有。”
    “讓她進來吧。”
    蘇以柔撐傘進了竹園，她一身素衣，瞧著有些弱不禁風，剛看到楚莫寒，就衝過來含淚抱住他。
    楚莫寒身體僵硬了一秒，很快就強迫自己放鬆了下來，“怎麽了，好端端的哭什麽？”
    “王爺，您真的要去修堤壩嗎？”
    “是。”
    蘇以柔淚眼婆娑，“王爺心係百姓，妾身肯定是不能阻止的，但……王爺能不能帶上妾身？”
    “……”
    不知為何。
    明明蘇以柔給他擋過毒針，還差點喪命，但他就是不受控製地，越來越不喜她。
    就像現在。
    他是奉皇命去修堤壩，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帶著個小妾算怎麽回事！
    他又想起蘇星兒。
    就算他不和離，蘇星兒也不會提這種要求。
    “王爺，妾身保證不給您添麻煩，妾身可以扮作男裝，假裝您的貼身小廝……”
    “柔兒！”
    楚莫寒沉眸推開她，加重了語氣，“你要懂事些。”
    “……”
    蘇以柔聲音戛然而止。
    她垂著眼，睫毛輕顫，瘦削的肩頭瞧著羸弱又可憐。
    楚莫寒按捺著脾氣，“這一路跋山涉水很是辛苦，你身子受不住，乖乖在王府等著本王回來，本王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各地的特產。”
    她不稀罕什麽特產！
    見楚莫寒態度堅決，蘇以柔知道跟他一起去肯定沒戲了，想到接下來最起碼一年半載見不到他，她心裏就堵得慌。
    她嫁進王府已經三個多月了，楚莫寒卻從來沒碰過她。
    現在他又要去外地，而且一去就是這麽長時間，兩個人分隔兩地，她上哪兒懷孩子去？蘇以柔咬咬牙。
    今晚是她最後的機會。
    她咬咬牙拋開所有的矜持，紅著臉伸手撫上楚莫寒的胸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此去一行，王爺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王爺……讓妾身伺候您一回好嗎？”
    “……”
    楚莫寒後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王爺別拒絕妾身，妾身的身子已經養好了。”蘇以柔抱住他，伸手解開他的腰帶，“求王爺給妾身留個念想……”
    說著。
    她踮起腳尖，就要吻楚莫寒的唇。
    楚莫寒抽氣倒退兩步，他想拒絕，但又找不到理由。
    電光火石之間。
    他的手背在身後，手一動，指尖已經從腰帶上摳下一顆米粒大的珍珠，他屈起手指，猛地彈向窗外。
    “謔，刺客！”
    門外的黑鷹察覺到動靜，想都不想就衝了進來，看到屋裏的情況，黑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王，王爺……”
    楚莫寒猛地把蘇以柔扯到身後，衝黑鷹使了個眼色，“有刺客？”
    黑鷹陡然明白了什麽，幹巴巴地說，“不是……管家把東西收拾好了，讓王爺去看看有沒有落下的。”
    “知道了。”
    楚莫寒整理好衣冠，安撫了蘇以柔兩句之後，頭也不回地跟著黑鷹離開了。
    那背影倉皇。
    竟然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身後。
    蘇以柔青紅交錯，精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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