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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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園被帶到了隆陽縣縣衙,直接被提到了大堂上。

    大堂正中坐著隆陽縣縣太爺吳瑾,身材不高卻胖得夠可以,一身官袍緊緊裹在了他的身上,橫肉都一條條的勒了出來。

    坐在那裏便是說一會兒話,肥膩的臉上都能滲出一層汗,看起來像是滲著一層油脂。

    怕是民脂民膏吃多了,都已經收不住了。

    吳瑾來隆陽縣不到三年,就變成了巨貪,指使下麵的那些狗腿子隨意侵吞民產的事情也是不勝枚舉。

    陶園和陶米兩個人被押進了大堂,狠狠按跪在了冰冷的青石地麵上。

    陶園抬頭看向了正位上坐著的吳瑾吳大人,一邊站著的張二叔張汶臉上掠過一抹陰狠得意之色。

    他一直等著這個機會,他跟了吳瑾這幾年,早已經摸清楚吳瑾的德行就是貪財如命。

    勸說吳瑾隻需要一句話,便是這個小寡婦賺了不少銀子。

    這已經足夠了。

    吳瑾因為臉上的肥肉太多將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他那豆心一樣的小眼睛看了一眼陶園,眼神微微一亮。

    好漂亮的小娘子,便是一副狼狽樣子,也絲毫不減那一份兒美麗,甚至還染了幾分柔弱嬌俏之色。

    吳瑾已經聽了張二叔的話,這個小娘子分外的會賺銀子,如果……

    他心頭閃過一抹惡念,眸色間滿是貪婪,臉上卻擺出了一副剛正不阿的姿態,狠狠一拍驚堂木高聲嗬斥道“大膽犯婦,竟然私藏逃奴!還不從實招來,那奴婢從何處來,與你有什麽淵源?”

    陶園暗自咬了咬牙,招你妹啊招!

    她從哪兒招去?

    就說陶米是從泰國來的?你們倒是敢信?

    她吸了口氣抬眸看向了正位上的吳大人“回稟大人,民婦沒有私藏逃奴,陶米姑娘是民婦的堂妹。”

    “家住在定州,家裏麵遭了災,爺娘老子都得了瘟疫死了,故而前來投奔與我。”

    “她從未出過院門兒,路上也不懂得防備,後來遭了賊連著盤纏還有戶籍文契都被人偷走了,一路上實在是辛苦至極,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隆陽縣陶園村投奔與我。”

    “我也實在是沒辦法,瞧著她可憐不得不收留,畢竟是我的堂妹。”

    “我就想的能不能給我堂妹在咱們隆陽縣補一張戶籍文契,她多不過是個女兒家,也不用分地交糧,過幾年就出聘嫁人了。”

    “也就是一張文契的事兒,不想張師爺非要說我私藏逃奴!”

    “哎!本師爺可沒有胡說啊!”張汶忙轉身衝坐在正位上的吳大人躬身行禮道,“大人,屬下掌管隆陽縣戶籍,卻遇到了這陶園帶著人過來補戶籍。”

    “屬下就問她有沒有證明,她隻拿了一個桃源村孫裏正出具的書信,這哪兒成啊?”

    “屬下又瞧著這事兒蹊蹺,揣測是不是這陶米姑娘是哪個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奴婢,陶園擅自藏起來,這事兒可是大事兒啊!”

    陶園一顆心狠狠沉了下來,什麽大事兒?

    這個老畜生就是借著縣太爺要對付她!

    張汶緩緩道“大人,既然屬下管著戶籍這一部分,自然要問清楚,不想還沒有問幾句,這兩個潑婦竟然撒潑大鬧衙署。”

    “屬下越發覺得此事可疑,正準備抓起來再審,不想孫秀才來了,引經據典胡攪蠻纏將二人帶走了。”

    “如今您這位青天大老爺回來了,屬下這才敢和您分說一二。”

    陶園仰起臉冷笑道“張師爺,萬事總有個章程不是,您不能什麽都紅口白牙憑你的一張嘴誣陷民婦吧?”

    “這就是民婦的堂妹,我們也不分地不分銀子,就是補一個身份而已,你卻要喊打喊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張師爺公正不阿,替天行道,可桃源村的百姓們看得清楚,你不就是想要調戲我不成,嫁禍於我,害的我差點兒被活生生打死。後來瞧著我日子過不得錯,你就想報複是也不是?”

    “你那裝印章的袋子還落在了我的手裏,哪兒來的臉談大晉的律法!”

    “你……你……”張汶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這種事兒,這個女人家也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在公堂上挑出來。

    果然四周站著的那些官差眼底微掠過一抹詫異和不屑,這麽大歲數了竟是調戲侄兒媳婦?

    吳大人的臉上也掠過一抹不愉,身邊這個張汶這些年沒少幫他斂財,不過他自個兒要是胡來不聽話,也不是一件好事。

    張汶瞧著吳大人的臉色變了,心頭稍稍慌了幾分,忙衝吳大人躬身道“大人,切莫聽這個女人胡攪蠻纏。”

    “她汙蔑屬下!”

    “如今屬下已經命人從她的院子裏搜出來一千多兩的銀子,還有一些別的物件兒,都不是她這個小寡婦能擁有的東西。”

    “那些綢緞衣服,好看的珠翠,她一個窮女人,還是個寡婦從哪兒弄來的?”

    “一千多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怕是和那個陶米有關,屬下懷疑這兩個女人作奸犯科。”

    “定是那陶米偷了主家的銀子逃了,被陶園收留,不然哪兒來的這麽多錢?”

    陶園冷冷盯著他,當初錢掌櫃帶著銀子來桃源村買了她的畫作。

    村裏人都傳開了,作為張家人的張汶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也不會這麽坑她了,不就是想吞她的銀子。

    明明是她賺來的,張汶卻故意說是陶米偷來的,說的這般厚顏無恥,也是醉了。

    這大概就叫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大人,那些銀子和陶米沒關係,那是我自己賺的。”

    陶園吸了口氣道“在陶米來我家之前,我就從瑞福祥綢緞莊的錢老板那裏賺了一千兩。”

    “錢掌櫃可以作證!”

    “嗬!陶園啊陶園,你怕不是不知道錢掌櫃已經去了雲州府嗎?”張汶冷冷笑道,“你找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人給你作證,你這不是胡攪蠻纏是什麽?”

    “大人!”張汶彎腰衝吳大人笑道,“這個女人忒不老實!大人還是要給她點兒王法瞧瞧!”

    “怎麽你要屈打成招不成?即便是錢掌櫃不在隆陽縣,可那天他來陶園村的時候,還帶了個小夥計的!也可以喊過來問問!”陶園高聲道。

    “哼!分明你就是在狡辯!”張汶根本不聽陶園解釋,也不需要她解釋。

    吳大人早已經不耐煩了,若不是為了掩人耳目,連著這審問的過場他都懶得走。

    “大膽犯婦!爾等所言前後矛盾,經不起推敲,還不快招來!你私藏奴婢,到底藏得是哪家的奴婢!她偷了主人家的銀子,偷了多少,除了這一千兩之外其餘的放在何處?還不快招!”

    “來人!大刑伺候!”

    嘩啦一聲,兩邊的官差拿著夾棍朝著陶園和陶米兩人走了過來。

    陶米頓時急了,喔裏哇啦,冒出來一大堆家鄉話泰語。

    張汶忙道“大人,您聽見了嗎?這陶米說的話可不是咱們中原人士所說的話,這事兒不能不深究啊!”

    吳大人眼神冰冷一字一頓道“給本官重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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