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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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官差上前一步將冰冷的夾棍夾在了陶園纖細的手指上,隨後兩個人從左右兩側死死朝後拉拽。

    伴隨著身邊陶米殺豬般的慘嚎聲,一陣鑽心的銳痛襲來,陶園悶哼了一聲,臉色瞬間發白。

    那種疼痛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痛進了靈魂裏。

    “招不招?”正位上的吳大人冷冷笑道,“你告訴本官那些髒銀被你藏在哪兒了?”

    髒銀?

    陶園抬起頭死死盯著吳大人和他身邊的張汶。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哪裏還能不曉得?

    定是張汶在吳大人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讓吳大人以為她手裏還有銀子沒有吐出來。

    真的是殺人誅心,手段狠辣。

    陶園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這人心可以險惡到何種程度?

    張汶今兒這是要借著吳大人的手往死裏整她,若是她不交出銀子來,怕是連這條命也會搭進去。

    可此時讓她上哪兒去找銀子?她是真的沒有了!

    吳大人沒想到陶園被動了刑後,竟是抬起頭死死盯著他看,那一瞬間他被陶園的那雙眼眸給看得有些心裏發虛?

    他登時惱羞成怒了起來,一個小小的婦人膽子竟然這般大,看來還是刑罰上的不夠。

    “來人!用重刑!三十大板!”

    吳大人狠狠拍下了驚堂木,啪的一聲!震耳欲聾!

    大晉朝公堂上的刑罰,可不是單單夾手指那麽簡單,甚至還帶著一定的羞辱性。

    一般打板子都先要將褲子扒下來,裸著下身打,既給命犯以上的痛苦,也在精神上給與極致的羞辱。

    早些年隆陽縣有個女子與自家的小叔子有了私情,被人揭發了後,也是當眾脫了裙子抽了一頓板子,晚上抬回去後就用一根繩子將自己給吊死了去。

    陶園渾身僵硬,兩隻手下意識要攥成拳,可已經被夾棍夾得血肉模糊,竟是疼得喘不上氣來,哪裏還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她眼睜睜看著那些官差獰笑著朝她走了過來,那些人眼底都滲著淫邪的光,畢竟這麽好看的女子,在隆陽縣也算是一頂一的美人了,卻要當庭廣眾之下被脫了衣服打板子,嘖嘖嘖……

    陶園此時已經是欲哭無淚,身邊的陶米一陣緊似一陣夾雜著泰語的救命聲,讓陶園徹底陷入了絕望中。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算了,不掙紮了,愛咋咋。

    即便是被打死了,也不會再愛了,臨死之前隻希望身體裏的那個狗屁係統也跟著快一點兒崩盤,讓她稍稍欣慰一些。

    她死了之後,那個邪門兒係統就再也折磨不了她了。

    突然門口處傳來一陣哄鬧聲,甚至還有官差的驚呼聲,刀劍碰觸的聲音。

    陶園忙睜開了眼睛,不曉得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正位上的吳大人也驚呼了一聲,肥碩的身軀忙直了起來,點著門口處聲色俱厲道“你是何人?膽敢擾亂公堂?來人!拿下!拿下!!”

    “吳大人!草民有話說!”是孫恒的聲音。

    陶園心頭燃起了希望,是孫恒來了。

    不,不對,聽著腳步聲可不止孫恒一個人的。

    她忍住劇痛掙紮著響撐起身體,隻是太疼了,根本起不來。

    陶園艱難的抬起了頭,那人已經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一雙雲紋厚底的皂色靴子停在了她的身側,靴麵兒上用銀絲繡出了白虎的獸紋,一如他那個人一樣狠辣凶殘。

    江淵?

    陶園徹底倒在了地麵上,一顆心頓時落了地。

    他竟是再一次親自過來救她。

    這哥們兒能處,之前將自己身體裏的血捐出來給他,她還是有些不樂意的,此番倒是多了那麽幾分心甘情願。

    江淵緩緩站定在了公堂上,本來肅穆莊嚴的公堂宛若他家的私庭一樣,任由他隨意出入。

    孫恒站在了江淵的身後,卻是一臉焦灼的看向了趴在地上的陶園,那雙能寫詩作文,還能畫畫兒的手,此番已經是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他強忍住心頭的憤怒,兩隻手微微攥成了拳。

    上一次他出麵將陶園和她堂妹帶出了衙署,不想今兒這些人竟是又將她打成了這個樣子?

    江淵臉上依然帶著麵具,穿著銀色繡梅紋的錦袍,墨色長發用白玉冠束了起來,端得是風流姿態。

    他垂眸掃了一眼身側趴在地麵上的陶園,眼神冷沉了幾分,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這是第幾次她給他惹亂子了?要不要將她直接關起來?多不過就是個藥人罷了!

    此番縣太爺吳瑾和一邊站著的張師爺張汶具是傻了眼,這些人什麽來頭竟敢囂張的闖了進來?

    吳瑾之前去雲州府給雲州府府尹大人做壽送禮去了,好些日子才回來,並不知道這些日子隆陽縣城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邊站著的張汶卻是心頭狠狠驚了一跳,之前就在隆陽縣城傳開了,一個戴著麵具的年輕男人在李家開的賭坊裏將李家獨苗兒子的右手斬斷了去。

    這事兒據說還和陶園有些牽扯,人人都傳言陶園和那人有一腿。

    一開始張汶也有些擔心,畢竟自己若是對付陶園的話少不得和這個人遇上。

    可他派人打聽了一番後,此人貌似和陶園的交情也就是這幾天才有了牽扯,之前並不認識。

    他心頭一直憋著一口氣,想要將陶園徹底整死了去。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他哪裏肯放過,況且村裏的人沒見過世麵也是瞎猜而已。

    陶園再怎麽漂亮也是個帶著兩個娃的寡婦,別說那般清貴的公子哥兒,便是尋常富家子弟也不會看上她。

    看上了那也當她是個玩意兒玩兒玩兒罷了,他如今隻要在公堂裏做局,那人怕是不敢來的。

    張汶篤定了這一次能將陶園置於死地,不想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竟是出現在了這裏。

    不管他是什麽來頭,這裏可是公堂啊,擾亂公堂那就是對大晉律法不敬,對大晉皇帝不敬啊!

    張汶饒是心慌到了極點,還是高聲嗬斥道“何人這般大膽?來人!護著大人!你是何人啊?”

    孫恒看著張汶就來氣,這麽大歲數了,不要臉了不成?

    不光調戲侄兒媳婦兒,竟是將人家孤兒寡母欺負到了此種地步!

    他剛要上前說話,江淵緩緩抬起手擋住了他,卻是從腰間解下來一塊兒令牌送到了孫恒的手中,點了點吳瑾的方向。

    這一串動作倒像是打啞謎似的,吳瑾也是看懵了。

    江淵負手站在了那裏,淡淡掃了一眼張汶,隻是這一眼,張汶突然覺得一股子涼意順著脊梁骨竄了上來,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孫恒拿著江淵的令牌送到了吳瑾的麵前,吳瑾下意識接了過去,低頭一看,臉色瞬間煞白,忙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江淵。

    就像是大白天撞了鬼一樣,他竟是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

    “你……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