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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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頭陶園這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人人都想著能在主家辦事兒的時候過來幫個忙,便算是和陶園說開了話兒。
陶園看著四周忙碌吆喝的人群,甚至連之前對她冷言冷語的孫裏正的媳婦兒楊氏也趕了過來,她嗓門兒大故意喊得嗚嗚喳喳的,試圖讓陶園覺得她是真的在賣力氣。
陶園反倒是沒活兒可幹了,做菜端菜給男人們搬酒都被楊氏安排好了,光是孫家的馬車也進城跑了兩趟幫陶園買肉買菜。
畢竟一下子加了這麽多人,眼見著陶園這邊儲備的菜和肉都不夠吃了。
陶園尷尬的端著酒盞隻是陪著笑,一邊的陶米靠了過來冷冷笑道“看到沒有?用一句你們國家的俗話怎麽說來著?”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陶園唇角微翹,露出一抹無奈低聲苦笑道“是啊,一旦等你有地位有錢了,你身邊都是善良的人,嗬嗬!”
“咦?誰來了?”
“那是誰啊!”
“這不就是那天來村裏找陶姑娘的……”
突然一陣馬蹄聲襲來,一輛華麗拉風的馬車朝著陶園這邊的流水席行了過來。
馬車身後還跟著幾個玄衣護衛,為首騎著馬的便是許久未見的孫從文,這些人都神神秘秘的,偶爾會消失幾天,不知道蹤影。
陶園一下子愣在那裏,直瞪瞪看著馬車停在了她的麵前,孫從文翻身下馬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一個身穿一襲白衣,帶著鷙鳥麵具的男子緩緩下了馬車。
江淵?
陶園下意識的一哆嗦。
這才是月底,還沒有到下個月初一,他怎麽也來了?況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放她的血不合適吧?
江淵剛一下了馬車,流水席上所有的村民都定在了那裏,一個個臉上的表情略有些怪異和尷尬。
之前村子裏關於這個人的流言蜚語傳了太多了,以至於江淵現在在這些人的心目中,絕對是不亞於蕭獵戶的存在,太恐怖的一個男人。
土匪?清貴公子?砍了李家少爺手的男人!
孫裏正手中捏著的筷子當啷一聲摔落在了碗上,臉上掠過一抹恐慌,之前他對陶園出爾反爾這事兒不知道會不會被追究。
孫恒率先站了起來,走過來衝江淮行禮。
其餘村民下意識也跟著孫恒一起站了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江淵。
陶園忙上前一步衝江淵福了福道“世……”
她世子爺三個字兒還沒有完全落下去,就被江淵那冷冽的視線逼了回去,忙改口道“江公子,什麽風兒把您給吹來了,您這是……”
江淵緩緩掃視了四周村民一圈,雖然戴著麵具,可那身上的氣場著實壓製了一眾人,四周的村民紛紛有種想逃走的恐慌感。
江淵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很特殊的人身上,這裏麵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唯獨蕭獵戶穩穩坐在了那裏,自顧自喝酒吃菜,就像是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江淵的眸色微微一閃,身後站著的孫從文看到蕭正那一瞬間,臉色也變了幾分。
一時間因為江淵的到來,原本熱鬧的場景甚至帶著幾分死寂。
許久江淵才淡淡道“恭喜喬遷,來人!”
孫從文忙將禮物提了過來,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陶米忙在禮單上給江淵記了下來。
這下子輪到陶園感到詫異了,沒想到江淵今兒來不是放她血的,這是來捧場的。
這人難道就這麽閑得慌?
按理說她這樣地位卑微,身份低下的女人,江淵不該過來捧場的,真的是沒必要,你見過大象給螞蟻送禮的嗎?
陶園覺得莫名有些慌,忙笑著將江淵迎到了正位上,給他重新準備了碗筷,另外上了菜,這家夥有潔癖。
四周的百姓看著江淵動了筷子,這才恢複到了之前的熱鬧,可到底拿捏了起來,不一會兒酒宴散了。
陶園站在那裏送走了賓客,還給蓋房子的泥瓦匠們包了紅包,這大棚蓋得她實在是滿意。
雖然和現代社會的大棚差得有些距離,可蓋的時候那精細的工匠精神令人欽佩,這個沒得說,挑不出毛病來。
眼見著人群紛紛散了,隻剩下了江淵和蕭正沒有要走的意思,兩個人還分別坐在了兩張桌子邊,都捏著酒杯垂首看著鄉村粗劣的酒漿,宛若能從裏麵看出花兒來。
這兩個人不走,留下來幫忙的楊氏等村婦也沒辦法收拾桌子上的杯盞,一個個看向了陶園。
陶米眼角抽了抽低聲道“這兩要吃到什麽時候這是?”
陶園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定了定還是先走到了蕭正身邊。
蕭正一直緊繃著的臉,看到陶園的那一瞬間緩和了幾分,起身看著陶園笑道“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明兒你不是要進城辦事兒嗎,需要我的牛車我可以趕著車和你們一起去。”
陶園明天準備將廖三從城裏接過來,還要帶上他撫育起來的那些菜苗,這件事情陶園誰都沒說。
這大概也屬於商業秘密了,不過她信得過蕭獵戶,況且現在蕭正也合夥入股了一千兩銀子,她還借了蕭正一千兩蓋大棚。
裏裏外外蕭正成了她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這事兒她也隻敢用蕭正幫忙。
廖三加上那麽多菜苗,陶園這邊一駕騾車也拉不了,隨後笑看著蕭正道“多謝蕭大哥了,明早辰時咱們出發,我想早點把東西拉回來。”
這邊陶園一聲甜甜的蕭大哥,直接刺進了背對著他們的江淵的耳朵。
江淵捏著粗糙酒盞的修長手指倏得一緊,眉眼間裹了一層霜,他緩緩起身,卻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兒、
陶園送走了蕭正忙走到了江淵的麵前,臉上帶著十二分的恭敬,隻是那笑容在江淵看來那麽的假。
“聽聞你最近在蓋房子?”江淵抬眸看著陶園,那眼神有點點的冷。
陶園總覺得這個家夥有點兒神經質,不過也不敢惹人家,也就是半年的時間,等過了這個冬天,這家夥就回去了吧?
到時候他估計身上的怪病也治好了吧?
陶園暗自歎了口氣,就當是這半年,自己用血肉之軀供養了一尊瘟神。
她忙笑道“回江公子的話,這些日子準備做點兒生意,故而不得不投資蓋了房子。”
江淵挑了挑眉“蕭獵戶幫了你不少忙吧?”
陶園笑道“蕭大哥是個好人,熱心腸。”
“嗬!”江淵輕聲笑了出來,緩緩俯身盯著陶園。
陶園瞬間像是被什麽野獸盯上了的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江淵一字一頓道“你倒是不挑食兒,什麽樣的男人你也敢收攬?不怕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