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恐懼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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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隆陽縣城東的會春樓裏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三層最東麵的包廂裏,卻坐著幾個衣冠華服的少年,都是青雲書院裏讀書的富家子弟。
此番幾個人的臉上都不怎麽好看,便是因為之前蘇院正被人當街扒光了衣服,和怡紅院的歌姬們醜態百出。
一個紫衣少年低聲道“聽聞這事兒已經傳到了京城裏去了,事情便是鬧大了。”
另一個玄衣錦袍的少年倒抽了一口氣“這可如何是好,蘇院正出了這種事情,以後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仕途?”
吳佩眉眼冷冽,咬著牙道“嗬,一個蠢貨毀了這麽多人。”
蘇院正在隆陽縣城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便是他的父親吳縣令也給對方幾分薄麵,不想鬧出了這麽大的醜事。
到如今蘇院正都不知道在哪裏躲著,怕是這輩子都難以見人了。
吳佩眸色一閃冷冷道“還不如死了的好!”
“死了,倒也是清靜。”
其他的少年不敢說話,他們現在雖然也對蘇院正頗多不滿,可到底還是在青雲書院掛了個名讀書。
此番哪裏敢應和吳佩的話,大家都是酒肉朋友,萬一誰的嘴巴鬆直接同蘇院正告密,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可吳佩不怕這些,他冷冷道“死了的話,青雲書院的名聲反倒是能保住,我們也少受些牽扯。”
其餘的幾個人心虛的連連稱是,可也不敢說太多。
其中一個少年為了緩和氣氛忙笑道“張茂成那個狗東西哪兒去了,就屬他會說俏皮話,何不叫進來陪我們喝幾杯,圖個樂子。”
吳佩提及張茂成滿臉的鄙夷之色,張茂成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條狗而已,閑的沒事兒喊過來逗弄逗弄,煩了就一腳踹出去。
他們幾個貴族官家子弟喝酒,哪裏有張茂成的份兒。
張茂成的爹張師爺是吳縣令身邊的狗,他的兒子也是吳佩身邊的狗,攆了出去和服侍的小廝們在一起。
吳佩衝門口處冷漠的喊了一聲“張茂成!滾進來!”
外麵一片靜默,許久沒有聲音。
“張茂成!進來!”吳佩身邊的幾個少年幫腔喊道,外麵依然沒有什麽動靜兒。
這下子幾個少年紛紛看向了吳佩,吳佩的臉上掛不住了,眸色變的陰沉了起來。
這個狗東西,竟是不聽話了的。
他刷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抬起手便推開了包廂的門,突然一個身影順勢倒了進來,直接砸在了吳佩的身上。
吳佩不防備這變故突起,竟是嚇得連連後退,可還是被砸進來的東西壓在了身上。
他還未來得及驚呼了出來,四周已經傳來了其他人驚恐的喊叫聲。
卻看到壓在吳公子身上的人竟是他們一直要喊進來的張茂成,之前張茂成走之前還好好兒的,同外麵的幾個小廝說說笑笑。
此番外麵的小廝都被下了藥迷暈了過去,唯獨張茂成渾身被扒光了,隻剩了一條褻褲。
身上到處是被鞭子抽過的血痕,他的左胳膊以一種很詭異的姿態被硬生生折斷了去,嘴巴裏塞著麻胡,想喊喊不出來,頭發披散,渾身血汙,一張臉因為疼痛幾乎都扭曲了,令人看得是心驚膽戰,恐怖異常。
“滾開!快滾開!”張茂成那張血汙的臉正對在了吳佩的臉上,吳佩連蹬帶推將他弄開,整個人卻瘋了般的喊了出來。
張茂成身上的血都將他價值不菲的錦袍給弄髒了。
“是不是死了?”一個少年大著膽子,湊到了張茂成的鼻子下麵。
“還有呼吸!快送……送醫館!送醫館啊!!”
這一下子可是將吳佩等人驚得夠嗆,哪裏還有閑情逸致再喝酒聊天兒,紛紛退避三舍。
瞧著架勢便是有人來尋仇的,而且手段如此狠辣,委實有些怕得慌。
不過到底是誰來尋仇,吳佩手段殘忍得罪過的人很多,這不最近還將人家陶寡婦的兒子差點兒當街剝光打死。
可這事兒想想不對勁兒啊,陶寡婦一個婦道人家,那個福生也就是個五六歲的娃娃,便是那個陶寡婦收留的陸小五,也沒有那麽大能耐同時弄翻了那麽多小廝,還短短時間內將人打成了這個樣子,掰折了對方胳膊啊?
他們越想越是覺得蹊蹺,看向吳佩的視線紛紛帶著幾分驚恐,甚至是逃避了。
吳佩出入一向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第一次被同伴用這種眼神瞧著,頓時沉下了臉也不敢在此地久留,忙急匆匆離開,那背影顯出了幾分倉皇來。
接下來的日子,吳佩的日子突然變得不好過了起來,不過更難過的是那個張茂成。
也不知道張茂成是不是跟著鬼,總是被人莫名其妙揍一頓,然後將他扒光丟到了吳佩的麵前。
而且那些人總是給他一個養傷的機會,每次揍完他後便是等個幾天,等他身上的舊傷好了一些,便會再一次揍他一頓,隨即將他另一條胳膊掰折了,用布帶死死捆住丟到了吳佩的麵前。
吳佩在書院裏讀書的時候,吃飯的時候,不管做什麽渾身是血的張茂成總會以很詭異的角度,被推到了他的麵前,讓他沾一身的汙血。
甚至有一次吳佩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掀開被子都是渾身是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張茂成。
吳佩登時嚇得連覺都不敢睡了,宛若身後跟了鬼,吳夫人後來不得不抱著兒子一起睡。
這事兒瞬間在隆陽縣城傳遍了的,吳縣令大發雷霆命人將全縣的出入口封住,挨家挨戶的找凶犯,不管怎麽找就是毫無頭緒。
那些人行凶毫無章法,毫無規矩,出入如鬼魅,簡直就像是真的鬼魅每日裏纏著吳佩。
吳佩終於撐不住了大病了一場。
張汶夫婦更是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吳公子也就是受了點兒驚嚇,他們的兒子卻是真真切切的一次次被折磨的鮮血淋漓,再這麽下去會死人的。
夫妻兩個將所有的仇家和對頭都細數了一遍,隨即同時看向了對方,是,一定是她!
之前他們的兒子便是將陶園的那個小崽子羞辱了一頓,當初回來後,他們還高興的誇讚兒子有勇有謀,讓陶園吃了個鱉。
如果現下誰這麽恨他們的兒子必然是陶園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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