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有據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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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府,雨竹軒內傳出了一陣陣略顯生澀的琴聲。
陶園坐在了一邊的軟墊上,懷裏抱著寶姝,陪在兒子福生的身邊。
這些日子小家夥明顯沉悶了許多,別說是這麽小的一個孩子,便是她這樣一個大人,被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羞辱,甚至被扒光了衣服。
那樣的奇恥大辱之下,她不曉得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更何況是這麽小的一個娃娃。
這些日子她再不也不要相信什麽男子漢早當家,去他大爺的吧,她就是要寵著了。
孩子在她身邊還能待多長時間,便是她功德圓滿,另一個世界的陶園回來後,她也管不著這些了。
她的娃,她隻想寵著。
陶園瞧著福生悶悶不樂,甚至都不大願意見人,曉得這是心理出現了應激性的創傷,這種事情得慢慢來撫平。
她想的讓福生再學點兒別的什麽技能,也許忙起來後,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能忘掉。
這些日子她的生意都交給了廖三哥和如蘭姐打理,府裏頭的雜七雜八有李嬤嬤。
她做的事情便是照顧兒子,給吳佩和張茂成添堵。
那些江淵留下來的暗衛還真的派上了用場,武功個頂個的高,便是做了那些事情光憑吳縣令家的那些小廝們哪裏能抓得到他們。
她還給福生買了一張琴,請周先生過來連著教了福生幾天,周先生許是對上一次青雲書院的事情有些愧疚,又同情福生的那些遭遇,教起來越發用心了許多。
沒過幾天,福生就能自己彈一些簡單的曲調了。
“主子!”李嬤嬤急匆匆走進了院子,遠遠站在門口處也不進來。
陶園曉得李嬤嬤有急事,忙將懷裏的寶姝交給了一邊的丫鬟抱著,吩咐她將院子門關緊了,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她起身走了出去,李嬤嬤跟在了她的身邊。
“主子,吳公子帶著一群官差,還有張家那兩口子尋上門了。
陶園眸色一閃,臉色沉下去了幾分。
“去取知州大人府上,王姨娘差人送過來的那封信來!”
王氏是雲州知州何大人的寵妾,雖然隻是個妾室,可生養了兩個兒子,地位僅次於夫人。
而且何夫人不能生養,便是將一個兒子過在了她名下,即便如此王氏在何大人那邊說話還是管用的。
說起這事兒還得要謝謝如蘭姐的大女兒品梅,品梅之前被錢掌櫃的帶到了雲州府織造局做了繡娘。
沒過多久便已經成了織造局裏赫赫有名的繡娘,她繡出來的東西,那些雲州府的貴婦們分外喜歡,其中便有知州大人的寵妾王氏。
王氏便讓品梅單獨給她繡一件裙子,事後分外滿意,還打賞了品梅,經常讓她進府裏頭做繡品,當然賞銀也不少。
馬上到了年關,品梅前幾天便回了一次隆陽縣看娘,這才曉得了福生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當下便幫陶園和王氏想法子牽線,陶園借著品梅的手送了王氏一大車的東西,新鮮的花卉,大棚裏種出來的蔬菜,陶園親筆繪的仕女卡通圖,準備給王氏繡帕子用,還有剛掛了果兒的草莓。
尤其是草莓,剛送過去其實還沒有完全熟透了,不想王氏吃了讚不絕口,便給陶園下了帖子,讓陶園過了年關就去雲州府做客,順道問問她那些花樣子畫的怎麽樣。
這個時候,王氏送過來的那一份兒有知州府標示的燙金帖子,幾乎就是陶園保命的東西了。
此番她剛說出口,李嬤嬤頓時了然,轉身疾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拿著一個黃楊木盒子走了過來,跟在了陶園的身後。
還未走到正門處,外麵已經是人聲吵雜。
陶園打開門走了出去,站定在了門口的台階上,凝神看向了對麵站著的一個身著天青色錦袍的少年公子哥兒,正是這幾天被她收拾得很慘的吳佩。
吳佩身後便跟著張家兩口子,張汶和妻子姚氏,他們的兒子傷得很重還在醫館裏躺著。
再後麵便是一大批穿著玄衣的官差,瞧著那架勢倒是要將陶園活生生撕了一樣。
四周更是圍滿了黑壓壓站在那裏的百姓,這一次便是有熱鬧看了。
隆陽縣百姓被兩大地頭蛇壓得喘不過氣來,一個是李家小霸王李有才,上一回撞在了江淵的手中徹底消停了幾天。
還有一個,他們更是怕的要死,便是吳縣令的公子爺,雖然人長得斯斯文文的,害人卻與無形之中。
加上人家爹在隆陽縣也是位高權重,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不想這一個也和陶園起了衝突。
圍觀的百姓甚至隱隱都盼著陶園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女人能將吳佩也一起收拾了,可算是為民除害了。
此時整座陶府裏三層外三層圍堵的層層疊疊,倒像是提前幾天過年一樣的熱鬧。
陶園衝站在門口處的吳佩福了福笑道:“原來是吳公子啊!什麽風兒把您給吹來了?倒是令我府上蓬蓽生輝啊!”
吳佩將陶園年僅五歲的兒子打了,還命人將小崽子的衣服也扒了,不想陶園對著他依然這般的熱情,態度竟是和藹得很,不禁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陶園身後站著的李嬤嬤暗道,自家主子到底是多了幾分城府,這樣才好,不然被別的人看透了去,以後商場如戰場哪裏能成事?
吳佩冷冷道:“陶掌櫃的不必如此裝模作樣,張師爺說你家裏藏著不明來源的武夫,我們隆陽縣一向治安尚好,若是出了不明武夫,誰知道是怎麽來的?窩藏盜賊可就不好了。”
陶園眉心一跳,原來是跟這兒等著呢!
看來之前讓江淵留下來的暗衛做那些事情,到底還是引起別人的猜疑,尤其是對麵張家夫婦。
陶園眸色淡了下來,臉上卻掠過一抹驚慌:“吳公子,這帽子可不敢隨便扣的,統共家裏麵就這麽幾個看家護院的,還有兩個買來的小廝看大門的,剩下的便是在作坊裏做豆腐的。”
“哪裏有什麽不明來路的武夫,這盜賊我可不敢藏著啊!那哪兒成啊?”
“吳公子若是猜疑,來人,將雙瑞他們的,還有作坊裏那些雇傭的長工的文契都拿過來,上麵都有他們各自的地址籍貫,讓吳公子過目,這都是知根知底的,吳公子隨便查!”